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一下江东集团的悲惨遭遇吧!
周瑜是中午接到的书信,一直到了掌灯时分,周瑜才悠悠转醒,睁眼一看,只见凌操朱治等人都聚拢在身边。
随军的郎中急忙给周瑜把脉、端药,伺候周瑜喝下,这才冲着众将低声道:“大都督乃厥心之症,如安心静养,则无性命之忧,但若思虑伤心,则内发于心,旦发夕……亡、不可医也,各位将军慎言。”
说罢,郎中匆匆出账寻思医治周瑜的手段去了。
朗州走了,众将却面面相觑,帐中之人都是才学过人之辈,虽然不懂医术,但也能听懂郎中的话是什么意思,简单点说,就是周瑜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不能操劳过甚,不能情绪波动过大。
周瑜刚刚清醒,神志还有些混沌,并没有注意到众将的脸色,勉强问道:“凌操,书信的后半段写的是什么?我只看到叔父被孙权所害……”
凌操刚得到郎中的叮嘱,哪敢乱说,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周瑜闭上眼睛,喘了两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盯着凌操沉声道:“凌操……说,不然的话,治你延误军机之罪。”
“那个……那个……”凌操真不想说,延误军机也就是被周瑜打及时军棍而已,凌操自认为自己还挺得住。
就在这时,朱治用手指捅了一下凌操,低声道:“凌将军要是不说,大都督更为着急,莫不如小心措辞……”
凌操点了点头,说道:“大都督,孙权信上说最近粮草筹划有些困难,希望能宽限些时日。”
“呵呵……”周瑜的心思七窍玲珑,怎么会不知道孙权的想法,闻言也只能苦笑道:“我知道了,速派人将这封书信送与伯符,此外,众将必须坚守不战,不得透露我的病情。”
“诺!”凌操领命之后,见到周瑜闭上嘴巴,知道周瑜不愿意说话了,带着众将退出大帐。
等到众人都出了大帐,周瑜忽然睁开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
吴军的斥候星夜赶路,终于在第三天头上将消息传到孙策耳中,和周瑜不懂,孙策性如烈火,还没等看完书信,就一拳击碎桌案,怒喝道:“孙权小儿,利欲熏心,不顾东吴基业乎?”
听到孙策如此之说,虞翻、程普等人也大约能猜到怎么回事了,只不过他们低估了孙权丧心病狂的程度而已。
程普干咳一声,小心翼翼的说道:“伯符,是不是仲谋犯了什么错事,他还年少不更事,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呵呵……”孙策怒极反笑。
虞翻也劝解道:“主公,仲谋毕竟在荆州很长时间,对东吴也有些功劳,不管仲谋犯了什么错事,也能将功补过……”
“你说什么?”孙策猛的将书信摔倒虞翻身上,怒道:“你自己看看……”
虞翻弯腰捡起书信,只看了两眼就脸色铁青,一句话不说了。程普急得一把扯过书信看了起来,同样,只看了两眼,程普也闭嘴了。
难怪,孙权干出这种事来,谁还敢给他求情,别说求情了,程普自己都有领兵把孙权大卸八块的冲动了。
孙策好容易按下怒火,一字一句的说道:“孙权杀了周尚,断了公瑾的粮草,你们说怎么办?”
孙策此言一出,帐中一片喧哗,现在都不是怎么处理事情的问题,是个人都知道,用兵之毒,莫过于断粮,粮草乃是重中之重,孙权断了周瑜的粮草,都不用刘备动手厮杀,东吴的水军都得全军覆没。
“程普,你带人驻守山阴,我带兵去就公瑾。”孙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主公,我们哪有兵力去救公瑾啊?”程普无奈的说道。
孙策急声说道:“难道兵力不够,我们就不救公瑾了?”
“哎!”程普长叹一声,仰天不语。事到如今程普还能说什么呢?不救周瑜,大江战线就会崩溃,东吴覆灭只是时间问题。可去救周瑜,山阴战线就会崩溃,东吴同样是覆灭的下场。
征战天下,只有一个赢家,程普不是没有失败的心理准备,但无论如何程普也想不到,偌大的东吴会毁在自己人的手中。
孙策接着说道:“我带五千兵卒北上,过江去救伯符,山阴就交给你了。”
也不管程普同意与否,孙策又接着说道:“如果我回不来了,程普你就带人南下胶州。”
“主公不可……”帐中众人齐声叫道。
孙策想了想,接着说道:“如果我救不了公瑾,你们也可以投降刘备,但孙策认为,刘备此人外宽内忌,并不是上上之选,哎……诸位还是自行决断吧。”
说完这话,孙策就急匆匆出了大帐,前去调兵了。
孙策得到消息要比张飞快一些,所以张飞并不知道孙策要渡江北上,但孙策想要渡江,必须要经过余暨县。也就是说孙策必须要冲破张飞的拦截,才能找到渡江的机会,北上救援周瑜。
而五千人的军队想要避过张飞的耳目是不可能的,可想而知,等待孙策的会是一场多么惨烈的战斗。
或者说,等待孙策的将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
孙策心急如焚,但也并没有莽撞,而是制订了一个很详细的军事计划。首先派出数名精通水性的兵卒横渡浙江(富春江),这不难,江东兵卒大多知晓水性,十个里面至少有五个能横渡富春江的。
张飞的斥候能探查到大部队,但绝对拦截不了小股部队渗透。
渡过富春江之后,这些兵卒就会联系钱塘令派船接应孙策,这也不难,钱塘县有不少打鱼为生的百姓,只要钱塘令有心,征集上百渔船不在话下。
建安八年二月十五,孙策带领五千兵卒来到余暨县附近,就被张飞带领一万兵卒拦住去路。
见到绕不过张飞的拦截,孙策也死了心思,指挥兵卒列出攻击阵型,准备硬冲张飞的军阵。
对于武将来说,胜利才上最主要的,眼见有一锤定江山的可能,张飞也不顾颜面了,哪怕是自己兵力占优,也不冒险进攻,而是指挥一万大军列出一个半月阵。半月阵是一个防御阵型,形似半月,将大部分兵卒集中在军阵的中部,两翼外张,是主要的攻击力量。
张飞亲自督军中路,两翼非别是由范疆和陈到带领,范疆不说,能刺杀张飞的绝对不是庸手。陈到可算得上一员猛将了,各个方面都非常出色,可以算是一个弱化版的赵云。
这两个人督战的侧翼各有五百骑兵,一旦开战的话,两人就会带领骑兵冲击孙策的侧翼,像重锤一样敲打孙策的军阵。
事到临头,孙策也不废话,令旗一挥,五千大军齐齐迈动脚步,向前压去。
距离拉近到一百二十步,张飞一声令下,军阵中响起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这是弓弩手将箭矢上弦的声音。
“哗啦……”一声,吴兵也举起盾牌,开始小跑起来,步兵沉闷的脚步声慢慢变得嘈杂起来。
八十步,一蓬羽箭冲天而起,在天空尖啸而过,落入孙策的军阵中,钉在盾牌上,发出密如暴雨的声响。箭矢穿过盾牌的缝隙,射到无数吴兵,孙策的军阵中响起一声声惨叫。
等到吴兵冲到五十步的范围之内,荆州的弓箭手也开始发威了,天空的羽箭像蝗虫一样四处乱飞,射的吴兵阵型出现一刹那的散乱。
与此同时,陈到和范疆带着骑兵在侧翼开始冲锋,马蹄狂乱,势如山崩海啸。
孙策左右看了看,厉声高呼道:“不要管两翼,给我冲过去,和对方的中军厮杀,退后一步者立斩不饶。”
随着孙策的呼喝声,东吴的兵卒将盾牌聚到身前,闷头冲锋起来,狠狠的撞击在张飞的军阵上,两军交界之处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双方的兵卒刀砍枪刺,鲜血飞溅,断臂残肢到处乱飞。
陈到和范疆也杀到孙策军阵的两肋,没有长枪大盾的抵挡,骑兵对步兵的厮杀就是碾压一样,转眼之间,两个人就冲过百步的距离,距离孙策所在之地已经不过五十步了。
孙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二人,突然策马而出,提枪直扑范疆。
范疆正杀得痛快,忽然看见面前的吴兵纷纷向两边散开,策马急奔的孙策已经出现在眼前。
“哈……”单人独骑的孙策一声大喝,挺枪就刺。
范疆实在是没想到孙策敢独骑冲阵,猛地愣了一下,但随即范疆就反应过来,横枪抵挡。
马上范疆就犯了第二个错误,正常情况下,一个回合过后,孙策应该减速,绕过后方的骑兵。
但孙策就不减速直挺挺的冲了过来,抽刀就砍。
范疆来不及躲闪,只得收回长枪挡在胸口,不过范疆并不知道,孙策手中的钢刀名叫古锭刀,是当时难得的宝刀利刃。如果说范疆手中的长枪质量过硬的话,可以不在乎古锭刀的劈砍,但木质的枪杆实在是挡不出古锭刀的锋利,除非范疆准备充分,用上卸力之法。
冲忙之间,范疆只看见眼前暴起一抹匹练似的刀光,刺骨的寒意透体而过,手中一轻,连人带枪被孙策一刀劈成两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