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座会客室,孔小姐扑在夫人肩膀上嘤嘤哭泣。
孔小姐说:“他们冤枉张昊,我要您跟委座说,把那些造谣的人全都抓起来枪毙。”
委座看孔老,孔老叹气说:“会不会是日本特务搞的阴谋?想离间您与前方将士关系?在古代,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啊!张昊怎么可能会是间谍?他可是一直在和日军浴血战斗,被他杀了的日本人有十万了吧?全**队杀掉的日本人有没有张昊杀掉的多?委座,您必须三思!万一上了当,后果不堪设想。”
孔小姐大声说:“你们不相信张昊的话,我就和张昊到大别山里去和日本人打游击。你们太没良心了,前不久,还有几十架日军飞机轰炸独立团团部的啊!张昊亲自带领着特战队把二十几个日本特务杀了。日本特务搞屠龙行动,你们知道吗?要不是张昊,凭你们,有本事把那么多日本特务杀了吗?这是日本特务黔驴技穷想出来的诡计,他们明着打不过张昊,就想使用阴招。”
委座尴尬之极,连声干咳!
戴副局长小声说:“现在情况都清楚了,我们可能太冲动,差一点上了当。”
委座点头说:“立即,马上,现在就去把那家报社查封了,必须查清稿件源头,弄清楚,这些材料是什么人交给报社的。”
戴副局长大声说是后,跑了出去。
委座来到孔小姐身边,尴尬笑说:“你不要太激动,当心孩子。”
孔小姐看住委座的眼睛大声说:“委座,我们在前方为您出生入死打仗,您竟然对自己的将领都信不过,您这样做会让前方将士寒心的。我会告诉张昊,叫他不要跟您打仗了。他假如实在想打仗,索性到大别山去,自己拉一支队伍打游击。”
委座的脸拉长,小声说:“孔小姐,说什么孩子话,张昊在独立团确实存在着严重问题,他把日本女俘虏关在军队中,竟然不上报,把牛岛满旅团军官夫人放回去,也没有请示上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张昊有没有问题,你不要认为我不清楚,我心如明镜,过去只是不想追究。但现在事情出来了,我不能睁一眼闭一眼,因为张昊是爱将就放他过去。”
孔小姐大声说:“日本女俘虏关在军队中,他们就是独立团的一员,他们帮着独立团打鬼子有什么错?张昊假如不把牛岛满旅团军官夫人放回去,怎么可能把张自忠将军遗体安全运到重庆?这是策略需要。将军在外打仗,怎么可能事事都向您早请示晚汇报?张昊假如打了败仗,您追究他的责任我没有话说,但张昊百战百胜,把日本鬼子打得不敢还手,这样的将军您居然还要追究责任。假如没有张昊,仙桃能够收复吗?没有张昊我看连宜昌都保不住。”
委座看孔老叹气说:“小佬怎么搞的?百句百对,我连话都不能说了。”
孔老笑说:“张昊很不容易,独立团成年累月在外打仗,吃尽了苦头。您假如觉得张昊不合适当独立团团长,就把他调回来吧!我也正想把他与小姐的婚事办了。小姐怀上了张昊的骨肉,我们做长辈的,还没恭喜,就要处分张昊,说出去,会让人家笑话我们不团结的啊!”
委座怔了怔,转身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大声说:“娘稀匹,张昊我不管了,我管不了。”
孔老重重叹气说:“张昊还是孩子,做错了事,我们要以批评引导为主。”
委座看着孔老大声说:“还小吗?他可是中将,是一万多人队伍的长官。他树的榜样太坏了,独立团里的丑事被一份小报捅出来了,叫我怎么管其他队伍?你们到后面去和夫人见个面,我要到统帅部去,有紧急军事工作需要研究。”
孔老叹气说:“看在小姐肚里孩子的份上,放过张昊这一次吧?”
最高统帅部,委座坐主席位,何应钦、白崇禧、陈局长、戴副局长分坐两侧。
委座说:“戴老板,你把报社情况跟大家说一说。”
戴副局长把文件夹打开,看着文件大声说:“发稿件的记者逃跑了,种种迹象表明那个记者有可能是汪伪76号打入我报社的特务。重庆有可能潜藏着大量特务,他们造谣惑众,扰乱社会秩序,暗杀重要官员,刺探重要情报,离间我方官员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引诱动摇分子投降,甚至引导日军飞机轰炸。”
委座小声说:“说张昊,他到底干没干那些事情?”
戴副局长叹气说:“调查过后,才能下结论。但从表面看,张昊干这些事情的可能性极大。”
委座看何应钦,大声说:“你说,我该怎么处理张昊?”
何应钦小声说:“我们给了张昊临机专断权,他做的这些事情虽然过了份,但他对国家对您是忠诚的,我看不出他有任何离心离德迹象。张昊打仗是勇敢的,战果最最巨大,他这样做,有可能也是为了打仗的需要。张昊做的事情虽然做得隐秘,其实没有瞒得了我们,我们事先对他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有有所了解的,要有错,我们也是错在先,没有及时指出,对他发出相应警告。他做的这些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国家利益,相反却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日军士气。假如实在要处理,我以为给个警告处分就够了。”
委座看白崇禧,白崇禧叹气说:“既然能明确是汪伪特工把这些材料捅出来的,事情就清楚了,汪伪和日本人最希望我们做什么?最好枪毙了张昊。我们假如在冲动中枪毙了张昊,唉!独立团必定完蛋,独立团一完,将来还有哪支部队能够打险仗恶仗?日军在江陵和监利有两个齐装满员师团在,日军也许正等着我们枪毙张昊的消息呢!”
委座闭上眼睛,重重叹气说:“这可是天大的丑闻,传到国外去,会闹成国际大笑话。”
陈局长小声说:“要不把张昊独立团调至远安,我们派人去对独立团进行整顿?”
委座看何应钦,小声问:“你的意见是?”
何应钦叹气说:“张昊是难得将才,假如可能的话,就把独立团调至远安,把张昊团长之职暂时撤了,让他反省反省,过段时间等事态平息后,再让他官复原位,让他继续领兵打仗。”
夫人书房,孔小姐依偎在夫人怀里,撒娇说:“委座不是好人,我不喜欢他。”
夫人笑说:“宝贝,等委座回来后,我跟他说。我们让张昊到统帅部来工作怎么样?”
孔小姐摇头说:“不行!您不了解张昊,张昊再三跟我们说过,假如不让他打仗,他会到大别山去自己拉队伍打仗。他只想当团长,他不想当大官。”
夫人小声说:“委座的脾气你应该知道的呀!出了这种事情,不处分是不可能的。”
孔小姐说:“凭什么?谁敢处分张昊我就跟谁拼命。告诉您,张昊是这世上最最伟大的英雄,张昊也是最最勇敢的将军,张昊随时准备着象张自忠将军一样战死沙场。张昊这么勇敢打仗,委座给了他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出生入死到底为了什么?委座假如处分他,会让全中国的官兵们寒心。假如张昊离开独立团,我保证一半官兵也会离开。假如抓张昊,独立团官兵会誓死保卫张昊,告诉您,独立团造反都有可能。”
夫人看孔小姐小声说:“怎么会这样?张昊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威望?”
孔小姐抬起头,一脸骄傲之色,大声说:“因为张昊勇敢杀小日本,因为张昊把每一个官兵当亲人兄弟看待,因为张昊心中无私。张昊假如死了,我第一个不活,独立团弄不好会有很多很多官兵也会追随他而去。”
晚上,委座书房,委座和夫人坐椅上喝茶。
夫人说:“达令,今天我听小姐说了后,对张昊加深了了解,处理张昊必须慎重。”
委座叹气说:“邓锡侯也赶来为张昊说话,很多将军都在为张昊说话。”
夫人说:“第五战区和孙震将军还不知道您想处分张昊,假如知道了,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您想过吗?”
委座怔住。
夫人继续说:“假如派人去抓张昊,派去的人被独立团的人枪杀了的话,您怎么办?就算成功抓获张昊,独立团哗变怎么办?听小姐说话,小姐会为张昊而死。您假如杀张昊的话,小姐刺杀您都有可能。孔老还会为您卖命吗?孔老的影响力很大啊!我们姐妹也有可能反目成仇。达令,张昊虽然只是小小的独立团团长,他的影响力可大着呢!您亲自授予他青天白日勋章,亲自授予独立团忠勇军旗,这事怎么说?假如张昊有过错,您就脱得了干系了?反对您的人绝对会拿张昊说事,全国政军两界会有无数的人反对您。汪精卫会跳得更凶,弄不好会有更多的军队整师投敌。”
委座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额头上的汗珠。
夫人继续说:“报纸上说的那些事情,我想过,只有暗藏日本女俘虏一事最麻烦,但听小姐说,张昊做得很隐秘,他让女俘虏都穿上了独立团军服,外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张昊也根本没有碰过日本女俘虏。您最好的办法是,只当独立团没有这回事,对外公开宣扬,就说经过调查,一切都是汪伪特务和日本特务栽脏张昊,妄图离间张昊与统帅部关系。”
委座叹气说:“照你所说,我非但不能处分他,反而还得表彰他?”
夫人点头说:“对!这是政治!放心,张昊和孔家马上就会成为姻亲,我们和张昊也就是亲戚,张昊说什么都不可能反对您。您假如把张昊惹急了,岂不暗中培养了一个强大对手?甚至培养了一个大仇人?您今天的表现,我感觉很不妥当,太冲动,有些决定做得太草率。根本不是您以往的风格。”
委座重重叹气说:“爱之深恨之切,我对张昊寄予着很高的期望,我让张昊当第五战区副司令的心都有,你说突然出现这档子事,我能不生气吗?我可能确实太冲动了,竟然会找最最忠良将军张昊撒气。唉!近来我太心烦了,上半年汪精卫在南京成立伪政权,做日本人的忠实走狗,竟敢口口声声自称合法政府,他的曲线救国理论蛊惑了一大批追随者,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重庆和我的爱将们会被他蛊惑。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着极大的困难,国库连一分钱都没有了,想向外国借钱,没有一个国家肯借。苏联军援极难运进来,搬到重庆四川的军工厂连造子弹的钢铁都供不上。几百万大军需要吃饭穿衣,需要军饷,阵亡将士需要抚恤。河南旱灾极其严重,饿死的老百姓数以百万计。达令,我的心真的好乱。明天你去跟孔老他们好好讲一讲,尤其是跟小姐讲清楚,叫他们不要心急,不要发脾气到处乱讲,让他们放心,我一定会重用张昊,先暗中任命他为统帅部中将参谋,算是我送给张昊和孔小姐怀上孩子的礼物,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亏待了自家人。虽然暗中任命张昊为统帅部中将参谋,但我会公开宣布撤销张昊的职务,目的是让日军中计,让日军上大当。这是小诸葛白崇禧向我提出的建议,明天我会让戴副局长和白崇禧到独立团去一趟,假装宣布撤销张昊的职务,把独立团调回远安,实际上是让白崇禧和戴副局长以整顿独立团之名暂留独立团,协助张昊谋划打击日军事宜。让日军误以为独立团失去了主心骨,从而有可能会妄动,使我们的大军能找到可趁之机。”
夫人点头笑说:“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明天我买些营养品过去看望孔小姐,顺便跟孔老和孔夫人把您的意图跟他们讲讲清楚,并把暗中把任命张昊为中将参谋的好消息通报他们,让他们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