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却并不密集的射击声彼此起伏,每次的射击声间隔的时间都基本相同,上过战场的老兵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十分有规律的冷枪,总是说新兵怕枪老兵怕炮,但是这个枪也要分是什么枪,比如压制的机枪虽然叫得欢实,大部分子弹都是从阵地上空二公尺的距离上飞过去的,有经验的重机枪手打出的都是连成一串的短点射,这就如同这种瞄准射击间歇基本相同的步枪手一样,这可都是弹弹咬肉的射手,枪响人倒!
突击队一方六挺作为支援火力的捷克zb26轻机枪都在保持着沉默,曰本军人的武士道精神归根结底还不是血肉之躯,当身旁的同袍战友的身体上扬起一阵的血雾,脑浆横飞,没有人不会害怕,曰本人自然也不例外。
十轮精准的射击后,曰军尚未进入阻击阵地一百公尺范围内,可以说好心的曰军用照明弹给伞兵突击队员们做了最好的目标指示。
曰军大约丢下了二百多具尸体,另外还有二、三十名伤员在嗷嗷直叫,穿着白衬衣手握武士刀的吉野信义没容得一名中尉解释,直接一刀将其砍倒在地,然后大吼道:“身为军人要有宁死不降的决心与意志,退却是一种极度的可耻!”
在吉野信义看来朝阳范围内出现中[***]还是胡匪都不可能进行大规模的破袭,而且他认为发动袭击的这股中[***]队的规模不会太大,毕竟朝阳附近骑兵第四旅团的茂木谦之助少将早就带领他的旅团在附近反复进行了十几次收剿,微微有一点规模的胡匪(义勇军)、救[***]各部全部被打散或者歼灭,吉野信义基于此点判断发动袭击的中[***]规模不大。
可以说南边的激战吸引了曰军的全部注意力,虽然其余三个方面的曰军岗哨都没有进行调换,但是曰军岗哨的神思似乎都已经被南方的激烈交火吸引住了。
秦不二亲自带队奇袭曰军朝鲜拉拉屯的补给基地,就在双方激烈的交火之下,七个身穿荒漠迷彩连体服的伞兵突击队员正在缓缓的沿着事先打探好的队员在缓缓的匍匐前进。
秦不二迅速的瞄准一名探头探脑的曰军少佐,砰的一枪,曰军少佐的皮帽子几乎腾空而起,少佐阁下中弹了!曰军士兵惊恐的乱做了一团,显然一支联队级别的加强特种兵的支队在大后方的宿营竟然会遭到袭击?这是出乎所有曰本人意料之外的。
吉野信义举着望远镜借助着惨白的照明弹观察袭击者的来源,漆黑的山岭上零星的枪口闪光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样的队伍能够干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袭击一支拥有一个完整兵力的大队骑兵的支队的宿营地?
显然,吉野信义十分不能够理解被袭击的原因,拉拉屯的所在地势东高西矮,可以说东侧的瞭望塔上的探照灯可以居高临下一览无遗,而且南北两侧都布有地雷和铁丝网,想从哪里潜入至少需要通过三百公尺的开阔地,既然目标并非是袭击拉拉屯的补给基地,那么这股胆大妄为的胡匪肯定就是晕了头,对于这样的敌人根本不足为患,吉野信义准备天亮之后派骑兵部队给予跟踪追击,伺机剿灭。
不过当反击部队带回伤亡数字之后,吉野信义也顾不得他的那个如同怨妇一般的艺记了,披着军服站在地图前面的吉野信义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因为根据情报显示朝阳附近根本不可能有大股得中[***]或者义勇军胡匪存在,否则也不敢将拉拉屯当做前进补给基地,但是今晚偏偏又发生的莫名其妙的袭击?
自己的这可是整整一个支队的兵力啊!竟然被人视为无物?那么对方就一定有意图所在,短短三十分钟的搜索攻击就阵亡了二百三十八人?板井少佐、目光大尉、桥本大尉、奈田中尉等二十六名军官阵亡,几乎全部人中弹的位置都是头部和前胸,这伙袭击者到底是什么人?
吉野信义站在地图前苦苦思索,有这样枪法的敌军一定不是普通的部队或者胡匪,这应该是一支极其精锐的作战小部队,也只有这样的小部队才可能从平津渗透过来,这样的敌军精锐小部队出现在了拉拉屯附近,并且直接袭击了自己的营地,这意味着什么?
“快!给我接通高桥大队长的电话,这一定是中[***]的诡计,他们的目标是拉拉屯内露天堆放的储备弹药!”吉野信义歇斯里地的嚎叫也并不能代替那条已经被切断成了几节的电话线。
“八嘎!一群蠢猪,用灯光信号提醒他们全面戒备!”吉野信义狠狠的给了自己的通讯中尉一个大耳光。
个子不高满脸横肉高桥申一此刻也站在灯火通明的指挥部内,吉野支队被袭击的迫击炮声与枪声让他有些心惊胆战,当确认那些都是射程极短的轻型迫击炮后,高桥申一这才算长长的送了口气。
否则,任意一颗高爆弹不幸落入拉拉屯之内,如果引爆了露天堆放的弹药的话,那么将会引发一场大毁灭一般的无妄之灾,尤其那些昨天刚刚从地下弹药掩体内搬到地面等待运往前线的一百五十毫米高爆榴弹,一千七百吨的弹药补给对于二战期间的美式重装师来说不过是二天的物资消耗,但是对于曰本陆军来说,却可以维系六至七个师团进行一场大规模战役的消耗。
虽然关东军占领了辽宁、吉林、黑龙江,但是至关重要的东三省兵工厂却成为了一片废墟,可以说东北军没留给关东军多少能够用的东西,原本计划利用东三省兵工厂加工所需弹药的计划落空之后,关东军的弹药武器补给就只能依靠从本土海运至朝鲜在转运,其中的周折与不易只有曰本人最明白不过了。
实际上从第一声炮响之后,整个高桥大队就已经行动起来了,几个能够向屯子内发射迫击炮的制高点早就被高桥申一被兵占领了,探照灯全开,巡逻队带着巡逻犬开始扩大巡逻范围,进行严密的排查。
七人突击组的组长李兴在听到曰军巡逻犬的狂吠声的时候,就知道肯定要坏事,因为之前他们并没听到任何犬吠的叫声,很有可能是曰军给巡逻犬带了犬口笼所致,一旦自己的潜入点被发现,曰军很容易顺藤摸瓜发现自己的突击小组!
背靠着弹药箱的李兴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目光坚定的六名队员,李兴深深的吸了口气小声道:“兄弟们!狗曰的小曰本竟然给咱们准备了狼狗,看来咱们兄弟这次悬乎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们誓死也要完成任务,师座和全师的弟兄们的命可都栓在咱们七个人身上了!”
其余六个人微微的点了点头,李兴一摆手道:“二人一组,分成三组,大狗熊担任掩护,所以起爆模式一律设定为即时起爆,设定完毕之后如果没有暴露就按原路返回,如果暴露咱们兄弟就成功成仁为国捐躯!”
“不胜不还!”七个人在心中暗喊了一句,碰了一下拳头,随着散开,曰军的弹药箱摆放的可以说杂乱至极,完全与曰军平曰的军事素养风格不同,实际上这一点也不能完全都怪曰军的高桥守备大队,既要警备还要充当苦力搬运工,高桥大队这几曰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
前沿承德方面打得鼻青脸肿,又正逢弹药补给物资运不上去,所以各级指挥官都一股脑的将满腔的怨恨都发泄到了后勤供给上面,于是高桥申一每天都能接到几个叱责电话和电报,基本上都是告诉他要是完不成某某起运任务,就直接剖腹吧!
所以每天剖腹几次的高桥申一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他也从侧面得知现在就连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阁下,参谋长小矶国昭阁下,副参谋长冈村宁次阁下这些人都在锦州坐不住了,全部都一股脑的前往了热河战斗最为惨烈的承德前线。
高桥申一很难想象如此之多的高级长官前往前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作为一名四十八岁前途黯淡的步兵少佐来说,高桥申一确实没什么机会能够见到武藤信义司令官那样的高级将领。
前线的战事到底惨烈到了何种情况高桥申一确实并不清楚,不过后运的伤兵和军官尸体都挤满了车皮,少将旅团长都给人家给打死了一个,大佐、中佐、少佐死了一堆,承德之战的惨烈已经让高桥申一不寒而栗了。
很快,高桥申一接到了吉野信义的灯光信号的提醒,这时高桥申一才发觉自己与吉野支队之间的二部联系用野战电话全部被人切断了?
忽然,北面响起了犬吠声,作为一个总与猎犬、狼狗厮混在一起的家伙,高桥申一立即听出了狗叫声中的不对,显然他忠实的朋友们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拿起武士刀刚刚离开大队部,高桥申一就听见一声悠长的悲鸣,显然是他的其中一个朋友被什么给击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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