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出了一点点小插曲,但是情况大体上还是好的,风君子渐渐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时间过的很快,风君子从家乡回来的时候,周颂又去了建江,这一次呆的时间更长,周颂已经圈了另一块地皮,新项目的开发又提上了日程。在风君子眼里,周颂就是这种赚钱不知疲倦的人。
四月份的时候,翰林小区已经初具规模,翰林碑也显眼的立在小区里的“文化休闲广场”中央,但是风君子的心里却知道这个秘密,这个秘密就像埋藏在翰林小区深处的神秘古物一样,埋藏它也许比揭开它更好。风君子心里也有自己的埋藏,这个埋藏就是秦小雅,他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秦小雅,比如说他和宋教授穿着黑白的衣服去冒充鬼影,比如说他到底怎么将五千双皮鞋调的包,还有就是他对秦小雅的感情。有时候他也在想,秦小雅与周颂之间的关系发展也算是自己有意无意促成的,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君子。
可惜人无千般好,花无百日红,美好时光似乎就在2003年春天的某一天渐渐离去。首先出现转变的是那场传染病的流行趋势,就在前几天官方还表态一切已经控制,但是突然急转之下,突然宣布疫病流行进入到非常严重的时期,一切似乎又已经失控,全国上下各地政府部门都动员起来,进入到一级戒备状态。板兰根、口罩、消毒水在全国大部分地区都紧俏起来。
股市行情显然也出现了突然的转折,轰轰烈烈的机构时代价值发现行情似乎是嘎然而止的,见顶回落转折之快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市场又陷入到一种缠mian的跌势当中。就在这一天,风君子的心情不是太好,早早的给自己下了班,走出营业部的大门。
风君子刚走出大门,迎面就被一位穿着西服的年轻男子拦住了:“风君子老师,请您留步。”
风君子回头一看,不认识,问道:“你找我吗?有什么事?”
年轻人自我介绍:“我姓李,是卫总的助理,风老师叫我小李好了,我是来请您的,我们卫总想请您过去坐一坐,有些业务聊一聊。”
“哪个卫总?”风君子不明所以的问。
小李:“风老师认识,我们老总叫卫伯兮。”
风君子闻言一震,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周颂一口咬定那五千双皮鞋的圈套就是卫伯兮设的局,那么卫伯兮吃了这个亏一定不会轻意罢休的。他不太了解卫伯兮这个人,但是卫伯兮的生意合伙人赵东山报复人的手段他是见过的,他心里甚至浮现出了那辆砸得支离破碎的宝马车。
“到底去不去?”风君子的心思在飞快的转动,“如果去的话,不知道卫伯兮会怎么对付自己,但是自己上次已经留下话,对方要算账的话不要找秦小雅,就找风君子好了。找上自己总比找秦小雅好,既然躲不过,为了小雅也应该去。”
风君子做了决定,和小李上车走了,但是他也不是那种大胆的豪侠,他在车上打了几个电话,分别打给常武和宋教授,内容都是一样的:“本来约好今天晚上去你那儿,现在有事去不了了,卫伯兮卫老板有事找我过去聊聊,是他的助手小李开车来接的我,我现在在车上,车牌号是……”
常武听的有点莫明其妙,随即反应过来,对风君子说:“你别来这一套,去就去怕什么,卫老板也不能把你吃了,他现在是市政协委员,听说很快又要是省人大代表了,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放心去吧。”
宋教授比常武反应快多了,接了电话立即就说:“好的,我都记住了……你等等,我这里正好有录音笔……你再说一遍。”
风君子正在犹豫给不给秦小雅打个电话,车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他只好随小李下车走了进去。
宽大的包间里酒菜已经摆好了,只坐了三个人。风君子坐在卫伯兮的对面,卫伯兮的助手小李在一边给两位倒酒。风君子以前认识卫伯兮,但是没有在这种私下的场合里这么近距离的打过交道,他仔细观察卫伯兮,卫伯兮不到四十岁,长的虽然不是很英俊但是却很健壮,五官轮廓分明,很有男人味。在联想到卫伯兮现在的身家地位,风君子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人,如果他不是那么对待秦小雅,风君子甚至会对他产生好感。
卫伯兮说话开门见山:“久仰风先生的大名,一直想结识,可惜太忙,今天终于找到机会,请不要怪我太冒昧。”
风君子:“卫大老板这么给面子,我感谢还来不及。”
卫伯兮:“周颂在光州的事情做的很漂亮,听说是你给出的主意,风先生果然是人才,现在天天这么混着真是可惜了,有机会我们可以多合作,我的生意比周颂大多了。”
风君子:“卫老板误会了,我跟周颂没有什么合作,只是朋友关系,上次的事情仅仅是朋友间的帮忙而已。如果有什么得罪卫老板地方请不要介意。”
卫伯兮:“哪里的话,你怎么会得罪我呢?我跟周颂现在也算是合作关系,说起来我还得帮他谢谢你呢。”
风君子有点惊讶,问道:“合作?你跟周颂有什么合作?”
卫伯兮:“在建江呀,我也在建江有投资,这几天我刚从建江回来。”
风君子吃惊不小,干脆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卫伯兮:“我听说光州那块地就是周颂从你手里争下来的,后来这块地出了事,现在你们在建江又合作了?”
卫伯兮:“风老师真是书生气,生意就是生意。光州的事情与我没关系,赵东山告诉我那块地有问题,我才放手让周颂抓住了机会。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周颂可以怪赵东山,但是事实证明周颂没有什么损失反而大赚了一笔,这种局面不是很好吗?”
风君子:“赵东山现在怎么样了?”
卫伯兮:“他这几天病了。”
风君子笑了,说:“他这是心病。”
卫伯兮:“这就是我想认识风先生的原因,我觉得你是个人才,秦小雅的事情处理的也很漂亮,只是可惜你不知道自己在帮谁。”
风君子心中叹息,卫伯兮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自己。想到这里也不禁有点生气,觉得卫伯兮有点欺人太甚,明明是他设的骗局,只是被自己巧妙的避过去而已,既没有揭穿对方也没有让对方受到很大的损失,为什么还要纠缠着不放,就是对秦小雅有企图也完全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这么有身份的人为什么这么下贱。
想到这里不禁面色很难看的说:“其实世界上有一种人,明明很有身份地位,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很多其它人都做不到的事,却偏偏喜欢用下贱的手段。”话已出口,自己也觉得语气太重,有点后悔。
果然坐在一边的小李不高兴了:“风老师怎么这么说话,你知道我们卫总是什么人吗?”
令风君子意外的是卫伯兮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对小李说:“不要这么和风老师说话,我是什么人,我不就是姓卫名伯兮吗。”
风君子一看卫伯兮没什么反应,索性一直说下去:“我知道卫老板是什么人,按照中国人的传统排行——伯、仲、叔、季,‘伯兮’就是老大的意思,明明告诉别人自己是个老大,却取了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卫老板真是很特别。”
卫伯兮似乎没有听出风君子嘲笑的语气,反而很有兴趣的说:“风先生真是好学问,伯兮真是老大的意思吗?那老二是什么?”
风君子:“孔子人称孔老二,也叫孔仲尼,他的大哥叫孔孟皮,孟和伯一样也是老大的意思,卫老板干嘛不改名叫卫蒙皮呢?”
卫伯兮居然笑了,说道:“风先生好像对我很有成见,我想有些事情是误会了。”
风君子干脆把话说开了:“本来没什么成见,如果不是因为你用那种手段对秦小雅的话,我也不会和卫老板作对,我不想害人只想帮人,如果卫老板有什么指教的话就请说,省得我心里一直惦记。”
卫伯兮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风老师呢,告诉你吧,秦小雅的事情不是我干的,我卫伯兮是什么人,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算我想要别人的东西也只会抢不会偷。”
风君子仔细看着卫伯兮的表情,感觉他好像不是在撒谎,心里也突然想:“秦小雅怀疑卫伯兮,而周颂一口咬定是卫伯兮,自己就自然而然的认为五千双皮鞋的事就是卫伯兮干的,但实际上谁也没有任何证据。”想到这里也觉得卫伯兮这个人自己从来也没真正了解过,事情难道有什么别的原因。
风君子问:“不是卫总?那会是谁?”
卫伯兮:“我今天请你来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现在知道你和周颂不是合作关系就更好了,我只想告诉你和这种人混在一起没什么前途,我今后还有很多事情想请风先生帮忙,对朋友我怎么能撒谎呢?”
“我知道没有证据也不能怀疑卫总,但是到底是谁?卫总看来是知道的,”风君子再说话的时候底气已经有点不足了。
卫伯兮:“我请风先生来是有诚意的,小李,把东西交给风先生。”
小李从皮包里拿出了一盒录音带,交到风君子手中,风君子疑惑不解,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卫伯兮。卫伯兮对风君子说:“这盒录音带风先生回家好好听听,听完了之后就知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