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宪兵队。
新任磐石驻军指挥官长平正雄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看着一份文件。
长平正雄,毕业于日本医科大学,参军后被送入陆军学院学习,少尉军衔,今年二十七岁,性格阴柔,寡言少语。
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敢轻视他。
因为在长平正雄刚刚进入军队,还没有进入军官学院之前的三个月时间里,一个曹长对他极尽刁难,甚至是羞辱。
但就在长平正雄进入军官学院的第二周,那名曹长以及他的家人就在一个晚上集体身亡,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虽然有人怀疑是长平正雄所为,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
事发之后,长平正雄在第一时间上门吊唁,脸上全程带着诡异的微笑,以至于让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从那之后,再没有人敢去招惹他,连他的上级一般情况下都不愿意和他说话。
来到中国的两年多时间里,长平正雄一直待在新京,挂着虚职赋闲。
这一次野间平四被调任吉林驻军指挥官,无意间从别人口中得知了长平正雄的事情,专门向上面申请把长平正雄调到自己麾下,并且派驻磐石。
突然间,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而且敲的很急。
长平正雄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件,沉声对门外说道:
“进来。”
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国男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长平正雄面前站住;弯腰鞠躬的时候脑袋差点儿磕在地上:
“报告长平太君,那小子……被人抓走了!”
“哦?”
长平正雄的反应很奇怪,有那么一丝惊讶,却丝毫没有计划被破坏之后该有的愤怒。
他随手从兜里掏出几张绵羊票子放在桌上,淡淡的对面前那个男人说:
“拿上这些钱,你可以走了。”
男人明显有些害怕,迟疑着不敢伸手。
长平正雄笑着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钱塞进男人手里,语气温和的说:
“不要担心,这并不是你的错;先回去休息,过两天还有事情需要你去做。”
男人已经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这才算落回去,连续说了几声谢谢之后,转身快步走出了长平正雄的办公室。
长平正雄坐回椅子上,眯着眼睛思索半晌,抓起电话摇了几下……
另一边,刘成离开那个地下室之后,拒绝了钱禄想让他留下观察的提议,径直去了那个人的家里。
要是换了其他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估计现在肯定已经乱了方寸、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甚至有一些胆子特别小的,干脆还没等发病,自己就已经先吓死了。
但是刘成绝对不会这样。
首先,他已经经历了一次死亡,能重生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事儿;
其次,就算他已经被传染,而且最终会不治身亡,他也能看着那个人死在他前面;尽管那人只是别人手里的工具,但却是直接造成后果的人,杀他一点儿都不过分,死不足惜;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再去考虑之前的事情完全是多余的。
因此,刘成根本不去想那些事情,按照那个地址找过去之后倒头就睡,为明天的计划养精蓄锐。
虽然没有对那个扎了他一针的人进行详细审问,但却并不代表他就完全相信了那个人的话。
尤其是关于那人所说的每天晚上天黑之后来给他送一瓶新鲜血液的过程,刘成更是半点儿都不相信。
如果按照刘成的猜测,来的人真是长平正雄,他行事一定会特别小心谨慎,就算是派手下的人来,也必然警惕防备。
而且,那个躲在幕后的人也不可能完全相信给了钱之后对方就一定能够按照商定好的计划实施,很可能会派人监视。
那样的话,刘成抓人的过程很可能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不过他能够确定,在来百草堂的路上,身后一定没有尾巴。
所以,就算被绑在百草堂地下室里等死的人所说的每个细节都是真的,刘成也不会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
睡醒之后,刘成就开始在院子里忙活起来,大大小小的机关弄了二十多个,墙边还挖了十几个一尺见方的浅坑,但是每一个里面都放了一块儿小木条,上面钉着三根钉子,尖儿朝上。
天快黑的时候,刘成从正屋的一侧房山钻进二层棚,小心的观察院子里的动静。
北方的冬天十分寒冷,所以盖房子的时候都会加上二层棚,能够保温。
刘成选择的一侧入口刚好能看到院子当中大半以上的位置,如果有人从他看不到的一侧进入院子,他还可以穿过二层棚,从另一侧查看并伺机动手。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刘成看到一道人影推开大门走进来,径直进了正屋。
过了一会儿,那道人影从屋子里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看样子应该是在找人。
刘成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那道人影开始朝院门走去的时候,他才从二层棚的入口跳下来,迅速冲到人影背后,把手里的菜刀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别动!”
他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但是在这种距离之下,对方必然能听到。
可是那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竟然想要反抗。
刘成手上微微用力,菜刀瞬间划破了那人脖子上的皮肤,才让他渐渐老实下来。
刘成迫使那人转过身,面对面的打量了一下,意外的发现对方竟然是个聋哑人。
他心里顿时一沉,刚要把人拉进屋里,院子外面突然闯进来五六个人,端着枪把他围在中间。
刘成心里暗自苦笑:这还真他吗的是打了一辈子雁,却叫雁给啄瞎了眼睛!
紧接着,一个身穿普通百姓衣服的男人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在刘成面前停下,面带笑意的对他说道:
“请原谅,虽然你足够小心谨慎,可惜还是输了;只是我很好奇,你会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
刘成平静的看着对方,洒然一笑:
“老子是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