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策同样目光灼灼,痛苦中泛着好奇。
金砖笑道:“雷火元珠中,大概不只是九天雷火真经的功法,大概还蕴藏着一丝灵粹。”
“我明白了。”
鬼舞秋微微点头。
先前咫尺天涯,虚空隔断的雷火元珠,此刻却是静静悬浮在十丈之外。
双手结印,契约本源深处、剑王血脉不断流淌,掌心雷火激荡、交错成蒙蒙薄雾,但元珠托起。
“鬼丫头和楚小子的本源融合到如此程度,简直是匪夷所思,毫无道理可言。血魂契约在灵兽和仆从中随处皆是,百万年的道侣在星海中亦是大有人在,但却根本不可能达到随意运转血脉灵魄的程度,这两个小家伙之间、必然还存在一种无法理解的联系。”
金砖双目微闭,遥遥感受着鬼舞秋弥散着的、纯粹的剑王气息,心中犹如惊涛骇浪。
作为纵横星海的顶级强者,眼界见识自然远非烈苍星域的生灵可以比拟。
但此时此刻,金砖却是感到一种源自本源的茫然疑惑、甚至是莫名其妙。
很显然,这种融贯本源、交织命运的手段,并非隐匿在被封印的记忆中,而是真正的全无了解。
“这雷火元珠威压极盛,蕴藏的力量恐怕非同小可……”
鬼舞秋掌似莲花,雷火元珠静静悬浮在掌心,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异状。
楚天策深吸一口气,勉强结出一个奇异的桩法,气劲迸起、元珠如箭、倏然刺入心脉。
下一瞬,无穷明光轰然席卷,亿万文字混杂着一道纯净而浓郁的光明灵韵,沿着血脉奔行全身。
千疮百孔、几近溃败的肉身,突兀氤氲出一抹异香,明光包裹之下、以一种近乎恐怖的速度恢复着,楚天策双目微闭、体魄深处隐隐有雷鸣阵阵,气息却是渐渐归于沉静,如同老僧盘坐,默然无语。
“不只是本源真粹,天策的血脉源头到底是什么打算?”
鬼舞秋双眉紧皱,目光泛着深深的担忧。
在这一瞬,透过血魂契约,鬼舞秋清晰地感受、楚天策的肉身并不只是在恢复和升华。
更深刻的变化,几乎席卷每一寸筋骨皮膜、每一丝真元血脉,截然不同的灵韵,不断升腾。
“黑暗花环和定星黑洞,乃是双环套月格局,必然还有一处真正的秘藏,有可能记录着更多的信息、最终的答案。只不过这一路行来,看起来楚小子的血脉源头,大概是不希望他太过简单的得到答案……”
金砖苦笑着摇摇头,神色显然颇为无奈。
“或许就如天策的猜测,他的父母族人并不是刻意隐藏答案,而是根本没有答案……”
约莫一刻钟,鬼舞秋确认楚天策的本源并未出现问题,终于长长叹息一声,吞服灵丹、静坐疗伤。
整座虚空再一次恢复了宁静,水晶迷宫深处,亦是不再弥散鬼魄气息。
“根本没有答案……没有答案的答案……没有答案或许就是真正的答案……”
金砖口中呢喃,目光不断扫过两人,足足一个多时辰,微微摇头、将目光望向四面神纹。
从当初楚天策将其救出囚笼,金砖便尝试探索楚天策的秘密,然而随着了解越来越多、发现越来越多,金砖非但没有看清楚、想明白,反而越来越迷惘、越来越茫然,如今甚至连猜测都几乎难以做出。
…………
“苗老祖,你能确定楚天策就在黑暗花环左近?”
“天阶中品巅峰的搜灵法阵可以笼罩超过百万里虚空,老夫亲自催动、足可以探查七百万里,尤其是阵法核心周围的一百万里,哪怕是尘埃深处隐匿的破碎血珠,都绝不可能逃过我的探查,除非……”
“不错,除非楚天策进入到了黑暗花环深处。”
几道议论的声音虽然语气颇为客气,但显然带着浓浓的怀疑。
距离黑暗花环大概一千四百万里,一颗稍显荒芜的星辰上,四尊身影端坐,周围则有几十人肃立。
端坐四人正中,赫然正是剑鸣谷老祖、苗振川。
在其左手边,一个身着墨色法袍、长须垂胸的老者,手持阵盘、神色凝重。
另外两个中年男子、长剑横膝,杀意自然勃发,赤色长袍好似被鲜血染就。
六只眼瞳望着苗振川,并没有太多忌惮和尊敬。
净土境阵法师,在星域中地位超然、自不必说,这一双赤袍剑修,亦是星域中赫赫有名的强者。
二人联手,纵然正面搏杀不是苗振川的对手,但配合秘法一心逃遁,苗振川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不过他们三人都是苗振川花费重金请来、用来围猎楚天策的帮手,立下大誓,轻易不可能翻脸。
“三位道友稍安勿躁,我花费重金、请三位在两千年内为我出手一次,自然不会轻易劳烦诸位。黑暗花环从无人能够进入、甚至连灵阵都无法探查,老夫自然也无法例外。但若是这星域中,当真有人有希望进入黑暗花环,或许就只有这位步步诡异的绝世剑妖了。”
苗振川遥遥望着寂静的黑暗,神色宁定,全无焦躁。
“苗老祖,何不干脆攻杀元龙星或者紫月宗,逼他出来?从资料上来看,此子颇重情义,不太可能眼看着亲人朋友身死魂灭,自己躲在天凤谷做缩头乌龟,而且如果当真如此、一旦动摇道心,损伤意志,修行之路自然断绝,老祖也就不必着急了。”
灵阵师摩挲着掌中阵盘,眼中闪烁着自信的杀意。
元龙星域和紫月宗都有极其强大的护宗大阵,可以抵御净土大能的攻杀。
但若是苗振川有他配合,再辅以几尊净土境初期强者,想要突破防御、并不特别困难。
此言一出,两尊赤袍剑修眉眼间亦是颇为意动。
两千年岁月,对净土境大能而言,确实不算太过漫长,但如此枯燥的等待、实在是有些无聊。三人都希望苗振川能够提早动手,尽快斩杀楚天策,便可以拿到剑鸣谷极其丰厚的报酬,省得在此枯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