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橙汁海。
哗啦、哗啦啦…当星沙崩落四散橙色海洋时,出现在大妈面前的雷格,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毁灭之意,在他的双手上,分别是灵魂果实与被扼住喉咙,脸色酱红的长面包。
可以说,此时他的手中的一人一物,在大妈的人生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但她的反应,却让长面包放弃了挣扎,瞳孔中充满死寂:他几十年的陪伴,还是比不上那个只陪了她1年的加尔默罗,或者说被她认定为“妈妈”的女人。
“妈妈?”
整个身体僵在海面上的大妈,死死的盯着雷格左手上的灵魂果实,发出颤抖的声音…豆大的眼泪说来就来,练成珠线哗啦啦的落入海中,溅起无数悲伤的涟漪: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妈妈,明明先前好不容易才团聚的!
“啧啧,真是可惜…看来你已经没用了呢。”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雷格,不忘对长面包进一步的杀人诛心…在没有加尔默罗的影响后,大妈的智力明显严重的缩水,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那样。
但这影响不了雷格的任何心态,他也不会给出一丝的同情…如果他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够了,雷格…”
雷格的这种状态,科林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而是第二次…在几年前的托特兰海战时,亲手手刃血仇时,他这弟子也是如这般冷酷、决绝,不仅会摧毁敌人的身体,就连精神也一样。
“老师…”
噗嗤…雷格开口的那一刻,科林的手掌就刺穿了长面包的心脏,迸溅而出的鲜血将他面容染得血迹斑驳,却掩盖不住那抹欣慰:“接下来交给老师好了,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教导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没有之一,我为你有这样的弟子自豪。”
“老师,你这flag似的留言,真是让人不放心呢…”
话虽如此,雷格还是将手中的灵魂果实递了出去:“这个…”
随手接过果实的科林,顺便揉了揉雷格的脑袋:“放心吧,我可以对这世上的任何人心生怜悯,但绝不会对她手下留情…雷格,招待一下他吧。”
“如果可以的话,柔和点、尽可能的满足他的条件…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让这场战争画上句号吧。”
目光透向雷格身后的科林,洒然一笑冲向呆滞的大妈:“夏洛特玲玲,想见你的妈妈吗?她就在这里,过来吧!”
“妈妈、妈妈…!!”
从悲伤中被唤醒的大妈,在看到长面包的尸体时怔怔楞了一下,随后决然的追着科林而去…不管是什么,都没有妈妈重要!
“为什么,你明明有机会的。”
转过身的雷格,看向从焦糖岛方向赶来的卡塔库栗…那个一向在人前从容、完美的他,此时身上沾满鲜血、灰尘,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就连脖颈间的围巾都不知丢到哪儿去了。
“呵呵…”
笑得异常苦涩的卡塔库栗,尖锐、凶残的牙齿让他的表情有些恐怖:“然后你会在最后一刻躲开,紧接着让他…不,让我的父亲心中涌起希望,再给予他死亡,让他再一次体会绝望的深渊。”
“不错,果然瞒不过你啊…呐,便宜他了,还给你吧。”
啪啪、啪啪…随手将长面包丢向卡塔库栗的雷格,很恶劣的鼓掌称赞起他,脸上还一副异常可惜的表情。
“谢谢。”
相比雷格的随意,卡塔库栗就显得郑重其事…从他身体上涌出的白色糯米,化作一个花纹绽放、雕刻着斯特劳森字样的精致十字棺,长面包的尸体被他轻轻的放在其中,少许凝望后决然合上。
“谢谢?你怕不是被打击得昏头了吧…”
等卡塔库栗做完这一切,雷格才开口嘲讽…对方怨恨、暴怒,甚至是不顾一切的攻击,他都有所猜想,但唯独被真挚的感谢了没有猜到。
毕竟对于卡塔库栗来说,他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仅害死了他的父亲,连他的母亲也不放过,最后还会将整个万国抢走,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你明明可以做的更狠一些的,比如什么也不留给我…无论是我的生命、家人,还有父亲。”
眼圈转红的卡塔库栗,轻轻落在糯米组成的板子上,随着橙汁海浪的波动微微摇晃:“我想和你做一些交易。”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本?你应该很清楚…你的母亲失去了加尔默罗后,她的心性也毁灭了,再也不是那个君临万国、支配无数生灵的女王了,而是一个失去了强者之心的人,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想起科林的嘱托,雷格丢掉了嘲讽,选择了和卡塔库栗平心而谈…他说的是事实,现在除非是海军大将级的强者过来,不然没有人能阻止大妈的陨落:海军本部那里他也有安排,空元帅这个最大的意外因素,最可能到来收拾残局的强者,恐怕现在也有些焦头烂额。
“我救不了妈妈,如果过去的话…”
“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说的是事实…所以我想用整个万国的财富,来和你做个交易。”
卡塔库栗的语出惊人,让雷格眼睛眯起:“的确很诱人,我这里确实需要不少贝利来平息战争的后遗症…但是你的兄弟姐妹们,可不一定会这么好说话。”
“卡斯塔德怀孕了。”
“…”
啪…直接拍了脑门的雷格,也不掩饰自己的无奈:“这个柏格,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不过以你的性格,做不出拿自己妹妹来威胁我的行为吧。”
“当然不会…”
坦荡荡的卡塔库栗,再次说出惊人话语:“请将卡斯塔德带回去吧…让她有个新的人生。”
“新的…这是谁的决定?”
很快领悟了卡塔库栗是指可以修改、添加,甚至清除记忆的记忆果实后,雷格的表情柔和下来…柏格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
当初是柏格主动提出要联姻,总不能现在又将这个难题丢回去…毕竟他喜欢卡斯塔德,如今也有了后代。
“是我的…妹妹她打算与家族共存亡,也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我也只不过是碰巧发现了而已。”
“这样啊…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起码好过夏洛特家族不复存在…我们需要庇护。”
眼中满是歉意,表情却十分坚决的卡塔库栗,完美的演示了什么叫做“矛盾”…这是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既放不下仇恨,又想让我的势力为成为过街老鼠的你们当保护伞…就算是整个万国的财富也不够,你知道为什么人们在种地时,要清除那些杂草吗?”
面对雷格杀意凛然的斩草除根,卡塔库栗深呼吸一口气:“杂草终归是杂草,而且会很快再一次生根发芽,不是吗?”
“呵呵…但你不是。”
笑着盯上卡塔库栗的雷格,并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与杀意…夏洛特家族的其他人他也就算了,就算有约定不主动出手,也能盯死他们。
但卡塔库栗连30岁都不到,就见闻色修炼到了极致、果实觉醒,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为四皇级强者,甚至10年、20年后到白胡子那种程度也不是没有可能。
放任这样一个仇人再一旁虎视眈眈,他可以不怕…但他的亲人、朋友,国家可不行。
卡塔库栗毫不犹豫的与雷格对视:“我不会说什么放下仇恨的谎话…将来也不会找其他人麻烦,我只想要一个公平挑战你的机会。”
“可以,但是…”
想到卡塔库栗遵守约定毁灭了灵魂使者、又等于变相的帮了柏格,科林又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愿,雷格答应的很干脆:“如果你在此期间,伤害过任何一个天之国度的人…我们之间的约定就不再有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清除你妹妹之外的夏洛特家族成员,不论男女、老少,无论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