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仙!
听到这两个字,殿堂内的几人都是目光一凝,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饶是性情平和的老棋王都是眉头紧皱的看着杨默,似乎想要知道他这么说的证据是什么。
要知道罪仙在仙界的风评和印象始终都不太好,说得好听是厌恶战争,不想要参与其中,说难听一些就是不识好歹,置仙界于安危和后世子孙于不顾。
等到千百万年以后因为世界本源的原因导致仙界破碎之后,这些罪仙能做什么?
能用他们那高尚的厌战心理拯救仙界吗?
这场战争若是仙界赢了,最终汇聚十方世界本源重塑仙界,你们罪仙什么都不做就能够出来享受胜利果实,然后还可以一边享受一边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判仙界众人乃至三大派都是血腥屠夫。
还是那句话,凭什么?
所以罪仙在仙界无疑是最受到排斥的,经过无数年来的追杀到如今几乎已经彻底消失了。
如果李休真的是罪仙后裔的话,恐怕他们第一时间考虑的不再会是如何培养他,而是如何杀了他。
李休的天赋有目共睹,在星空古路之上更是压住了所有人,独占传承。
这样一个人未来若是成长起来,谁能保证不会是下一个杨戬?
届时再将当年罪仙与仙界的恩怨翻出来,外面又有人间虎视眈眈,内外一同出现乱子,那才是要命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很严重,李休的身份很重要。
云海阁副掌教凝视着杨默,沉声道:“这件事很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你可能确定?”
即便是刑起的神情都是严肃了起来。
若那李休真的是罪仙的话,说不得就只能痛下杀手了。
看到四人凝重的表情,杨默也是认真了起来,正色道:“仙界当中够资格教出如他这般出色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我们都认识,他们的弟子是什么德行我们也清楚,除了这些人之外,又有谁能够教导的出李休那样的人?”
“杨奇,萧北南,扈天赋,三人的强大固然和天赋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但和三大派以及真君的教导都分不开关系,如果说李休无人教导,这可能吗?”
他看着四人,说着自己的猜想。
在场的五人在仙界当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可能性有多低。
如同真君杨戬那样的存在,在十方世界当中都是屈指可数的。
何况即便是杨戬当初也是得到过教导的,起码在三境以前都是受到了很优秀的教导。
百战宗大长老闭目思考了片刻,道:“单凭这些猜测,并不足以说明他的身份。”
这些都只是猜测,而且都是很没来由的猜测,只能说明李休的来历神秘,只能说明他天赋异禀,万古奇才,并不能说明他就是所谓的罪仙之后。
杨默微微一笑,继续道:“这些的确不能够说明问题,真正让我心生怀疑的是他出现的时机,还有身上的味道。”
“时机?味道?”
刑起看着他,催促道:“不要卖关子,有话直说。”
杨默并未急着解释,反而是再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直到刑起的眼中出现不耐之色的时候方才开口说道:“他最早出现在白骨平原。”
“白骨平原?”
刑起眉头一皱,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猛地还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一旁的百战宗大长老卢氏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插话道:“四海城外的那片荒原?”
这么一说,刑起也想起了那个地方:“那地方的确是叫做白骨平原,不过那都是几十万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早就没人那么叫了,你为何忽然说起?”
杨默看了一眼身侧的云海阁副掌教萧云,解释道:“李休最开始出现的地方,便是白骨平原,而正是这个几十万年都没人叫过得名字,他却是很自然的叫了出来,这就证明了他的师尊传承少说也是几十万年前的人。”
在这段时间的交谈中,他从萧墨儿的口中得知了初次遇见李休之时
的细节,敏锐的捕捉到了白骨平原这四个字。
如今的年轻一辈知道的少之又少,就连刑起这样的老一辈强者都怔住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而李休却习以为常的说出来,这就是不正常。
此言一出,在场的局几人对视一眼,心中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些罪仙在几十万年前全部都被斩杀了,如今唯一活着的一部分还尽数被关押在黑狱当中,只有他们才不知道这近数十万年的沧海桑田,万物更改,所以才会仍旧将那片荒园称之为白骨平原。
“而且那一天白骨平原天生异象,就连赵玄凌都亲自赶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而李休也正是那天方才正式出现在仙界当中,在此之前,完全寻不到半点踪迹。”
几人闻言内心更沉了一些,这种迹象很好解释,就是那所谓的天地异象其实是逝去的罪仙所留下的传承,李休或许便是以前因缘际会进入到了传承当中,直到此刻成为四境游野之后方才脱离而出。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在白骨平原之前完全找不到任何他存在迹象的原因。
“单凭这一点,并不能服众。”
萧云沉声说道。
如同李休那样的天之骄子,对于整个仙界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绝不能轻易定下结论。
刑起看着杨默,半晌后问道:“你刚刚所说的味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当然知晓杨默的本体乃是吞天神犬,嗅觉敏锐,能够万里追踪,即便是远在天边,他也能够凭借嗅觉追踪到对方的位置。
这样的人说从李休的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那就一定不会出错。
杨默想了想,然后道:“他身上的气息很古怪,就仿佛是人间与仙界二者的混合。”
人间?
听到这两个字,即便是在场的全部都是在仙界当中有着绝高地位的人,也不免面色一变,一双双眸子死死的凝视着他,殿堂之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压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