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饶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他站在窗子前,窗子是打开的,外面种着的梨树已经变成了枯树,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姬饶靠在边上,面色有些苍白。
他伸出手去,看着自己的手,面色恍然。
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突然有什么披了上来,姬饶扭过头去,看到沈云安站在他身边,动作近乎笨拙的给他披了件狐裘。
这狐裘都是巫族人自己打猎,然后自己做的,姬饶给了沈云安一身,又给了韩玉一身,自己的那身倒是不经常穿。
沈云安最近兴许是有些怕冷,那狐裘就没脱下来过。
姬饶看见他的脸都埋在狐裘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把狐裘往上提了提,自己系上带子,转过头看着沈云安,“你会笑吗?”
沈云安面容呆滞,没有任何反应。
一些细小的表情和动作,沈云安都做不来。
姬饶这段日子像是带娃一样。
社会险恶,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让他体会到了带娃的痛苦。
姬饶朝沈云安轻轻弯了弯唇角,“这样。”
沈云安冷着一张脸,无动于衷。
姬饶伸出手,食指中指各自放在沈云安的嘴角边,然后稍稍用力,给沈云安撑了个笑容出来。
只是沈云安眼睛里没有笑意,只动了嘴,显得格外的虚假。
姬饶终于丧气的松了手。
“算了。”他拢了拢自己的狐裘,脑袋靠在窗户边上,“以后你自然都会了,只要是我有的,你都能拥有。”
沈云安伸手去关窗,姬饶眼疾手快的站直了身子。
砰。
窗户被关严实了。
寒风夹杂着冰冷的空气被一起关在了窗子外头。
刚刚要不是姬饶动作快,他的头就被窗户夹了。
他转过头,颇有些哀怨的看着沈云安。
沈云安还是那副死人脸,搞得姬饶都不好发火。
“我跟你个傻子计较什么。”姬饶喃喃了一句,转过身子回去了。
他最近连剧烈运动都做不了,疾走两步都有些喘,于是干脆足不出户,顶多去院子里走走,有长老来找他干活,他都称病不去。
现在他的满心希望都是屋子里的这个大傻子。
别的他什么都不上心。
姬饶撑着脑袋继续看他的小黄册子。
只是那小黄册子属实无聊了些,上来就是开车,前戏没有,黄段子也不说,刚开始看还能提提兴趣,但是一整本都是这样的内容,饶是姬饶也感觉有些无聊了。
他的头慢慢变得无力,一双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闭一睁的,像极了上课时候想睡不敢睡的学生。
直到他身子突然抖了一下,撞到了桌案上的烛台,姬饶这才清醒了些,他探着身子把烛台拿起来,放在桌子上,一瞥眼就看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
姬饶僵了一下。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身去,果然看到沈云安绷着脸站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十分无神,也不知道在看哪儿。
“你什么时候站过来的?”
沈云安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姬饶欲盖弥彰似的把小黄册子扣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