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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48年7月初一,暴雨。
身体状况稍好些的万历因为这场暴雨竟致其再次昏迷过去,太医院御医虽妙手回春让万历最终苏醒了过来,但也使得万历本就不多的生机又减了几分,毫无血色的脸庞从侧面也表现了所有。
也在这前后,皇家银行河南分行在福王朱常洵的帮持下成功组建完毕,消息传至内廷也让万历高兴了些许,万历相信,随着河南、山东皇家银行的建立,不需多少时间他便能彻底改变缺钱的境遇!
这病人最忌讳的就是大喜大悲!
也因为这消息竟让万历再次陷入昏迷当中!同样也因为万历身体快不行了也使得朝野暗潮汹涌!
无论是在哪个朝代,老皇帝驾崩到新皇帝登基的这段权力空档期也是这个帝国最为虚弱的时候!
权力所带来的诱惑,使得它从各个方面去吸引一切对权有想法的人,皇子们想得到皇权成为那至高无上;臣子们想通过谋划辅助成为那从龙之臣;权力多好了,有了权力你能得到这世间应有的一切!
皇帝,多么令人羡慕的存在!
东宫。
因为万历频繁陷入昏迷使得内廷早已戒严,目的是为了防止有心人作乱,而东宫亦处戒严中。
“太子,现在万不可心急,皇爷陷入昏迷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以静制动,在这时期才是多做多错!”
朱常洛,大明有数的悲催太子,因为不讨万历喜欢使得朱常洛的一生受尽磨难,一生皆在战战兢兢中度过,虽是太子但过得生活却不想一位太子该有的生活!
听完王安的劝告,朱常洛眉头微皱的看向王安,言语间带有犹豫道:“那若本宫不去,万一,万一那郑贵妃再使出什么心计,我……”
跟随朱常洛这么多年,王安当然明白其想法,无非是怕在万历临终前郑贵妃使计……可那又怎样呢?
虽说万历不喜朱常洛,但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废黜朱常洛太子之位,那大明群臣会愿意吗?
别开玩笑了!
好不容易争了这么多年才取得胜利,国本之争背后则是皇权、相权的博弈,而相权则代表着大多数臣子利益。
“太子放心!会有人帮助我们的……”
听到王安这么说朱常洛原本忐忑的心才稍安片刻,对王安的忠诚朱常洛还是十分相信的!
而王安淡定的保障则是因为外朝的东林党杨涟、左光斗相助。
朱常洛、东林党;
这二者是永远都绕不开的存在,因为东林党的存在使得朱常洛最终得以晋封太子位,也因朱常洛的存在使得东林党在朝局逐步稳定,虽说现在东林党在朝势力被严重打压,但对东林党来说根基犹在!
既然万历病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接下来便安心寻找机会去突破现状就是了,也因为万历病症不断加重,使得本就陷入动荡的朝局再起涟漪,虽说御医医术高超,但怎奈万历已病入膏肓,整个人在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状态中度过。
虽说王安给朱常洛宽心丸,但万历久病不愈已有半月之久未进东西,按礼应当召朱常洛御榻前侍奉药膳以表其位,这也是为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继承奠定基础,但因为郑贵妃的干预使得朱常洛根本就进不了乾清宫的殿门。
每次朱常洛皆被阻碍在殿外,这却也使得朱常洛本就忐忑的内心变得更为惶恐,因为他真的是太怕了!
虽说内廷早已戒严但有关消息皆在朝野间传递,而正处这等紧张局势也使得方从哲于内阁中是坐立不安,为官数十载的他很清楚现在这特殊时期万不能上前,这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头之祸!
在焦躁中处理政务,那效率肯定很慢!
“首辅大人,今皇爷病体未愈,我等不入宫问安觐见,怎能彰显我臣子应尽义务!”而在方从哲心情郁闷之际,给事中杨涟同御史左光斗前来提要求!
这已经是杨涟第十日来找方从哲了,只不过这次他喊来了左光斗以彰显紧迫!
说来也怪,按道理来说在这特殊时期虽说群臣皆关心内廷发展,但那都多是在私底下进行的,可人家杨涟不一样!
他做的什么事儿都是正大光明进行的,这也使得方从哲从表面根本就没办法呵斥杨涟,因为他不过是尽了臣子的本分!
难道尽本分也是错?
见杨涟后方从哲便道:“你怎知本辅未尽臣子义务,只不过今圣上病重,即便是去了也未必召见!”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不过是方从哲不想趟这浑水!
杨涟听到这那肯定不愿意啊,老子准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抓住这么绝佳的机会,岂能让你用这样的语气给化解了!
老子这处心积虑整这一出就是为了让太子顺利登基,到那时……
说来这方从哲还真是不好劝解啊,但是即便是再难也要劝解啊,这一直被困在宫外怎么做出实际行动出来?
这一次若还不成那就真的玩完了!
真要让那郑贵妃一直守护到万历身边,若因此使得其登上太后之位,那恐怕朱常洛最后也是傀儡皇帝了!
怎么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管是存着公心,还是存着私心,杨涟这一次一定要搞一搞,哪怕他只是一小小的七品给事中!
万一成功了,那回报真的是异常丰厚!
拉左光斗来震场子,杨涟更是引经据典说的那叫一大气磅礴!
面对这样的情况方从哲直接被干蒙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复杨涟了,这怎么回都不对,要说不呢那他就是居心裹测,要说行呢就势必趟进这浑水中!
面对杨涟、左光斗那灼灼逼人之势,最终方从哲还是答应了杨涟的请求,领群臣入宫以问安。
这人啊越是得到了什么,就越怕失去什么。
最初方从哲是不想当这首辅的,因为最初他明白当首辅的压力,但是被万历忽悠之下最终还是当了这首辅,可也随着这些年当了首辅也使得他品尝到了权力带来的滋味,虽说这首辅不是什么好职位。
但是你架不住人家尊崇啊!
虽说做的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还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