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海又站住了。
姬饶从手腕上拽下来了条红绳,“把这个给他。”
娄海接过来看了看,就是个特别普通的红绳,上面什么都没有,在他们村儿里一块钱仨。
娄海下去了,外头挺冷的,他一出去就忍不住缩起了脑袋。
他走到司节宇面前,司节宇在外头冻了一夜,嘴唇都有点发紫,露出来的手被冻的红肿一片。
“饶哥让你走,你每天待我家门口也不是事儿啊。”
司节宇像是没听到一样,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看,你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本来,当初哪天饶哥不是在家等你的,现在知道珍惜了,太晚了吧。”
司节宇还是不吭声。
娄海跟一个木头人说话也没意思,他从兜里把红绳拿出来递过去,“饶哥让给你的。”
司节宇终于转了转眼珠,他视线落在红绳上,神情都跟着变了,他伸手去拿,但手已经被冻的没直觉了,红绳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把绳子捡起来。
娄海不知道这绳子哪来的,只觉得司节宇突然就变得十分难过的模样,弯腰去捡的时候竟有些可怜。
但再可怜娄海也不会心软的,本来就是司节宇自作自受。
“别在我家门口待着了。”说完他把手放回兜里,往家走了。
司节宇拿着绳子,忍不住就想到姬饶抢他绳子那天。
那是他跟司节宇刚好没几天,做的时候姬饶突然发现司节宇手上有根红绳。
事后姬饶缠着他问绳子谁送的。
他第二天还有课,被逼烦了才告诉姬饶,绳子他妈小时候给他的,说是庙里带回来的,能保平安,他带了十年,虽然不信这个,但好歹带了十年的东西。
姬饶听了就非得要。
“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就要,十万块买行不行?”
“这就是个绳子,你去外头买一抓一大把,几块钱就能买一条。”
“我不要。”姬饶耍无赖似的,“我就要你手上的,出十万块。你要是不给我,下周就陪我一周。”
司节宇烦得很了,直接把绳子拽下来扔给他,“行行行。”
后来那绳子是被扔了还是怎么了司节宇一次都没关心过,但是刚刚看到它的时候,司节宇还是觉得姬饶狠,它什么时候被扔掉都可以,唯独不能是现在。
你看,一个几块钱的东西就能让他这么难受。
……连几块钱的东西都要还给他,是不是真的要跟他断了?
娄海回去以后,先回屋拿小太阳烤了烤手。
姬饶坐在床上,“他走了吗?”
“不知道,但是我把绳子给他的时候,他好像还挺难过的,那绳子……”娄海自觉话多,住了嘴。
姬饶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像是想什么一样,“那绳子是我当初拿十万块逼来的。”
娄海抬眼看姬饶,小心的问道,“饶哥,你……难过吗?”
“我为什么难过?”姬饶弯着嘴唇笑,一点不在意的样子,“他可能确实对我有那么点感情吧,但是来的太晚了,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