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孙坚出手阻止了程图的行为,他眼神之中一道厉芒闪过,紧紧箍住了程图的手。
程图不由得一阵恼怒:“你什么意思呢,再不去,天就要亮了。”
“等!”身后的孙坚情绪明显的有了变化,因为他只说了一个字,而且语气哽咽,似乎跟那两个被杀死的军士很熟识。
当然熟悉了,这些都是孙坚在下邳县挂职锻炼的时候结交的少年游侠,他们是仰仗孙坚的侠情和仗义这才慕名而来的呢。
孙坚出生小门小户,在那个讲究出生的东汉时代,门阀士族统治下的官场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孙坚唯一能够仰仗的就是军功,当初他也许诺过下邳县的那一帮兄弟,要带着他们一起谋求富贵的啊!
程图突然感觉时间无比的漫长,就这么呆呆的站立着。
“左髭丈八百夫长,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呢。”一个黄巾士兵擎着火把再度折返回来了,当然了他没有任何意见,反正百夫长让干啥就干啥。
程图闻言瞳孔一凝,他捂了捂胸口,常常舒了一口气,没看出来这一帮黄巾贼匪如此的阴险狡诈!
“兵者,诡道也!”
孙坚也是暗暗捏了一把汗,这一切都是凭着直觉,直觉告诉他事情有诈,所以他三番两次的制止了程图的冒进。
现在看来,这一场博弈,自己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孙坚摸了摸下颌,自然对于黄巾军的大方波才愈加忌惮,看来波才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
恰恰相反,波才治军颇有一套,而且差一点就连孙坚都着道了。
这一次倘若孙坚不在这里的话,程图贸然走了出去,最终的结果是这一帮死士全军覆没。
“恩啊,现在看来这里没有别人潜伏了,咱们走,再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同伙。”
左髭丈八顿了顿,朗声说道:“真不愧是大方啊,竟然叫我们留意一点长社守军会不会乘乱过来扰营!”
借助璀璨的星光,孙坚和程图他们能够看到渐行渐远的那一道道黄巾士兵的声音,踩在落叶上面发出的沙沙的脚步声音,渐行渐远。
等到左髭丈八率领的黄巾士兵远去,又是漫长的等待,孙坚这才站了起来了,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死士跟过去。
“走吧!”
程图没有说话,他能够理解身后士兵的心情,虽然不知道死去的死士的名字,但是悲伤的心情是共同的。
作为战场的士兵,我方的还是敌方的,曾经善良的还是邪恶的,是热爱战争的还是厌恶战争的,都一样,战争就是杀人和避免被杀,惨烈,血腥。
不过呢,终有一天,当战火燃烧到了自己的家园和亲人身上的时候,程图知道自己也会拿起手中刀枪,他不是圣人,而是一个想要守护家园和妻儿的男人!
这一场战争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对方的波才利用太平妖道蛊惑人心,用精美的谎言奴役无辜的信众充当炮灰。
谎言说了一千次就是真理!
大部分黄巾信众无奈、彷徨却找到出路,最后只得用同样美丽却无奈的谎言试图来麻痹自己的心灵。
着不是那些万千普通太平妖道的信众的战争,他们不过是一群孕育妖艳的战争之花的炮灰而已。
大贤良师张角编制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根本就没有黄天,没有什么伟大的事业,那些太平道的心中所谓的自豪感,不过是皇帝的新装一般。
只是,捆绑在太平妖道这一艘行将就木的破船上面的太平妖道的信众,他们没有勇气走下船来。
尽管这一艘船,从被制造出来就是千疮百孔,注定要沉没于一望无际的大洋!
最终,黄巾军团会失去家园,失去亲人,永远坠入迷失自我的深渊之中。
因为时间紧急,程图也知道或许这一帮黄巾士兵又会再来的,因此只得在心中默念等到战争平息之后,再来让这些战死的人入土为安。
沿着记忆之中干涸的河渠,程图带着身后的军士急速的往波才的大营飞奔而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前面的程图突然站住了,他觉得前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身后的孙坚先是一愣,转念一想,应该是自己人,于是,快步走向前去了。
果然,是跟着闻壮的那一批人,现在还剩下两个人,此刻正焦急不安,不知道何去何从。
看到孙坚他们,顿时眼睛一亮,自然是不在向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了。
“长话短说,咱们快点走吧。”
于是,两个人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大体跟孙坚说了一遍,一旁的程图也听了一个大概。
“大人,正值寒冬,篝火随处可见,我们可以用火攻的办法,烧毁波才军团的营帐。”
左边一个精瘦的小伙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孙坚点了点头,将身后的死士分为两队,大家尽可能的冲入黄巾大营之中烧毁营帐,鸣金收兵。
临别之际,孙坚他们两队人马双手抱拳相互打拱,其中的意思就是兄弟保重。
当然了,这是程图的理解,他认为这只是礼节性的吧,可能,他们要分散开来,打探消息的。
程图没有行伍的经历,自然也没有深究太多,孙坚拉着他爬上了河提,往南部的黄巾军营摸了过去,沿途,逮到了两个落单的黄巾士兵。
孙坚手起刀落迅速了解了他们的生命,剥下他们的衣裳,他和程图两个人给换上了黄巾军的衣服。
哪曾想此时对面的黄巾士兵已经乱做一团了,秦钟和杨达此时也是拔出了环首刀,跟着一小波慌乱的黄巾士兵来回走动着。
不一会儿,有一个什长走了过来了,他怒吼道:“别慌,大家跟我一起冲过去。”
这时候黄巾士兵乌合之众的属性表露无疑,他们唯唯诺诺的看着面前的什长,恰好此时,大营之中传来了一阵“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声音。
什长大手一挥,秦钟、杨达他们自然是快步跟在黄巾士兵的身后往东面跑了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