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蔡府。
被窝里伸出一条洁白如玉的手臂,抓过一条毛巾。
宋文的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在被角上蹭掉汗水。
周兰娇嗔的在他脑门儿上点了一下,声音慵懒至极:
“讨厌,用人家的被子擦汗,整的全是汗酸味儿。”
宋文一把将她柔软的身体揽入怀中,咧嘴笑着说:
“咋了?不爱闻?刚才汗珠子都掉你嘴里了,也没见你嫌弃,你这是典型的卸磨杀驴!”
周兰娇笑着把被窝里的那只手往下探了探,抓住了那一坨玩意儿,故作生气的说:
“你就是驴,杀你咋了?”
宋文立即“缴械投降”,连声求饶:
“行、行、行,我是驴、是驴行了吧?你赶紧撒开,扯坏了你以后可就没的用了!”
周兰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两人同时一惊,慌忙坐起来找衣服。
宋文把自己的衣服抱在怀里,从炕上跳下地,扭头对周兰说道:
“你赶紧穿衣服,我先回去!”
说完就抱着衣服推开后窗户跳了出去,闪身蹿进了月亮门儿。
周良回到宁城之后,就立即带人押着那三个男人来了蔡府。
蔡忠的伤要比周良严重的多,虽然上了止疼的药,可还是钻心的疼。
折腾了大半宿,这才刚睡着,就被人吵醒了。
他皱着眉头从炕上坐起来,沉声问刚从外面进来的大夫人:
“咋回事儿?外面吵吵啥呢?”
蔡忠的大夫人比他还大了三岁,虽然由于常年养尊处优,脸上没有多少皱纹,但是毕竟老了,身材也早就走了样儿,看上去白白胖胖的,显得十分富态。
蔡忠好几年都不到她屋里来睡觉了,这次受伤之后能到她这儿来睡觉,这个有些可悲又可怜的女人竟然十分感动。
刚才一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即就披上衣服出去查看,不想打扰蔡忠休息。
可是在见到周良之后,他却不敢不把事情告诉蔡忠:
“老爷,周良来了,说是抓到了三个人,说是跟您受伤的事儿有关系。”
蔡忠听了立马从炕上坐起来,沉声说道:
“把我衣服拿来,我要亲自出去看看那是什么玩意儿变的,竟然敢在宁城跟老子叫板!”
蔡忠虽然表现的比较淡然,但实际上心里的怒火一直在熊熊燃烧。
他在宁城横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蔡忠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周良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见到蔡忠,周良赶紧一瘸一拐的迎上来,一脸不安的说:
“姐夫,真是对不住,这么晚了打扰你睡觉,可是事情紧急,我犹豫再三,还是来了。”
蔡忠不耐烦的摆摆手:
“废话少说,到底咋回事儿?”
周良指着那三个被绑成粽子的男人对蔡忠说道:
“我刚从这儿回去,就得到消息,这三个人是这两天才到西沟村的,而且行迹十分可疑,怀疑跟那些人是一伙儿的!”
蔡忠扭头朝那三个人看了一眼,转身对身边的下人说道:
“去把宋文叫来,让他连夜审问,天亮之前必须把这三个人的嘴给老子撬开!”
正说着,宋文就急匆匆的走进前厅,径直走到蔡忠面前,躬身说道:
“老爷,出啥事儿了?”
蔡忠淡淡的扫了宋文一眼,假装没有看到宋文脖子上的欢爱痕迹,指着那三人说道:
“你把他们仨带回去,明天早上我要知道这三个人到底是干啥的,跟我受伤的事儿有没有关系!”
宋文点点头:
“老爷放心,明天一早儿我就过来向您禀报!”
宁城保安队。
泽池早吉屋里亮着灯,他就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规规矩矩的站着。
在那张原本属于他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普通百姓服装的男人。
泽池早吉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之中充满谦恭:
“阁下,不知您这么晚来宁城,有什么事情交代?”
男人头上的帽子压的很低,声音低沉而嘶哑:
“泽池君,宁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泽池早吉神情一凛,立即说道:
“阁下,就在今天下午,蔡忠受伤了,左臂伤的很严重,而且他的y粟田也被人放火烧了;本来想明天再向阁下报告,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男人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那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什么人做的?”
泽池早吉的头又低了一点儿:
“对不起,阁下,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有迹象表明,是来自岫岩的一支反日武装!”
男人的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一丝欣慰:
“还好,你还没有太让我失望;可是你知不知道,还有一支队伍也来了宁城?”
泽池早吉一愣:
“您指的是……?”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泽池准尉,看来,你的警惕性还是太差了一点儿,你这样会让帝国的勇士们无妄付出生命代价的。”
男人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是听在泽池早吉耳中,却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还没等泽池早吉想好说辞,男人就再次开口说道:
“这支队伍不是普通的反日武装,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泽池早吉的额角已经见了汗,赶紧连声答应。
男人缓缓从椅子中站起身,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几份文件,迈步朝门口走去。
拉开门的时候,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住脚步,背对着泽池早吉说道:
“泽池君,其实我是来提醒你,最近宁城发生的事情,你都不要管,更不要插手,就连宁城的日常巡逻,也不要派帝国士兵参与,让保安队的人去!”
泽池早吉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这样说,但还是立即答应下来。
男人说完之后就迈步走出了泽池早吉的办公室,没有再回头。
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泽池早吉才敢直起一直弯着的腰,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随即,他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叫过正在站岗的一名日军士兵,低声交代道:
“命令所有人停止巡逻,不管城里发生任何事情,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离开保安队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