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骚归牢骚，问题却还是要解决的。
万雅率先抛出一份研究改进后的节目单，道：“这是这几天大家一起研究完善后的节目清单，主席你帮忙看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小白看了看万雅，又抽了抽方颖，而后在后者蠢蠢欲动的狠厉眼神中，摸了摸鼻子，乖乖拿起清单看起来。
“合唱，《十年》。”
“独唱，《勇气》。”
“独唱，《东风破》。”
“古筝独奏，《渔舟唱晚》。”
“朗诵，徐志摩，《雪花的快乐》。”
“独舞，《月下独酌》。”
“群舞，《梦想的光芒》。”
“……”
还挺好。
合唱独唱，乐器独奏，朗诵舞蹈，质量先不谈，类型却是相当丰富。
看完，李小白点头：“做得很好嘛，我没什么意见，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万雅点头：“唱歌类的节目还是有点多了，大家也是这么觉得的。”
“大家是谁？”李小白目光扫了一圈，严肃道：“也包括我吗？抱歉，我觉得挺好，真的，其实多唱点歌也不是坏事嘛！”
说老实话，歌唱类的节目是有点多了，而且，几乎还都是当下的流行歌曲，展现不出应有的精神风貌，估计也不是很讨那些老专家的喜欢。
可是，他事情好多的，哪有功夫里专门研究这个？
所以，将就吧，图个乐呵，别的方面搞好是一样的。
万雅却有点不依不饶：“不行，学校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就必须尽力做到最好，杨老师也说的，你是主席，有问题你必须负责解决。”
“可我真觉得没什么问题啊，我一个大男人，还是学理科的，你让我捣腾机械设备还行，让我搞这些，不是难为人吗？”
李小白一阵无语，是真不想管。
方颖不阴不阳淡笑道：“那你又唱歌，唱的还是一首伴奏都找不到，大家都没听过的？”
“就是，可见主席大人你还是有艺术修养的。”
“李主席，你还是提提意见吧，先提，合不合适再说，可以吗？”
“要是真没意见，也行，这份节目单主席大人你签名了亲自交上去，反正是你认可的。”
“……”
一群小姑娘开始集火。
李小白这会也明白了，什么有问题，什么提意见，都?扯淡。
其实就是甩锅！
其实就是找人背锅！
目光在方颖和万雅身上流连，心里摆足了姿势，最后，他还是再度拿起节目单。
看了看，一本正经道：“歌唱类节目是有点太多了，而且软绵绵的，完全展现不出当代大学生应有的精神风貌。
我提议，砍掉几个，加一个大合唱，力量感很足的那种，比如《黄河大合唱》之类。”
“《黄河大合唱》？”
“这行么，会不会太老套了？”
难伺候。
没意见的时候非让提，这一提吧，毛病还挺多。
李小白无奈道：“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一点欣赏水平的？
殿堂级的曲目，气势磅礴，振奋人心，你们说老套，你们当那些老专家和校领导跟你们一样，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流行歌曲呢？
记住了，这台晚会是有任务的，不是自娱自乐，既然这样，就要有针对性的安排节目。
针对性知道吗？就跟你们考试答题一样，得针对题目作答，不能乱写一气。”
安静。
忽然整个办公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万雅求助的看向方颖，方颖面无表情，淡淡道：“有道理，我支持，中老年人的口味跟鉴赏能力，的确跟咱们不一样。”
万雅便默默记录了一条，《黄河大合唱》。
李小白点了点头，又道：“有人会古筝独奏，那钢琴独奏，应该也不是问题吧？
有问题也没关系，有问题，联系一下，让校本部艺术系出人，原本这就是整个学校的事，不是只属于咱们这波人的。”
众人面面相觑，方颖点头道：“可以，曲目呢？”
李小白想了想：“来个《天鹅湖》吧，名曲，跟老一辈的距离很近，尤其那些老专家，当年很多都是那边留学回来的。”
什么是针对性？
这就是针对性。
听这话，方颖不服也不行，因为她发现，她的目光还是太局限了，思考问题，不论广度还是深度，都有问题。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李小白也没在意，继续说。
“朗诵没问题，不过篇章换一个，《中华少年》听说过吗？不知道去查，没有再说。”
“为什么？徐志摩的《雪花的快乐》不好吗？”
“不为什么，徐志摩就一渣男，我不喜欢，而且那些东西也不对，跟咱们的主题不符！”
“……”
“军训的成果可以展示一下，最好是两个节目，男生一个，女生一个，个人建议，男生《打靶归来》，女生军体拳。”
“……”
“相声小品可以有，但如果是原创，那还是算了，因为根本不可能get到那些人的笑点。
如果要保留，建议不要想太多，直接上那些老一辈耳熟能详的老段子就行。”
“……”
“歌唱类节目也改一下，尽量多一些积极向上的东西，也可以加入一些有年代的，能激起共鸣的东西。”
“……”
口若悬河。
一口气说了十多分钟，水都喝了两杯。
结果是，整个节目单被批得一无是处，改得面目全非。
万雅欲哭无泪，只能求助的看向方颖。
方颖感觉有些被打脸了，面色有点难看，不过还是硬邦邦说道：“听他的，改。”
“那现在排练的怎么办？都练好几天了，说砍就砍啊？”万雅心里有点委屈。
倒不是觉得李小白哪里不对，只是任谁的努力成果被否定，心里都不会高兴。
方颖瞥了李小白一眼：“要改的是咱们主席大人，砍节目，自然也是他的意思，怪不到你头上。”
李小白顿时满头黑线：“还讲不讲道理了？我说没意见，你们非得让我提，我提吧，这一个个，话说你们良心就不会痛的吗？”
“噗嗤！”
“不痛，一点都不痛！”
“真的不痛呢，我的良心大概被狗吃掉了，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