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我突然心一沉,天了噜!西门吹灯那张已然完全没有生机的脸上,竟隐隐约约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西门吹灯死尸脸上那缕笑意,很邪恶,带着嘲讽,让人莫名的心惊动魄,而且似曾相识。
“东野,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唐傲娇唤了一声,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我表情凝重的问:“小美,有没有觉着死者脸上的表情……我们在哪里见过……”
唐傲娇俯身仔细看了看,神情迷惑的说:“……确实有点眼熟……”她突然眼睛一亮,跟猛然醒悟的我不约而同的叫出一个人的名字:“高大壮!”
十二天之后,被困在高台之上的东方拔蜡老爷子,高血压冠心病脑溢血心肌梗塞等一大堆老人病复发,挂了。
年前的时候,我抽空结了个婚。是不是觉着我又不按照套路出牌了?哪有男猪脚一出来就草草结婚的?其实这没啥好大惊小怪的,乡下娃子结婚都早,早结婚早生娃是老人们的心愿。王晓雅和唐小美那一级别的女神,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现实终归是现实,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那些“尊王狂霸灭神逆天”的邪魅男主,一出现就会有无数美少妇美少女眩晕惊叫排着队主动献身的故事,只会出现在满烂大街的网文小说里,那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在大城市省吃俭用努力生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北漂打工仔。
因为我一直借口“公务”拖延婚期,老爸老妈竟然破天荒的送媳妇进京举行婚礼,我真是信了他们的邪了。
回想婚礼当日,我堂堂一个七…六尺汉纸,被彪悍的夏侯雪像拖死狗一样,在“六扇门”同袍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抓进喜堂完婚的,你问我为啥不反抗?那东北虎老娘们,脸方方的,像块砖头,肩膀宽宽的,像组暖气片,手臂粗得跟美国队长似的,我倒是想反抗,我反抗得了吗我?
现场音响师,“二泉映月”音乐起——
其实第一次听说夏侯雪要和我结婚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因为,你不能叫我和你在一起,我就马上和你在一起,第一我要和你试一下交往,因为我不愿意结婚了以后再加一些特技上去,“咣”一下,会很痛,很伤,这样人家一定会会骂我,根本就是玩玩而已,证明我是个花心的人。后来我也经过和她交往的时候证实她还算是个过日子的女人,我们大概一起一个月左右,感觉她还不错,后来我结婚的时候也要求她不要加特技,因为我要让大家看到,我们结婚之后是这个样子,你们结完也是这个样子。
好吧,整段垮掉。
拜堂之前,我那奇葩的母上大人非得要我挂个八卦镜在心口前,我是哭笑不得啊:“老妈,知道的人知道我去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去除妖啊!”
老妈苦口婆心的劝我:“大东(我小名),结了婚之后就是个大人了,把你的心收一收,对人家小雪好点,好好过日子,你学学我跟你爸,我们老两口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红过一次脸,哎,老头子,咱俩结婚几年了?”
老爸安老野同志脱口而出:“25年零6个月12天。”
老妈感动的说:“看我和你爸的感情多恩爱,记得这么清楚。”
老爸语气沉闷的说:“我这口恶气,已经忍很久了!”然后我爸就被我妈一顿“九天十地菩萨羊头啪啪霹雳金光雷电掌”打得抱头跑出去逗狗了。
娘家夏侯氏是“花果山水帘屯”的大户,光是送亲队伍,七大姑八大姨瞎眼睛二舅妈呼呼啦啦来了十五狗爬犁,就差把他们各家的老母猪都领来了。
一整天,我都感觉夏侯雪身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那是一种令人如芒在背的刺痛不安感,这对恶毒的眼神来自伴娘——一个叫“流影”的肥婆。
夏侯雪以前曾经跟我不止一次提过她这个闺蜜,在她的描绘里,流影近年在佛门修行,近几年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某种“神力”,自称神仙附体,能治各种奇难怪病,每天她下榻的“小林寺”门前停满了冠盖车轿,前来祈福消灾的朝中显贵络绎不绝。
我看向流影的时候,她也正盯着我,看着死肥婆眼中那种疯狂、怨毒、邪恶、古怪的光芒,我低声说:“你麻痹。”
她的神色就不快活了。
新娘子夏侯雪是个貌不惊人腰围惊人话不出色脾气出色的村姑,乡下姑娘最大的优点就是简朴,也没要多少彩礼,就提出要条钻石项链。
家里这些年种地的钱都给我盖新房了,还有不少的饥荒,所以当我掏出从两元店买来的项链时,夏侯雪有点甩脸子:“这也不带钻啊?”
“先送项链,钻石再等等……”
“除了项链,你还准备送我什么呀?”
“送首歌。我唱给你听。”
“什么歌?”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作为十里八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京城吃公家饭的农家子弟,我也算是娘家人眼里的名人了,就连婚礼仪式都是由龙老大亲自主持的。屋里屋外都是客人,拜完天地,龙老大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冲口就来了一句:“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QQ密码。”当时差点把我二十二岁老腰闪了。
典礼进行中,夏侯雪不小心放了个屁,龙老大立刻打圆场:“新娘放个屁…大吉又大利!”接着夏侯雪又放了个屁,龙老大忙说:“新娘放两屁,吉祥又如意!”话应刚落,没想到夏侯雪又双叒放了个屁,龙老大又说:“新娘放仨屁,欢天又喜地!”不知道夏侯雪昨晚是不是吃黄豆就凉水了,又双叒叕放了一串又响又臭的屁,龙老大大喊:“…亲朋好友快闪开…我看这逼养的要拉了…”
一整天,我都像木偶傀儡一样,被长辈们牵扯着拉隆个脸把仪式别别扭扭的完成了,那晚我喝了很多酒,醉得人事不省。
那一晚,我初夜没了,初吻还在。
婚后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平静。夏侯雪很强势,指桑骂槐是常有的事儿,老实巴交的父母常常唉声叹气偷偷抹泪,不久之后二老就返回了东北农村老家。
渐渐地,我跟夏侯雪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到能动手就不哔哔,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保留节目。我曾偷偷批过她的八字,她命犯“红艳”、“流霞”神煞,我和他命中注定绝难白首。
时间不长,我们就分居了。夏侯雪偷偷跟流影鬼混在了一起,那死肥婆每天神神叨叨的,总说自己是神仙转世,看来天堂伙食还不错啊!
捱到年后,我和夏侯雪的感情越发的生疏。眼瞅着我假期满了,她返乡的那天,天上飘着雪花,我执意要送她去驿站,她表示:“大东,你不要到驿站送我了,我怕你伤心,而且还要花两文钱的车马费。”我说:“没关系,花两文钱就能把你送走,还是挺值的!”
111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远处的夏侯雪向站在驿站门口的我频频回顾挥手,我无声哽咽,紧赶上几步,飞踢了她一大脚:“墨迹你妈个头啊!再晚一会就赶不上八楼的二路汽车了!”
夏侯雪回去的当天晚上,我就收到她的分手信,她直截了当的说她喜欢上了无所不能的女大神流影,她要把自己包括精神和肉体在内的一切,都献给她们共同信封的神灵。看完之后我默默地将信撕成碎片,一个人用被子蒙住头,躲在被窝里偷偷笑出声来。
一个月的婚假结束,我以上坟的心情开始了上班。
踩着风干的狗屎,迎着久违的牛肉香味,我踏进了熟悉的院子,里面很吵,我第一眼就看到门卫高大壮全身脱得赤条条的,下体鲜血模糊,举着带血的菜刀满院子追砍他老婆兰香,他的脸上,泛滥着那种邪恶、愚弄、疯狂的诡异笑容。
小伙伴们都冲出来了,龅牙妹上前一个眼炮就把高大壮擂倒在地,紧接着飞起一个“肉山压顶”将他固定在巨臀和大地母亲之间。
唐小美看见我还挺高兴,伸着白莲花也似的小手:“神棍,回来上班啦,喜糖呢?”
我没工夫搭理她,推开小手就问兰香:“二嫂子,咋回事啊?我二哥这是要练‘葵花宝典’咋滴?”
兰香惊魂未定的躲到了彭鱼宴身后:“他昨晚出去彻夜未归,今早一回来就进厨房就要割自己的老二,我吓坏了,找伤药来止血,他又举刀来砍我……整宿整宿的出去拜神,都拜成疯子了,天知道他拜的是什么邪神……”
被雷娇娇肥硕巨臀坐在地上的高大壮,古怪的笑着:“‘青龙’说了,韭菜割了会变得更粗更大,胡子刮了也会变得更粗更长,于是我有个想法……哈哈哈……”
“‘青龙’?”(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