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珂愣了愣。
校园暴力他也不是没有,他只是没想到一个被校园暴力过的人还能生的出勇气喜欢程居,还真是其心可畏。
“那他在你们高中吃的苦头不少喽?”
程居脑海里恍然浮现出那群人欺负姬饶的时候。
他们把姬饶摁到在地上,把他的头往垃圾桶里摁,喂他吃垃圾,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裤子,不脱就打耳光。打的很重,一巴掌就能把人嘴角打出血来。班上主要欺负姬饶的是后排的男生,前排的几个男生要是没考好,也能没有理由的随便踹姬饶一脚出气,他们在酷暑寒冬把姬饶绑起来挂在树上,让他叫他们爸爸,承认他自己是个傻逼,脑残,智障。
程居现在脑海里还能清晰地想起来这些事,但明明当时他在场的时候,只是一个匆匆看上一眼的过客。他以为他都不会记得,没想到却极了这么清楚,只关于姬饶的这些经历他一个字也不想多说,所以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卫珂“啧”了一声,“我看他那样子,还真的看不出来他以前受过校园暴力。”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跳楼自杀吗?”
卫珂耸了下肩,“也不是不可能啊,我们学校有个经常受欺负的,就跳楼自杀了。”
程居顿了顿,“然后呢?”
“然后?欺负他的都是些小祖宗,而且跳楼是他自己跳的,也不是别人逼着他跳的,赔了十万块了了呗。”
卫珂刚一说完,就看到程居投来的目光,他连忙摆手,“别看我,我可没欺负他,我没这方面的嗜好,我都当看不见的。”
程居垂下了眼,然后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他当初也是。
只是默不作声地当没看见。
但他现在却又觉得,一个见死不救的旁观者,他本身就已经是错误了。
晚上的风有点凉,卫珂两手揣进兜里,“其实我看你那模样也没有很讨厌他啊。”
程居顿了顿,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当时确实很讨厌。”
“那现在呢?”
程居抿了下唇,薄唇此时显得有些发白,“不知道。”
他不知道。
卫珂转过头,看见程居低低垂着头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这个发小可跟他不一样。
他上头有个哥哥,他自己不成器,小小年纪就流连酒吧夜总会,十五岁就开始玩女人,跟他那个自律理智的哥哥差太远了。所以家里也基本都是严以待他哥,对他就是当个小心肝养,跑车房子从不缺他的短他的。
程居跟他就不一样了,程居家里是干房地产的,他爹娘从小拿他当家里唯一继承人来养,各种要求都近乎苛刻,必得让他臻至完美。程居自小也十分听话,留在国内考学而不是去国外上学这件事大概是程居做的唯一一件反抗他父亲的事。但卫珂也知道,在A大待四年后,程居照样会被他父亲送去国外进修。
程居能做的不过是拖延几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