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大夫人见许熙的表情不断变化,最后露出轻松的表情,转过眼眸来看着她们。
大夫人连忙问:“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老夫人也紧紧地盯着许熙。
许熙不是个喜欢把话藏在心底的。她的猜想虽然只是猜想,但她也不会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要是不说出来,又怎么让二人防范?刚才老夫人可是答应魏氏带她回魏府的。
她看着两人,表情严肃:“老夫人、大伯母,你们说,二夫人急着带我回娘家,会不会想把我变成魏家人?”
“什么?”两人开始还不解许熙话里的意思。不过怔了一怔之后,大夫人忽然脸色大变。
她抓住许熙的手,语气急切:“熙姐儿,你可不能跟她去魏府。不行,这段时间你干脆请假别去书院了。我不放心你离开我的视线。反正你大伯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真相大白,我自会把她制得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要忍耐几日就好。”
老夫人年纪大了,脑子转得慢。见大夫人情绪如此激动,她知道情况不对,但愣是想不出其中的缘由来。
她不由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跟我说呀,别让我着急。”
大夫人这才回身看向她,情绪激动:“母亲,您想,要是魏氏把熙姐儿带到魏府去,直接让魏府的少爷玷污了她的清白,并以此要挟咱们把熙姐儿嫁进魏府,咱们会如何?为了熙姐儿,是不是就得把这口气硬生生咽回到肚子去,再也不能追究魏氏的罪状了?她、她……”
她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她把我的女儿换走,扔到乡下去,想用自己的儿子占住侯府世子之位。到头来,我还不能追究她,只能吃个哑巴亏,没准为了熙姐儿的性命还得让她儿子上位。她手段怎么这么狠辣,心肠如此歹毒?我真好恨啊,恨不得把她杀了才好。”
说着,她用手帕捂着嘴哭了起来。
老夫人这才明白其中的决窍,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老天,我当年怎么瞎了眼,竟然让这种人入了赵家门!”
她抓住许熙的手,含泪感激地道:“幸好咱们熙姐儿聪明,识破了她的诡计。否则……”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你大伯母可要怎么活哟。”掏出手帕抹起泪来。
许熙见这婆媳俩哭成一团,只得由她们宣泄。
等她们哭得差不多了,她才问道:“你们说,她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什么?”婆媳两人的哭声戛然而止,俱都抬起泪眼,看向许熙。
大夫人想想后果,脸色煞白:“不、不会吧?”她抹干眼泪,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叫人打探打探,看看她有什么动静。”
她正要迈步出去,却又不放心许熙,低头对许熙道:“你答应我,好好呆在府里,哪儿都别去,免得魏氏狗急跳墙,让魏家人污了你的清白。”
许熙站起来,连忙摆手:“不,这样的话,倒是打草惊蛇。没准二夫人没发现不对,只是想早点解决问题呢?我忽然间不去书院,岂不更容易引起她的怀疑?而且她借口我在家闲着没事,要带我去魏府,你们如何拒绝?”
“不如我直接住到书院里去。”她道,“二夫人不管有多少算计,也不敢冲到书院去算计我。正好我有萧夫人这个银楼做借口,不回家也不显奇怪。我平时从银楼到书院这段路,都会有萧夫人的人护送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尽管放心。实在不放心,你们也可以派侯府的人呆在书院和银楼门口,在我出入这段路时,暗中护送我。”
大夫人想想,转头看向老夫人:“母亲,您看如何?”问是这么问,她心里已觉得许熙说的有道理了。
老夫人点点头:“就听熙姐儿的吧。”
现在她觉得,许熙别看年纪小,却比她和大夫人都还要聪明,她思虑周全,明察秋毫。否则,她们还没发现魏氏的歹毒用心呢。
大夫人那个主意真不怎么样;许熙的主意就考虑周全,既保护了她的安全,又不会引人怀疑,比大夫人那个强太多了。
这段时间最是关键,她们要是把许熙留在府里,总不能时时拴在裤腰上。一旦出了疏漏,被人使了手段钻了空子,那时候后悔就晚了。
魏氏这人心眼多的跟筛子一样,手段实在让人防不胜防,不知道她哪时又出什么幺蛾子。让许熙呆在书院,魏氏就是满心的心眼也使不出劲儿来,是再稳妥不过的一个办法。
大夫人对许熙道:“那你回去就收拾东西,明早去书院就不要回来了,到时候就说萧夫人把你留下做事。不过为了安全,你可以跟萧夫人透露一点府里的事,向她寻求庇护。安全第一。到时候,我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嗯嗯,好。”许熙点头。
……
魏氏这头,一出正院的门,就吩咐李嬷嬷:“去查查,看那小妮子今晚是不是真由镇南王府的护卫送回来的。”
待魏氏回到二房的正院坐下,李嬷嬷就回来了,禀道:“夫人,确实是镇南王府的护卫。他们的衣襟上绣有镇南王府的标志,想来这不是五姑娘能伪造的。”
魏氏冷笑一声:“她倒是会钻营。才回来几日,就巴结上贵人了。”
李嬷嬷没敢作声。
“你去,把老爷找回来,就说我有急事找她。”魏氏指着一个小丫鬟道。
小丫鬟赶紧出去了。
隔了许久,赵元良才回来,衣裳上满是脂粉味儿。
他按捺住心头的不耐烦,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魏氏冷笑:“怎的?我找你说会子话,就惹得你的心肝儿肉不高兴了?”
赵元良的不耐烦终于布了满脸:“少说这些。要是没事,我可走了。”说着,他又站了起来。
赵元良跟魏氏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他很少宿在魏氏这里,魏氏也拿他没办法,也不想去挽回他的心。两人只这么冷战着,一见面就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