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战战兢炮走进暖阁,然后纳头便拜:“臣萧凡,奉诏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樟坐在龙案后翻着书,眼皮子都没抬,神情淡然道:“平身吧。”
谢陛下。”
朱元璋仍旧没抬眼,悠闲的翻了一页:“一个皇子,一个重臣,昨晚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呵呵,萧凡,好手段啊。”
淡淡的一句话,却如晴天霹雳,震得萧凡脑子懵。
萧凡吓得浑身一抖,顿时又扑通跪下,颤声道:“臣,有罪!臣罪当诛!”
朱元璋语气不善道:“你早就该诛了!你把联的锦衣卫当作什么了?你萧家的狗腿子?为了私人恩怨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萧凡,你做官之前没人教你分清何谓“家国天下。吗?”
“臣,惶恐!臣,”万死!”
“多,你惶恐?萧凡,联认识你时日亦不短了,人与人相处久了,有个收获,那就是了解。联初时见你文质彬彬,温润如玉,一派谦谦君子模样,没想到画虎画皮难画骨,你骨子里的德行可跟谦谦君子完全两个样子,联一直很奇怪,好好的一个人,他为什么平日里总能表现出两个样子?萧凡,你能为联解惑吗?”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萧凡背心的冷汗的略的流淌,不知不觉整个后背都湿了。
“臣”臣一直以孔孟礼乐经义为言行之准则,不敢丝毫有亏君子操守,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
“行了行了,你就别乎了。你说句老实话,这些鬼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臣信!,”好吧,信得不太多,”
朱元璋身子往后微微一仰,将头靠在椅背上,脸上微带笑容,但笑容里却夹着几分冷峻之意。
“萧凡,按说以你为官以来的所做所为,桩桩件件加起来,杀你的头也足够了,你这人貌似忠厚,实则狡诈。可以肯定,你不是个好人,”
萧凡又惧又委屈的抬头看着朱元璋:“陛下,”
太武断了,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上辈子给希望工程捐过款好不好?
“可是。你知道为何联没撤你没抓你,更没杀你吗?”朱元璋冷眼看着萧凡。
“臣愚钝,臣不知。”
朱元璋意味深长的笑:“用心多想想,你会知道的。”
“臣遵旨。”
朱元樟看着额头不断冒冷汗的萧凡,他缓缓将身子前倾,伸手虚画了一个圆圈,冷声道:“联给你一个圆圈,你好好在这个圆圈里待着,在这个圈里,你想做什么都由着你,但是,你所言所行不能出这个圈,出了圈,联必容不得你小萧凡,联的话你要死死记住,这关系着你的前程性命。”
朱元璋这番话说到最后,语气已变得冰凉无比,如同地狱吹来的风一般,令人颤栗阴寒。
萧凡额头的冷汗越冒越多。
朱元璋这话的警告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君有君道,臣有臣道,为君者,审时度势,生杀予夺,皆是君道,为臣者,以忠侍君,心无偏私,这是臣道,挟怨倾轧报复,这些事上不了台面,属于圈子之外的事了,换句话说,萧凡昨晚的所为,已经出了圈子,朱元璋今日拿话不轻不重的点醒了他,并且警告他,千万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后果会很严重。
“臣”多谢陛下宽容,多谢陛下教诲!”萧凡想明白以后,立马惶恐伏地拜道。
朱元璋静静看着他,半晌,终于露出了笑容,缓缓道:“到不是咋。蠢货,不枉联栽培你一场,罢了,此事就此揭过吧。”
萧凡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股惶然敬畏之情油然而生,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没错啊,特别是这位还是名垂青史的暴君,稍不留神就有掉脑袋的危险,自己当初的想法是正确的,只要朱元樟活着,在朝廷当官就是个高危职业。
君臣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朱元璋手指轻轻敲着龙案,道:“昨晚燕王和黄子澄之争,你后来是如何处置的?”“臣,臣见了陛下“适可而止。四字密旨后,将他们带进了镇抚司衙门,然后”然后命他们每人写了一篇检讨,便将他们放回去了”
朱元璋眉头一皱:“何谓“检讨。?”
萧凡赶紧解释道:“就是反省己过,检查己错的悔过书,”
看了朱元樟一眼,萧凡小心翼翼比划了一下手指:“每人,八百字,态度很端正,认识很深刻
朱元璋脸上笑意愈深:“他们真写了?”
“有陛下的圣旨在先,他们不敢不写。”
“他们写完后,难道不生气?面无怒色吗?”
萧凡小小一记马屁送上:“他们当然对臣颇有怒色,不过他们有没有怒色并不重要,臣的眼中只关心陛下有无怒色,陛下所喜者,亦臣所喜,陛下所恶者,亦臣所恶。”
朱元璋被拍得龙颜大悦,哈哈笑道:“好,好,这样很好。”
萧凡仔细琢磨这句话,却还是不明白朱元璋的意思,是说朱林和黄子澄对自己生气很好?还是自己不关心他们二人,眼中只有皇帝的这种态度很好?
跟皇帝打交道,真是件费脑子的事啊。
“萧凡,你可知联昨夜为何下旨要你来处置燕王和黄子澄的争斗之事?”
“臣愚钝,不敢妄揣天意。”
朱元璋仍旧一脸意味深长的笑:“联还是那句话,用心多想想,自己去体会,做官与做人的道理一样,很多事情是需要自己领悟的,你若悟性不够,便活该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
萧凡躬身退出了武英殿。
待到殿外的阳光微微刺痛他的双眼,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初春微寒的轻风一吹,被冷汗浸湿的后背顿时寒意森森,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整了整头上的官帽,萧凡抬脚往宫外承天门走去。
一边走脑子里一边思考。
朱元璋说了两次“用心多想想”的话,到底用意在哪里呢?
做了错事为何不杀他?为何还让他处置朱猪和黄子澄斗殴之事?
是啊,为什么呢?按朱元樟的脾气性子,这个爷可是中国历朝暴君中排得上名号的人物呀,死在他刀下的大臣有多少,数都数不清他为何偏偏放过,占川难道因为自只长得帅。可是长得再帅。众张脸也刁蝴死金牌使呀。
朱猪与黄子澄斗殴本是自己一手策划,却偏偏又让自己去处置他们,一个是当今皇子,一个是四品儒臣,任哪一个的分量都比自己重得多,若非圣旨压着他们,他们肯让自己处置才怪,朱元樟让自己处置的目的何在,”
萧凡伤脑筋啊,朱元樟打了一套迷踪拳,打完收工,这让自己怎么猜他的用意?可是直觉又告诉他,必须要好好想想朱元璋的用意,想明白了,也许对自己的仕途有很大的帮助。最少也有个指导性的大方向,只要自己把握住了这个方向,与朱元樟的步调保持一致,那么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便能安安稳稳的继续长在脖子上。
萧凡皱着眉,在沉思中慢慢走到了承天门,金水桥下,一泓清水悠悠荡荡,由东往西流淌。清水深可见底小连河床上的卵石形状都看得清清楚楚,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粼粼波光。
萧凡站在金水桥上,目光呆滞的望着桥下的清水,楞楞的看了许久,忽然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浑身一激灵,顿时豁然开朗。
一句很有名的话在脑中出现:“水至清则无鱼。”
他终于明白朱元璋的用意了!
朝堂,清流,奸臣,党争,制衡……
这些关键词如走马观灯似的。一一在他脑海中掠过。
把它们串联起来,便形成了一个中心思想:水至清则无鱼。
对皇帝来说,朝堂之中无论是清流还是奸臣,都有着他们的用处,不用皇帝操心,这些人会按自己的成分自动结成一个党,朝堂的人际关系里,清流或奸臣都有自己的圈子,两个大圈子或许也有交集,并非世人想的那样正邪不两立,大圈子里面还有着小圈子,各自的小圈子又与别的圈子形成交集或对立。总而言之,朝堂的圈子很复杂,但是对于有能力的皇帝来说,大臣们的成分越复杂,就越有利于皇帝对朝政和大臣的掌握,虽然口口声声说着“禁绝党争,党争乃亡国之道”等等,可实际上皇帝对党争是持欢迎态度的。
一派势强,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产生了影响,那就拉拢另一派,借另一派之压势强的一派,被拉拢的一派趁势崛起,皇帝再扶持一派,继续打压崛起的一派,,这就是制衡,这就是权术,这就是帝王之道。皇帝从登基到死去,一辈子只干了这一件事,弹压,扶持,制衡,维持朝堂内的平衡和稳定,然后整个朝堂又推动着这个国家缓缓前行。
把这层意思引申到萧凡身上,朱元璋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如今的朝堂,经过多次清洗,官员的流动性实在太大,于是朝堂中便只剩下以黄子澄,黄观这样的腐儒为的清流派,清流日渐势大,朱元樟感到了不安,尽管他们以忠臣自居,可在皇帝眼中,结党就是结党,没有忠奸之分,不论什么成分的党派。势大就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于是朱元樟打算另外扶持一派大臣,与这帮酸腐儒臣对立,这样才能达到朝堂的平衡,扶持哪个大臣呢?这时萧凡出现在朱元璋眼里。
萧凡的同进士出身,他与朱允烦可以说有着患难过命的交情,他与黄子澄等人天生的敌对立场,最最重要的是,朱元樟评价萧凡不是个好人。
既然黄子澄等人常以忠臣标榜自己,那么与忠臣作对的是什么人?当然是坏人,是奸臣。
很幸运,朱元樟于茫茫人海中现了萧凡这个坏人中的奇葩。奸臣中的翘楚,左看右看,萧凡的大小高矮肥瘦正合适。
好!就你了!
朱元樟很大方的赐萧凡同进士出身,授东宫侍读还不够,给你更高的官职,给你更大的权力,好好干,给联把朝堂的奸臣队伍拉起来。并且展壮大,安心踏实的往“朝堂奸臣当道”这个伟大的目标大踏步前进吧,联支持你!
为何萧凡这么胡闹朱元樟却没杀他?因为朱元璋需要他。
为何要命他处置朱猪与黄子澄斗殴之事?因为这是朱元璋做给所有大臣们看的,联宠信萧凡,相信萧凡,联要给萧凡树立威信,有了威信才能拉帮结派,建立奸臣的班底。
以后朝堂里一派忠臣,一派奸臣,两派人斗得不亦乐乎,然后朱元樟可以充分利用皇帝的权力,在两派之间如鱼得水般玩弄他的制衡之术……
这一切终于有了解释。
真是个令人沮丧的结论,萧凡想明白了这些以后,神情很悲愤的回头张望皇宫,现在他很想冲回去,使劲摇着朱元璋的脖子,力竭声嘶的告诉他,我是忠臣,是君子,是好人,我和黄子澄的本质是一样的,就是理念不同而已,你丫眼瞎了?
很可惜,萧凡不敢,他只是个丹人,他怕死。
好吧,奸臣就奸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当奸臣,臣不得不奸。
就把自己当作打入奸臣内部的卧底吧。与别的卧底有些不同的是,这位卧底将来是奸臣中的第一号人物,永远没机会在老大背后捅刀子,然后再悲壮的说一句“对不起,我是卧底”之类的场面话,因为那个老大就是他自己。
很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在干一件自掘坟墓的事。
萧凡漫步走下金水桥,长长吁了口气,神情有了几分轻松。
以后的人生终于有了明确的奋斗目标,那就是当奸臣,当一介,被忠臣记恨,被史书唾骂,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奸臣。
这真是一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伟大志向,不过朱元璋肯定高兴,现在的他需要奸臣。
走到承天门那座白玉打造的恢弘石门外,一副鸾驾缓缓停下,驾侧的侍女掀开玉帘一角,一双描着金线绣着鸳鸯的绣花鞋缓缓伸出来,鞋内包裹着一双形状精致玲珑的小巧莲足,接着一道袅娜的身影走出鸾驾,淡紫色的宫裙随风轻轻摇摆,如同春风中的杨柳,吹面不寒,摇曳生姿。
萧凡眼睛缓缓上移,他有些口干。
待到他看见那张熟悉的深刻的绝美脸庞后,所有的旖旎念头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那张绝美的脸庞微微转动,美眸流转间,也看到了萧凡。
二人楞了一下,又异口同声惊呼道:“是你?”
话一出口,萧凡神色惊悸…云二;,下。双弄下意识的飞快捂住下身,然后脸戒美女见他的动作,仿佛想起了什么羞人的事似的,整张俏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一双温婉文静的眸子,隐隐泛着委屈羞愤的水光,如湖面的粼粼波光,微微荡漾。
看到美女羞愤的模样,萧凡立马惊觉自己的动作多么不雅,于是赶紧放下手,朝她躬身施礼道:“下官萧凡。参见郡主殿下。”
郡主没出声,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大大的眼睛想表示一下她内心的愤怒,可惜也许是她对这种愤怒的情绪很陌生,不知该如何向一个人表达恨意,于是目光中的怒火看在萧凡眼中,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幽怨意味。
萧凡在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很多余的解释了一句:“方才”咳咳,请殿下见谅,下官其实是捂裆派俗家弟子”
美女抹着眼泪,恨恨的拂袖而去,一大群宫女簇拥着进了皇宫。
萧凡很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
上次被你非礼,应该是我哭才对,你哭个什么劲儿?你又没吃亏……回到家已是黄昏时分。
萧画眉支着下巴,坐在内院月亮门外的台阶上,像个等待丈夫出工归来的小妻子,小模样很娇憨。
看见萧凡回来,萧画眉的眼睛顿时一亮,神情欢喜的迎上前,然后挽住萧凡的胳膊,蹦蹦跳跳的往内院走,如同一尊雕像忽然间注入了活力。
“相公,院里种的桃树开花了,开了十五朵,可好看呢”
“相公,丫鬟教我绣鸳鸯,可我老学不会”
“相公,厨房后面养的母鸡今天下了一个双黄蛋”
萧画眉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不知疲倦的说着一天中的生活琐事,小脸洋溢着幸福的光辉,但又带着几分淡淡的寂寞。
萧凡微笑着听她不停的说,心却仿佛被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忽然觉自己对画眉不够好,最近太忙,很多时候顾不上她,根本没时间陪她。
不论画眉表现得如何成熟,她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正是爱玩好动的年纪,而现在,却因为自己官员的身份,不得不守着所谓的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如今的生活,便是内院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对她来说,这样的生活太残忍了,迟早会把她的灵性和生机耗费殆尽,从此变成一具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躯壳,麻木的过着每一个没有任何涟漪的晨昏。
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活着的目的,不是为了守在院子里无聊的数着桃花开了多少朵。
女人的寂寞,是男人的失责。
“画眉,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萧画眉摇头,一脸甜甜的笑:“我从北方流浪到南方,外面的世界看得太多了,有个家不容易,我就想好好守着家。”
萧凡为她心疼,好好守着家,这句简单而深刻的道理,很多人到中年以后才能明白,而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已经懂了。
“好,那咱们就好好守着家。”萧凡宠溺的抚着她的头。
“画眉,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人人唾骂的奸臣,你还会不会理我?”萧凡忽然想到这个很严重的问题。
萧画眉使劲点头,笑容已露出几分邪气。
萧凡拍了拍头,忘记了,这丫头的人生观里根本没有善恶之分,他充分相信,哪天他萧凡成了杀人犯小丫头也会毫不犹豫的帮他捅刀子,挖坑埋人,
人生观很难改变,既然难改。那就不要改了,随波逐流好了。
“画眉,我给你找咋。女老师,教你认字,记帐,以后我当了奸臣,你就帮我收贿,写帐本,藏银子,好不好?”
萧画眉兴奋的点头,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积极奋的光芒,仿佛未来的康庄大道就在眼前,对美好的奸臣家属生活充满了期待。
“嗯,如果哪天朝廷反腐严打了,你就帮我销毁帐本,转移财产
“我还可以帮你灭口。”萧画眉天真的笑。
萧凡欣慰的点头,是个举一反三的聪明丫头。奸臣派的第一咋。爪牙光荣加入了。
刚入夜,曹毅便带着几名锦衣校尉登门拜访了。
说是拜访,其实是蹭饭,曹毅在城北买下了一座小宅子,又雇了几个下人,但是宅子里就他一个主人,他感到很不自在,于是成天不回家,跟着一帮锦衣卫的百户们瞎混,这家吃两顿,那家蹭坛酒,日子过得很逍遥。
刚一进门曹毅就朝萧凡嘿嘿怪笑。
“咱们几个弟兄刚才在来春楼找乐子,你猜咱们看见谁了?”曹毅笑得很猥琐。
“来春楼是什么地方?”
“咱们几个大男人还能去什么地方,当然是窑子呗!”
“你们看见谁了?”
曹毅笑得愈猥琐,很难想象这家伙居然是锦衣卫的千户。
“我看见你师父了,就是那个老道士,搂着个粉头进了房,笑得又浪又荡,啧啧,老头儿艳福可真不浅呀
萧凡眼睛顿时直,半晌才下意识的朝太虚住的厢房看去。
厢房里大门紧闭,漆黑一片。
“这老不正经的老东西!”萧凡咬着牙恨恨的骂道。
难怪卖秘籍的一百两银子几天就花完了,原来老家伙竟把钱扔进了那个销金窟里,也不知道他这把年纪了,那话儿还行不行”窑子里的粉头真有福气,太虚的那根玩意儿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从理论上来说,算得上是一件文物了。
不过有件事情很严重,万一太虚那老不要脸的对窑子里某位粉头动了真情,要为她赎身,把她娶回家来,那个时候怎么办?如果娶回来的那位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按辈分来说,自己岂不是还得叫她师娘?这让自己怎么叫得出口?
还有件事更严重,自己如此英俊帅气,吸引万千少女的模样,万一这位俏师娘春心萌动,像金莲遇到了西门大官人似的,为了能永远双宿双飞,奸情变爱情,于是决定给老家伙喂砒霜,那时自己是谴责师娘的淫荡无耻,还是帮她按住太虚挣扎的手脚?
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越没溜儿,,
“曹大哥,走,沁戏二表春楼看几站起身,拉着曹毅就往“你去那里干嘛?”曹毅很愕然。
萧凡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语气沉稳而有力:“去阻止一场可能生的伦理悲剧!”
来春楼此时已是灯火通明。
来来往往的贵勋富商书生皆聚于此,楼上楼下一片热闹的男女笑骂打闹声,给京师的夜色增添了几分**旖旎的色彩。曹毅领着萧凡穿梭于楼下的大堂,曹毅的眼睛不时色眯眯的打量着四周身材容貌姣好的姑娘们,他们身后跟着的五六名锦衣校尉也是同样色眯眯的表情。
一行人慢悠悠的上了楼,然后在楼梯左侧的一间厢房外停下。
曹毅怪笑着指了指厢房的门,示意太虚就在这间房里。
萧凡咳了两声,举手网待敲门,却听到房内传来一道骚意绵绵的声音,正哼着淫荡的小曲儿。
“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我要你摸的不是这里”
“上面一点,下面一点,对啦对啦就是那里”
门外的曹毅和众锦衣校尉听到了顿时肃然起敬。
曹毅凑在萧凡耳边悄声道:“你师父真是千古风流人物啊,瞧这小小调儿哼的,一般嫖客绝对达不到这境界”
众锦衣校尉纷纷点头赞同。
萧凡沉默了一下,然后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还没来得及回话,房里一名女子娇滴滴的嗔道:“哎呀!道士爷爷你可真坏!编这种淫词滥调儿勾搭人家,老不正经!”
太虚哈哈大笑:“无量寿佛,这可不是贫道编的,是贫道有次听我徒儿半夜说梦话,贫道留心听了几次才记住的,”
房门外,众人一齐沉默,,
萧凡瞪圆了眼睛,下意识捂住嘴。
曹毅和众锦衣校尉敬佩且崇拜的盯着他,
屋里的姑娘娇滴滴的嗔道:“你徒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太虚得意道:“你可得小声点儿,知道我徒弟是谁吗?京师锦衣卫镇抚司衙门,皇上钦封的锦衣卫同知萧凡。锦衣卫里的第二号人物,你说他的坏话,当心被锦衣卫听到,然后把你拿入诏狱,”
姑娘吃惊的呀了一声,道:“你徒弟这么大的来头?哎呀,这可是了不得的贵人呀”
太虚嗤笑道:“贵什么呀!一点儿都不贵,其实他比贫道更风骚,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怪得很,楞是要在亵裤前面开一个小眼儿,说什么尿尿时方便,一掏就出来,真是风骚入骨了,而且是闷在骨子里的骚”
“嘻嘻,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宝贝儿,贫道的那家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每次你不都是欲仙欲死吗?好宝贝儿,咱们且再来一次双修,贫道定当度你成仙”
屋内顿时传来一阵**的呻吟。
房门外,众人沉默的望向萧凡的下身。
萧凡脸色青,两手毫不犹豫的捂裆。
“谁能让这老家伙闭上他的臭嘴?”萧凡咬牙切齿的道。
顶头上司有命,做属下的谁不争先恐后效力?
当即有一名锦衣校尉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大喝道:“锦衣卫办差!专抓不守清规的和尚道士。拒捕者格杀勿论!”
屋子里的大床上,一对蠕动着的白条条**动作凝固了,接着姑娘便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惊恐尖叫声。
趴在姑娘身上**裸的太虚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一声痛苦的呻吟。
萧凡在门外看得清清楚楚,心中韦灾乐祸的笑,该!最好吓得你这老家伙终生不举!
还没等众锦衣校尉冲进去拿人,便见太虚赤条条的跳了起来。然后一道精瘦白哲的肉影掠过,眨眼间太虚已冲出了房门外,一蹬腿儿翻上了楼梯的栏杆,准备跳下去。
萧凡顿时急了,好歹老家伙是他的师父,你在青楼里裸奔没什么,怕的就是这老家伙吓破了胆儿,为了逃避锦衣卫而跑到外面裸奔,那可就连他这徒弟的脸都丢尽了。
“卑父,是我呀!快,拦下他!”
几名锦衣校尉反应不慢,跟着太虚跑了出来,听得萧凡下令,他们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张硕大的牛筋网,然后众人一使力,牛筋网便兜头朝太虚的身躯罩下,太虚此时已如一只被拔光了毛的美国火鸡似的,施展轻功整个人光溜溜的腾在半空中,眼看就要落地,却不防头上一张结实无比的牛筋网当头落下,不像不倚的将他整个人网住,然后牵网的绳子一拉一提,太虚便跟落进陷阱里的无毛兔子似的,被吊在了半空中,悠悠扬扬的晃动”,
“啊你们好卑鄙!”太虚光着身子被兜在网里,悲愤万分的大叫。
来春楼大堂里的客人们都惊呆了,短暂的沉默以后,很给面子的大力鼓掌,也不知是为锦衣卫娴熟的抓人手段,还是为太虚老道乎寻常的行为艺术……
“快把他放下来!”萧凡急忙吩咐。
牛筋网慢悠悠的放下,太虚老道挣扎着从网里爬出来,一副狼狈模样,神情又惊又怒的捂住下身,一和萧凡一样,两人都是捂裆派弟子。
“师父,你没事吧?”萧凡一副喜相逢的惊喜表情。
太虚定睛一看,见是萧凡,顿时痛不欲生的直跺脚:“欺师灭祖啊!孽徒不肖啊”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萧凡很不自在,他脸色难堪道:“师父,你先回房去把衣服穿上吧,”
“我不穿!我体火旺盛,图个凉快,不行吗?”太虚大怒道,他已经破罐破摔,不打算要脸了。
众人擦汗:
沉默半晌。
“师父,”
“干嘛?”
只,,您的嘴边为何有一根卷卷的毛?”
一以下不算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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