深夜,楮墨满身酒气的回到了水清华庭。
是的,水清华庭……不是,溪子苑!
他不敢去溪子苑,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清欢。放走,舍不得。守着……不能够!
楮墨从玄关进入,直接进了健身房。
健身房的那只箭靶上,还贴着时清欢的巨幅照片,不过……现在照片是完好的。自从他们和好以来,楮墨就再也没有舍得对着清欢的照片射过箭。
即使是清欢的照片,他也怕她疼……
清欢不能疼,不能。
“啊——”
楮墨徒手,没有戴手套,朝着沙袋用力捶打着。他有满腔的压抑,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能够做的,只有对着这些。
……
客房里,姚启悦醒了过来。
楮世雄的情况好了些,加上这两天陪着父母逛,实在是耗费了些体力,因此,今天将父母送走之后,她便回来水清华庭休息了。睡到半夜,觉得口渴的厉害。
掀开被子下床,想着下去喝杯水。
走到楼下,耳边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这里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不过……因为是深夜,而健身房的门又没有关,所以多少,还是听到了楮墨压抑的嘶吼声!
姚启悦忘了原本下来的目的,蹙眉,“这是,楮墨?”
带着疑惑,脚下步子移动,循声走到了健身房。门开着,一眼姚启悦就看到了像是疯了一样的楮墨。他这哪里是在健身?他这简直是在拆房子!
不是,楮墨是在自虐。
姚启悦惊呆了,看着楮墨疯狂的砸着里面的东西,恨不能将其砸成粉末的趋势!
“楮墨……”
姚启悦担心不已,匆忙上前,想要拉住楮墨。
可是,此时的楮墨,是谁也拉不住的。
楮墨肩膀一振,就将姚启悦推到了地上。他脸色阴沉,满脸、满身都是汗水,胳膊挥舞着,用力砸向健身器材……
“啊——”姚启悦失声惊叫,眼睁睁的看着楮墨的胳膊和钢筋对抗!
楮墨闷哼一声,终于感觉到了痛楚!
胳膊上,隐隐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楮墨蹙眉,竟是勾唇笑了。疼啊,好……疼就好!不然,他要被心上这股疼痛给憋死了!此刻,身体上的痛楚,只会让他觉得好受。
“楮墨!”
姚启悦想要爬起来,可是因为摔了一跤,起来时踉跄了一下,艰难的跑过来,扶着楮墨的胳膊,眼睛都红了。
“楮墨,你怎么了?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心情不好吗?”
楮墨眼眸低垂,没有看她,似乎也没有听到她说话。
姚启悦眼睛湿了,咬了咬下唇。
“你别这样,你这样是因为我、因为我父母吗?你不要这么烦,我答应你会退婚,就不会反悔的。是,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不会做那种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楮墨,你放心好了……”
楮墨薄唇微张,像是才看到姚启悦。
视线慢慢挪到她身上,“姚启悦。”
“嗯?”姚启悦一怔,她正扶着他的胳膊。
“呃!”
楮墨闷哼一声,猝然往地上一跪。
“楮墨!”
姚启悦吓坏了,扶着楮墨,“楮墨、楮墨,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楮墨看了她一眼,“你,我的胳膊……”
姚启悦红着眼,怔愣,他的胳膊?
看她呆呆的样子,楮墨又挤出来两个字,“断了——”
“啊!”姚启悦失声惊叫,“那,那么怎么办?对了,叫医生、去医院……”
其实,姚启悦是个很镇定的姑娘。不过,刚才实在是先让楮墨发了疯般的样子给吓住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是啊,他那么用力的砸下去,胳膊怎么能不断?
楮墨也是人,人就都是肉做的!
姚启悦冷静下来,擦了擦眼泪,“你在这等着,我去打电话!”
接着,跑了出去。
姚启悦在客厅,给容曜打了电话,“容曜,你马上过来!楮墨的胳膊,好像断了!”
……
容曜很快赶来,带着楮墨去了医院。
幸而,楮墨的胳膊没有断,只是轻微骨裂。医生看过,给他绑上了石膏。
医生开着处方,嘀咕着,“这是怎么伤的?刚才那位姑娘说,健身……怎么健身还能把胳膊弄骨裂?强度太大了,还是注意些。”
楮墨坐着,面无表情。
容曜只皱眉,“好,我记住了。”
“墨少……”
容曜看着楮墨,他已经站了起来往外走。只是,脸色依旧阴沉的骇人。跟他骨裂的胳膊相比,容曜觉得,墨少此刻更令人担心的是他的状态。
墨少砸坏健身房的事情,以前不是没有过。而且,是经常有。
墨少脾气不好,这是容曜跟随着楮墨时,就知道的。
一开始,容曜只是认为,这是楮墨的本性。毕竟,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执掌MR,背后的辛酸也压力都不止一点点。而且,墨少这人,似乎家族内部也有着很多矛盾。
只是,容曜跟随他不过五年,太多的也不清楚。
然而,容曜看的清楚的是,自从时清欢和墨少在一起之后,他躁狂的情绪已经很少发作……
今晚,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又发作了?
从诊疗室出去,姚启悦立即迎了上来。她手里拿着药,抬头看着楮墨,“你没事了吧?医生开了药,我取来了,有外敷也有内服的。”
楮墨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走。
姚启悦愣在原地,他这样,是为因为她吗?因为她妨碍他和时清欢了?
……
回到水清华庭,楮墨没有开灯,一头就倒在了床上。
咚咚……
姚启悦在敲门,“楮墨,你睡了吗?我,我进来了哦。”
姚启悦一推门,门没有锁,她便进去了。
黑暗中,姚启悦看不见,“楮墨,我开开门哈。”
“啧!”楮墨满心的不耐烦,“别开!出去!”
姚启悦愣了愣,还是笑着,“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只是来拿药来给你吃,还有……你这个石膏支具可以拿下一下,贴上膏药再戴上去。”
说着,蹲了下来,把东西都放在床沿上。
楮墨一只胳膊横在眼睛上,咬牙道,“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