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这天上午，李小白睡到九点多，才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喂，谁呀？”
“我，郝大发，那什么，李经理你们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啊？”
又是郝大发。
一大早就扰人清梦，看来是想不发都不行啊！
李小白打了个呵欠，随口道：“不好意思啊，昨天加班了，刚醒，话说，真有那么急啊？”
“急，非常急。”郝大发道：“这样，李经理你帮忙安排一下，只要三天之内搞定，效果达到预期，一万一台床子，不还价，现金支付。
另外，我再单独给您五千的辛苦费，您看成不？”
李小白想了想：“你这催这么急，我没法安排啊，毕竟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实不相瞒，这两天找我们改机床的挺多的。”
一听这话，郝大发越发着急起来：“那李经理您更要帮帮忙啊，这样，事后我给您一……不，两万，我给两万的辛苦费，成不？”
“这样啊？我想想啊……”
李小白装模作样琢磨了一会，道：“真不行，不过有个折中的办法，郝总您要不要听一下？”
“您说您说，只要能达到要求，怎么着都行。”郝大发赶紧说道。
李小白便说了一堆高深莫测的东西，最后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其实一般的数控机床改造并不难，关键就在数控系统。
数控系统之外的东西，比如步进电机，比如滚珠丝杠，这些执行和传动部件，都好弄，你们完全可以自己买。”
“李经理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准备步进电机滚珠丝杠这些，然后买你们的数控系统？”
郝大发试探着问道，颇为心动。
虽说李小白说的那些东西很多他都不懂，但数控机床到底贵在什么地方，以及一些基本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说白了，就是数控系统贵，系统之外的东西，值不了两钱，他上他也会。
李小白知道这人心动了，却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疑惑问道：“郝总您不愿意吗？那这样就没办法了，真是安排不过来。”
其实就是没钱，也没人没场地去干那些粗活重活，但话不能那么说。
郝大发也不傻，自己买部件，能省不少钱了，傻子才不乐意。
闻言赶紧说道：“愿意愿意，那李经理，这样一台改造下来，你们收多少钱？该便宜点吧？”
“那肯定的，正常情况下我们是不单卖的，至于价格，我争取吧，六千不敢保证，但七千肯定能搞定，这样估算下来，单台的改造成本应该超不过九千块。”
价格是早就在心里计算好的，同样，说辞也是早就思考过的。
郝大发心里也算过账。
数控机床他见过，效率提升和精度提升是显而易见的，而现在的行情，一台老式车床要改数控，少说也得两三万。
若非如此，他才不会一遍一遍给这边打电话。
原本在他看来，一万能搞定就不错了，哪怕差点也无所谓，现在却居然只要不到九千。
关键步进电机滚珠丝杠这些必备的东西，买来也不会浪费，实在不行以后坏了更换也用得上。
便感激道：“谢谢谢谢，那就麻烦李经理了，话说，您什么时候能过来，我派车去接您？”
李小白想了想，道：“上午恐怕不行，我争取下午过来吧，接就不用了，您把地址信息发我手机上，我到了给您打电话。”
一桩生意就这么谈好了。
通话结束，李小白立马精神起来，开始编写使用指南。
搞定，洗脸刷牙换内裤，拿到复印店，一个字一个字敲成文档，又胡乱起了个公司名字做封面，打印装订。
完事回到宿舍，开始鼓动独自在宿舍看小说的徐爽。
“就这，七千？”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徐爽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趁着还有时间，李小白又装了一套，笑道：“没错，七千，这算便宜的，两万都不一定下得来，怎么样，下午要不要跟我去见识见识？”
徐爽顿时兴奋起来：“去，不过你说以后咱们也会学这些，是不是真的？”
李小白点头：“当然真的，这个是单片机，以后不但会学单片机，还会学更高深的PLC。
就我个人来说，这应该是咱们专业最有前景的发展方向。”
事实上后来徐爽的确就干了这一行，而且混得还不错，两个人的关系也一直保持着。
……
时间就这么悄悄来到中午。
到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回来收拾了一下，换上最正式的衣服，两人一道出发。
刚到厂门口，还没下车，一个个子不高，白白胖胖，胳肢窝里夹着包，旁边还站着个浓妆艳抹高过他一个头的女人的中年人笑呵呵上来拉开车门。
“辛苦辛苦……”
这就是郝大发，握手寒暄过后，对女人笑道：“这是你李哥，年少有为，回头可得陪他多喝两杯！”
女人便媚笑着弯腰伸出手来：“李哥。”
李小白点头微笑，伸手握了一下：“**#@%￥……”
女人：“？？？”
郝大发：“？？？”
李小白笑道：“没事，太高兴了，一不留神就说起了家乡话。
那什么，这是徐爽徐工，公司新来的，没出来过，让我带带他。
爽哥，这位是大发机械的郝总，这位是美丽的女士是嫂子。”
“郝总好，嫂子好。”
“你好你好，今天的事，还要麻烦徐工。”
“……”
小手握着，气氛十分融洽。
而后，谢绝了郝大发喝茶的提议，让徐爽抱着纸箱，李小白随郝大发来到车间。
这是一个很老旧的车间，里面七八台床子，满是机油味，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
郝大发喊了一嗓子，很快床子便都停了下来，然后一些个分明就是周围农民的工人把事先准备好的步进电机及滚珠丝杠等部件搬过来。
李小白也不多话，在他安排下，很快工人给做了两个小铁皮箱子。
有了铁皮箱子包装，这玩意看着高档多了，所有一切内在都看不见，外观上只有带输入的数控显示屏。
见郝大发满脸错愕，李小白笑道：“我也是没办法，公司那边安排不过来，不给弄，就只能这么光着带过来了。
不过没关系，用起来绝对是一样的，而且我可以保证，绝对比花两三万改的好使。”
“那要万一有什么问题呢？”郝大发有点不放心。
李小白笑道：“不可能，真要有问题，只要不是蓄意破坏引起的，一年之内，免费换新。”
说完大喊一声：“拆——”
于是便有人动手拆卸起来。
都是功能单一的老式车床，拆起来简单，装起来也快。
才半个小时不到，需要更换的部件就都换好了。
李小白笑着赞了一句，把数控系统连上，然后开机开始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