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时霖在一旁抚着胡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师兄你觉得孙家旺靠谱,不是包含祸心的,到时候就帮我买下他吧。”赵如熙道。
她现在正缺人呢,有人折服在她的人格魅力之下,主动送上门来,她自然不会拒绝。
看完宅子,师徒三人往外走,吴宗道:“靠谱的中人我知道几个,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叫他们见见你。”
赵如熙挠挠头,有些为难:“我早上要去书院上学,下午画画,也就是中午有点儿空了。他们方便来北宁么?”
“那我就叫他们明儿个中午未初过来。就在这宅子见吧。宅子的钥匙我现在就给你。”
几人出了宅子,吴宗锁了门,就把钥匙交给了赵如熙。
“多谢师兄。”赵如熙很是感慨。
她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她师父,给她连带着配送了一个这么好的师兄。
回到侯府,吃过饭,她正教赵靖泰画画,就见朱氏领着几个丫鬟过来了,丫鬟们手里都捧着盒子;跟在丫鬟身后的,还有两个面生的女人。
赵如熙看看朱氏,看看盒子,问道:“娘,您这是做什么?”
正在画画的赵靖泰抬起小肥脸也看过来,被赵如熙一巴掌拍了下去:“认真画,别开小差。”
朱氏对熊儿子被女儿压制得不敢动弹的场面很是喜闻乐见。
她先给女儿一个赞赏的眼神,这才道:“你不是明天去赴宴吗?我叫府里的绣娘给你做了两身衣服,你试试看。要是缺了首饰,明儿个你也可以去银楼看看。需要多少钱娘给你。”
赵如熙一听这话就头痛:“娘,我明天能不能不去?”
她这忙得跟陀螺似的,实在没功夫去赴什么宴。
那种宴会是京中闺秀们非常期待的,但在赵如熙眼里,真是又可悲又无聊。
闺秀们期待,是因为在那里可以跟孔雀开屏一样的展示自己的美貌、才华和品行。可在赵如熙看来,这种行为就如同货摊上的货物,先擦拭得光亮干净,再用盒子给包装起来,等待客人的青睐与挑选。
有哪家看上她们了,她们再估量估量,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出得起什么价。最后经过议价、售出一系列过程,终于出嫁了。
到了婆家后在漫长的余生里,看丈夫的脸色过日子,替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另外还要关心养育他的小妾和庶子庶女,再跟小妾争夺丈夫那可怜的一点关爱。
如果丈夫家不宽裕,还得拿自己的嫁妆去养丈夫再替他养小妾和庶子庶女。
在原小说里,赵如语就特别特别期待和喜欢这种宴会,在宴会上她靠踩原主来凸显美貌、气质、才华,获得了贵妇们的交口称赞。最后终于获得了总用鼻孔看天的平南侯夫人的垂怜,让她嫁给了自己一无是处的儿子傅云朗。
平南侯和傅云开死后,傅云朗终于逆袭上位。赵如语因为身份的缘故,没少被婆婆在语言上挤兑,受婆婆的气。要不是原小说的作者让男主对她一心一意,魏丘也成了她的坚强后盾,她还不定是什么下场呢。
赵如熙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听朱氏道:“人家镇南王妃专门给你的帖子,你敢说你不去?”
赵如熙:“……”她不敢。
不是怕镇南王妃不高兴,而是怕现在正朝她瞪眼睛的母上大人。
旁边不专心的小胖子见英明神武的姐姐在即将发飙的母亲面前秒怂,不由得捂着嘴偷偷直乐。
进屋里换了衣服,又在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中被评头论足一番,又被逼着把首饰匣子搬出来插了一头的珠翠,赵如熙满脸的生无可恋。
她宁愿去大理寺画半天的人像,也不想被女人们这样折腾。
“裙子拿回去改改,首饰就这么定了。”朱氏终于满意地点头。
赵如熙给撷宝斋画设计图,撷宝斋不管萧若彤还是汪掌柜都是极大方的,她设计出来的首饰,不怎么值钱的都送了她一件;值钱的也只卖给她成本价。
赵如熙想着这些首饰都是自己设计的,买了就是赚到,以后需要送礼,将它们装在盒子里送人,都是顶顶划算的。因此她画首饰设计图得的那些钱,大部分都换成了首饰。
这段时间她还送了一两样首饰给老夫人和朱氏,每人送的总价值在三、四百两银子之间。考虑到谢氏和许雪的自尊心,她昨日去许家时,带的首饰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但也有几十两银子。为了这个,谢氏还很不安。
“明日是申初赴宴,你从书院出来后,去画院打一转就回来吧。跟你师父他们解释一声,他们应该能理解的。”朱氏交代道。
赵如熙皱眉:“申初是进去喝茶聊天吧?什么时候开席?”
“莫不你还想要吃饭的时候再去不成?咱们什么身份敢这样摆谱?怕不得让人说咱们不识抬举。”朱氏板着脸,“你必须那时候回来。要不我明早送信给你师父,跟他求求情。”
赵如熙回过身来看着朱氏,认真道:“真不行。我这个是公事,皇上都下了旨的。虽说这个不是大理寺办的班,但枯木先生在学,皇上也知道。大理寺张大人就等着我这个班早点结束,那边好开始呢。”
“大理寺办的那个画画班,涉及到多少人命案子?我要是因为赴个宴就请假,皇上和张大人会如何想我?我师父和师兄会如何看我?这种宴会,在你们看来或许是天大的事,但在皇上和诸位大人眼里,不过是内宅妇人打发无聊时间的消遣罢了。”
朱氏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事实也真是这样。她觉得接到镇南王府的请柬是天大的面子,可在皇上和张大人眼里,这算什么呢?
“可、可咱们没法跟镇南王妃交待。”她道。
“您直接跟她说就成。朝堂上的动静,就没有镇南王妃不知道的。她会体谅的。如果我为了赴宴而罔顾大理寺这么重要的事,让皇上对她家有意见,那才是真正得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