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骑团已是杀至。
入户扑羊。
这早已紊乱的契丹骑队,顿时冲了个七零八落,甚至不需砍杀,散布在方圆一里内的契丹人便被密集的骑队冲出了一道口子,人仰马翻。
骑团宛如一柄利剑,直接一剑在契丹人心口位置贯穿了一道口子,犁出一条血路。
契丹人更加大乱。
本来混乱的他们,已被彻底的分割了。
骑团已经冲杀了到了他们身后,依旧还在高速的奔跑,旋即又如旋风一般,在侧翼来了个迂回,最后兵锋所向,又杀奔而至。
停在原地的契丹人好不容易刚刚凝聚起来,那铁骑又至。
啪啪……
当洪峰初至,这些骑在马上的‘步卒’便如飘零落叶,顿时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又是一剑贯穿,这些人宛如待宰的羔羊,竟已是毫无还手之力。
骑兵的作战,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这马背上的民族,怎会不知,一旦他们的马失去了奔跑的机会,那么一旦遭遇到了高速运动的精兵,就只有被屠戮的命运。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又是迂回,那轰隆隆的马蹄,从未停歇,不给任何契丹人休整的机会,于是契丹人大乱,有人不断勒马,想要跑动起来,只可惜队伍里乱糟糟的,四处都是人,刚刚跑起来,便与其他人撞在一起,大家已经不辨方向,好不容易,耶律成雄一声号令,凝聚起了亲卫,想要以他为核心,重新将大家握紧成一个拳头,而这时,骑团又至。
杀入敌阵的团勇们已经越来越轻车熟路。
他们挥舞着较长的陌刀,四处斩杀.
这种陌刀,经过一些改良处理,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一根根锋利的铁矛,与后世的唐刀等若,于是所过之处,沿途的契丹人要嘛如切西瓜一般砍倒,血溅当场,要嘛便是被高速移动的骑队直接冲的飞起,落地之时,骨骼尽碎。
军心顿乱。
无数人开始奔逃。
只是……骑团岂会给他们机会,顿时,这一柄利剑骤然一分为十,开始四处追杀,他们浑身上下,已是大汗淋漓,即便坐下的战马,也已经扑哧扑哧的打着响鼻。
好在,体力本就是他们最为擅长的东西,一通乱杀之后,反而更加精神奕奕。
契丹人兵败如山倒。
可是要逃,也已经迟了。
因为他们的敌人,已经纷纷取出了弓箭,追杀在他们身后,一枚枚箭矢射出,将这些零散的逃兵射落下马,随即,与这些弯弓搭箭的骑队之后,又杀出提刀的骑兵,转瞬而至,便是一通的砍杀。
耶律成雄带着带队一队亲卫朝着东北角逃去,只是他们的马虽已奔跑起来,却还未完全跑动,便已被一队骑团紧紧追杀而来,身后是破空的羽箭声,一个个亲卫被射落下马,被人追上,耶律成雄便听到耳后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呼。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千余精骑,竟只在转瞬之间,被屠戮了个一干二净,他的心已提到了喉头,随后,一枚羽箭射在他的马臀上,战马吃痛,顿时开始狂奔,流了一地的马血。
等过了半柱香,坐下的战马终于血流了个干净, 啪的一声,轰然倒地。
耶律成雄直接摔了个跟头,连续打了个几个滚,这才勉强稳住。
可是等他爬起来,十几个骑团骑兵已如旋风一般的杀至。
耶律成雄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抬眸四处张望,看到了被人拥簇的秦少游。
一个骑兵已经搭弓,旋即一箭射来。
呃啊……
耶律成雄身体剧烈颤抖,一枚箭矢,狠狠的贯穿了他的小腿。他身子一萎,单膝跪下。
秦少游已经下了马,几个亲卫也随之下来,秦少游冷漠看他。
耶律成雄或许是想要显露出自己的凛然无惧,却也是冷冷回视着他。
“哼!”
秦少游微微一笑,道:“我方才和你说的典故,想来,你还未完全的领会,那么不妨,我再和你说一遍,如何?”
“侵扰汉使者,宜悬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汉者,虽远必诛!”
耶律成雄森然冷笑:“这里是大漠,并非是你们汉人撒野的地方,你即便杀了我,难道以为,能活着出去吗?我的兄弟……会为我报仇!”
秦少游十分怜悯的看着他,道:“哎,和你说了两遍,你居然还未明白,张汤灭了匈奴,而我也是汉使,想要活着出去,当然不容易,不过……假若这大漠之处,人人畏我呢?若是有人侵扰于我,而我效仿张汤一样,灭了其国,夷了其族呢?”
“什么……”耶律成雄身子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是我……”
秦少游已是抽出了剑。
如今杀人对他来说已是轻车熟路,秦少游长刀一送,狠狠刺入了耶律成雄的喉头。
待长刀拔出,如滚珠一般的鲜血便翻滚出来。宛如涌泉。
秦少游长刀回鞘,转身上马,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厉:“请两位公主殿下留驻原地,让随行的突厥武士保护他们的安全,所有的团勇,立即埋锅造饭,半个时辰之后,立即出发。”他从口里恶狠狠的蹦出了三个字:“诛……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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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庭牙帐。
这位老丈人还在焦灼的等待着消息。
那位便宜女婿,他可是送上了一个大礼。有契丹的精锐武士出马,他倒是并不担心会出现任何的变故,唯一担心的,反而是自家女儿和那大周公主的安危,就怕那些契丹人,手里没有一个轻重啊。
只是这时,消息终于来了。
当一个牧人惊恐不安的将远在三百里之外的消息传到时,骨笃禄大惊失色,他沉默了老半天,才一字一句的道:“一千精骑,破了一千五百的契丹武士吗?这……怎么可能,他们……毫发无损?难道吧……是飞骑来了……”
提到飞骑二字,骨笃禄的瞳孔在收缩。
当年的时候,他的祖父们,可是真正见识过飞骑的厉害的,作为马背上的民族,突厥人可谓是马上的老祖宗,可是一遇飞骑,转瞬间便是杀戮,只是不是他们杀戮别人,而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再探,再探。一定错了,他们……不会出动飞骑,绝不可能。”
骨笃禄急的跺脚,这可是一千五百人的精锐契丹武士,契丹人虽然受到了削弱,虽然也桀骜不驯,可是好歹,也是他账下最凶恶的爪牙,这一次,显然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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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
这里乃是大周最重要的北方要塞之一,自从单于都护府彻底瓦解之后,朝廷对北方的军事,几乎转移到了这里。
驻守于此的乃是燕国公黑齿常之。黑齿常之乃是眼下大周最为著名的几个名将之一,曾在征服百济之战中,夺取上百城镇,名噪一时。
此时他节制北方十万精兵,近来,朝廷对突厥并无战事,只不过对于这位百济出身的名将来说,却依旧还有忧患存在。
作为拥李派的最大支持者,天子对他的态度已是越来越冷漠,甚至在洛阳传出了流言,说是那来俊臣,已经开始动手查自己了,自从李冲叛乱之后,黑齿常之所遇到的压力已经越来越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却是因为一个叫秦少游的家伙,抢了临淄王的亲,黑齿常之反而逃过了一劫。
显然……朝廷对于拥李派的打击,已经开始放缓。
而黑齿常之这最为重要的打击目标,此时也开始搁置到了一边。
黑齿常之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倒是这时,他的内史朱振却是送来了一封书信。
看到书信的落款,黑齿常之脸上露出了值得玩味的笑容,是驸马都尉、郡公秦少游。
这个人,据说在洛阳风头很盛啊。
却是不知,他送信来做什么?
显然黑齿常之对秦少游的印象并不太好,不过等他看过书信之后,脸上却是露出了凛然之色:“传令,各部人马聚集昌平一线,准备出关,分兵五路,出塞操演,关塞之外,三百里内的所有游荡牧人,统统都要驱赶个干净,如有必要时,统统格杀!”
内史朱振深深看了这位燕国公一眼,毫不犹疑的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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