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阴沉。
“你这个婊子,给我抓住她!”亨利卡尔恼羞成怒,下令道。
三个打手连忙阴笑着扑上去,要抓住努力闪躲的玛丽安娜,好让亨利卡尔出气。
“滚开,别碰我!”玛丽安娜努力地闪躲,但是还是很快被人抓住。
“不准你们欺负我妈妈!”小奎妮从门缝里看到了这一幕,也顾不上母亲之前叮嘱的绝对不准出来。拉开门跑了出来,使劲地推着那些抓住玛丽安娜的大人。
“嘶!小丫头片子,找死!”一个混混打手一时不察,被小奎妮抱住了大腿,狠狠地一口啃在肉多的地方。愤怒至极的他,直接一把扯下小丫头,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小孩子尖厉的哭喊声响起,夹杂着玛丽安娜的喝骂诅咒声音,传得很远。
“嘭!”木门再次被大力地推开,一个膀大腰圆的女子满脸狰狞地从院子外冲进来,“敢打小奎妮,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这女子身形极为健硕,足有两个小混混加起来那么魁梧,她先是轻而易举地拖过一个混混,像是扔垃圾一样直接扔到了院墙外头。然后抓住那个打了小奎妮的混混,噼里啪啦就是几个耳光扇过去,等她松开手的时候,那个混混像是死蛇一样瘫在地上。
剩下的亨利卡尔和那个混混瑟瑟发抖,看着这个镇子里最强大的“怪胎”,“别……别过来!”
这女子狞笑一声,将两人抓过来,一个个地扔出院子,任其在外面痛呼呻吟,“下次再敢来欺负她们,老娘不把你们的屎打出来,老娘就是你爹生的!”
“你们没事吧?”她转过身,心疼地看着小奎妮肿得高高的脸颊,“我那还有些荆棘药酒,先去我那给小奎妮敷上,晚上再在我那吃饭吧!”
玛丽安娜看着一片乱的院子,也有些担心对方去而复返,“先等我收拾收拾!”
小奎妮现在已经没哭了,只是眼里噙着泪,显得可怜兮兮的,“妈妈,我的鱼汤!”
“好好好,我让你玛丽婶婶晚上一起给你炖了!”玛丽安娜心疼地摸摸自己女儿的头,然后开始收拾起了一片狼藉的院子。
两个大人,加上小奎妮力所能及的帮忙,很快便收拾好了院子。将院门一锁,两大一小三个女人向着不远处的另一个院子走去。
在荆棘药酒的作用下,再加上喝了炖的鲜美的鱼汤,小奎妮很快就在玛丽安娜温柔的安眠歌声中睡去。
……
这里是苍白一片的荒野,远望看不见尽头的平原上,寸草不生,只有凄厉的风刮过,仿若鬼哭狼嚎。
她一回头,便见身后立着一株奇怪异常高大的枯树,枝条上没有一片叶子,像是毒蛇一样垂下,随风飘荡,但在树木的最顶端,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光茧。
“噗通,噗通!”心跳声从光茧中传出,伴随着光茧的收缩放大。四周的风和平原,甚至是这个世界,都在这一声声中应和着,以同样的强度和频率震颤着。
片刻之后,一轮蓝色的月亮升起,淹没了眼前的一切。
……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奎妮就快要八岁了。
玛丽安娜早已经想办法还清了那笔钱,这些日子过得平淡温馨。她打算把小奎妮送到一个女裁缝那里去学手艺,但是让她迟疑地是,那个裁缝虽然技术很好,但是总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说她勾引人家的丈夫。
但是思虑再三,想想自己的年纪,不可能照顾奎妮一辈子,而且有手艺傍身,嫁人也能过得好一些。在她想来,只要自己按时接送,便能避免小奎妮受到的不好影响。
于是,在拿着自己的积蓄找上裁缝的门,表示了想要让自己的女儿跟着对方学艺的意图。那个女裁缝翠西十分热情,满口答应,还十分热情地招待了玛丽安娜。
这更让玛丽安娜放下了几分心,也许是镇子里的女人嫉妒她的容貌,才说的那些风凉话吧!
告别的时候,远处有个绅士扶帽行礼,她赶忙鞠躬。等看到对方不解的神情时,她一回头,看见了身后的翠西提起裙子端庄地行了一个淑女礼。
这让玛丽安娜的脸上发烧,急急忙忙地告别之后,便跑回了家中,也没看见互相行礼的一男一女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妈妈,我能不能不学裁缝啊?”奎妮苦着一张脸,对着玛丽安娜撒娇道。
“那你想干什么呢?”玛丽安娜好笑地看着女儿,“整天玩,啥也不用干?”
小奎妮摇摇头,“我可以帮你洗衣服啊,我不想离妈妈太远。”
玛丽安娜一下子有些愣住了,她拉过女儿,抱在怀里,“妈妈希望你过得比我好,比我有出息,将来能自己养活自己。”
奎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三天过去后,奎妮如约地开始了她作为裁缝学徒的生活。
本来做学徒几乎就相当于是个免费的佣人,但是出于对于对方名声的顾忌,玛丽安娜厚着脸皮提出了来接去送的要求。这要是换个人,肯定翻脸不干了。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个叫翠西的裁缝竟然答应了。
这样,奎妮就开始了早出晚归的学习生涯。好在她虽然贪玩,但也知道机会的来之不易,努力地学习着成为一个裁缝需要的知识。
不管多晚,玛丽安娜都会把自己的女儿接回家中睡觉,有时候还会带着特别有安全感的玛丽一起去。
一晃,六个月过去了。
这期间什么都没发生,于是玛丽安娜也渐渐地放下了心来,算是初步相信了翠西的为人。
在某一天晚上,实在是太晚,当翠西对着玛丽安娜说道,“今晚实在是太晚了,你还是和奎妮就在这里睡吧,你们两个正好挤一个铺。”
外面寒风逼人,想想这几个月对方的表现,玛丽安娜算是勉强相信了翠西,心里略微斗争了下,最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翠西家空房间不少,都很干净。
“喝杯热牛奶,赶紧睡觉吧,”翠西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将两杯牛奶放到桌上,“明天我们还得学习碎花的裁剪呢!”
奎妮兴奋地在床上蹦跳着,第一次在这个老师的家里睡觉,有种说不出的兴奋感。
玛丽安娜道谢后,训斥了几声奎妮,才让她安静了下来。翠西满脸笑意地看着两个人将热牛奶一饮而尽,微笑着道了声晚安,退出了房间。
母女俩依偎在一起,很快便睡死了过去。
深夜,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走到裁缝的后门,用一种特别的节奏敲门。很快,门从里被打开了,来人走了进去。翠西穿着一袭黑色的睡衣,提着灯,将来人领进了地下室。要是玛丽安娜还醒着,便会觉得眼前这人很是眼熟。
这男人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在下到地下室的路上便对翠西毛手毛脚的。女裁缝欲拒还迎,不断地让对方退开点。
“怎么样?人到手了吗?”男人一边抱着女裁缝乱啃乱舔,一边含糊地问道。
“放心,有我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翠西得意地说道,“虽然花了一段时间,但是还是被我收拾了。”
“小乖乖,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男人淫邪地笑着,使劲玩弄着女人的身体。
翠西白了一眼对方,“你别有了新人就厌倦了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怎么会呢?”男人笑道。
走入地下室中,这里布置得十分精美,相比起上面的简单朴素,这里的家具摆设,显得奢侈无比。而在一张沙发上,一个小小的女孩儿甜甜地睡着,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还发出了拌嘴呓语声。
“啊,她终于还是落到我的手里了!”一看到奎妮,男人便放开了怀中的女人,猴急地跑到了沙发跟前,陶醉地看着小女孩的面容。翠西眼里闪过厌恶和鄙视,哪怕她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妓女,也知道对方是个绝对的变态。
……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忽然响起,玛丽安娜忽然一个激灵,彻底地从睡眠中清醒了过来。她条件反射地一摸身旁的位置,发现空无一物之后,立刻翻身坐了起来,然后她摸索着发现门开着,立刻大声地喊起了自己女儿的名字。
心如同浸在寒冰里,玛丽安娜跌跌撞撞地走下地下室,推开门,便发现了无比血腥的一幕。
满地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洒满了地下室,翠西和镇子的守卫队队长的头颅散落在地面,死不瞑目,满是惊恐。而在一处沙发上,自己的女儿甜甜地睡着。
先前在男人刚刚对奎妮伸出魔爪的时候,女孩儿的身体忽然透出一阵苍白色的光芒,紧跟着睁开了双眼,直接悬浮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男人。
不等翠西两人反应过来,男人的身体忽然急促地抖动起来,一根手指指骨直接穿透了皮肤,然后便是身体内的每一处骨骼,像是和另外的身体,忽然成为了互不相干的两部分,骨骼挣扎着挣脱了皮囊的束缚,像是追求自由的囚犯。这个过程无疑是血腥而恐怖的,但是男人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只有扭曲着流出血泪的面孔,说明了他的痛苦和恐惧。
目睹了这一切的翠西,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浮在空中的女孩儿回头“看”了她一眼,立刻,翠西便爆散成一摊血肉,地下室就成为了玛丽安娜看到的样子。
在玛丽安娜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时,奎妮重新闭上眼睛,无知无觉地落回了沙发上,继续睡起了觉。
殊不知,在她浮起的时候,在镇子另一头的正义神殿中,一个还在忏悔室里祈祷的神官忽然一皱眉,“立刻唤醒所有圣骑士,有异端觉醒了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