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官场的规定,徐阳需要向上司进行报告后才能调动军队,然而徐阳却是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集结军队开出汉城,如果这种行为被人上报并进行追究,那么也算是一件可大可的事情。往大了可以是意图不轨,往了那等于没。
徐阳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事,他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和求证才明显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所谓的头上司。
首先,他这个参领是突然被封赏,还没有规划所属的部队序列。明白的就是zì yóu之身,暂时不被在朝的任何一名将领约束。
再则,聂士成和左宝贵不是他的上司,让他带兵前往牙山只能是一个建议而不是命令。
如此,他从任何手续上来都没有违反什么,毕竟李鸿章命令他前来汉城帮助袁世凯解决危机已经达成,李鸿章又没有命令他在解决危机后必须干什么。
对于徐阳以前的所作所为,许许多多的人给予徐阳的评价就是,这个人是一个政治上的愣头青,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都是属于可以理解的范围。至于会影响到什么,这些就不是在朝的将领们能够左右的事情,想要约束徐阳这个政治上的愣头青,还是需要国内的大佬来解决。
有了“愣头青”这个帽子,没人阻止下徐阳做起事情来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军队按照预期开出了汉城,在这期间没有人站出来三道四。汉城名义上和实际上的控制者袁世凯甚至没有出现一次,或许他们还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汉城实力最强的徐阳一走,他们担心徐阳会趁机夺取汉城控制权的忧虑可算是没有了。
其实徐阳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真有一种“万人皆醉我独醒”的郁闷感,他算是看清楚满清官场的现状了。
当官的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他们对于国家即将面临的危机根本没有任何危机感,大多数人只看眼前和自身的利益。在这种现状下用醉生梦死来形容是不恰当的,唯有用能过且过才能真正意义上来形容大多数人的心态。
开城,这个旮旯地方徐阳等人并不陌生,本来有六万余人口的地方经历几次战火之后已经变得十室九空。不过还是那句话,这里又不是本土,哪怕变得再怎么凄惨落魄又关徐阳什么事情?
这一次对开城的攻城战没有什么值得书写,rì本当局在汉城的计划破产,直接影响到的就是rì本切断清军之后路的战略胎死腹中。
在汉城重新被清军控制住之后,rì本当局果断地将派出的兵力进行收缩,如此徐阳再一次进攻开城的作战难度降到最,一个冲锋就攻上城头,等待控制住开城一查,开城的rì军早在两天前就撤退了,留下来防御的只不过是八百开化党人的武装。
身在金川的陈宗泽一直在严密监视开城的动静,徐阳率军进攻开城之初,金川马上得到回报。
陈宗泽想寻找公孙宏进行商议,不料找了半天根本没有看见公孙宏的影子,如此气恼之下他亲自带兵赶往开城。当他到达开城时,见到了徐阳的同时竟也看见公孙宏也在场,发愣之后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怒气,当着徐阳的面竟是和公孙宏吵了起来。
“吵什么!还有军纪么!”
徐阳一吼委实把陈宗泽震住了。
可以,徐阳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地重新掌握开城有公孙宏的功劳,公孙宏在接到吕炎的信函就带着两百骑兵游弋在开城附近,有部份人更是混进了开城。
公孙宏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他一直在附近的地方监视开城的动静,发现rì军撤退后想用两百人而且还是骑兵攻下开城,随后用一连串的部署阻止徐阳带兵前往牙山。他没有意料到的是徐阳不但没有前往牙山,更是当机立断地进行后撤,以至于让他的一番打算落了空。不过对于现在的发展,他是乐意看到的。
已经完成初步的计划,徐阳看着雀跃的部下心情好了许多,他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乱想,马上召开军事会议,准备商定如何构建防线。
虽然是“过来人”,但是徐阳对于甲午战争的印象也只是在有限的几件事情上,他只能对事态做一个规划,细节上面不是他的强项,如此交给军官们去完善去最好的处理方案。
军官们听完竟是全愣住了,他们看得出来,徐阳对于即将爆发的战事,认为清军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这让他们很郁闷也很惊讶,十分不了解自己的参领大人为什么会那么悲观。
事实上,现在的清国虽然虚弱但还是看不起rì本,在大多数人眼中,倭寇虽然经过明治维新变强了,但是强也有一个限度。他们普遍认为清国大而rì本,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按照国家大来评定国力、兵力、战力等……,强大与否的年代。
英国够吧?英国人靠着先进的技术和领先世界各国的装备征服了数之不尽的国家,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rì不落帝国。
清国够大吧?由于不接受科技带来的实惠,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被人用大炮敲开国门,沦丧成一个半殖民地的国家,成为其它国家的商品倾销地。
徐阳并不想纠缠太多,他就算解释了军官们也听不懂,就算听懂了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扳平劣势。
“大人,我们兵力不足,如何在金川、开城、全谷里构建防线?”
“这就是你们要去完善的地方。之所以构建这条防线并不是要你们牢牢地守住,这条防线存在的作用就是作为阻击,不让rì军能够快速突进。”
军官们开始有明白了,他们的参领大人不是要在这条防线上和rì军拼命,构建防线只是想抵挡敌军一段时间,为前方的友军留一条撤退的后路。他们不明白的是,这战争都还没有爆发呢,自己的参领大人怎么就认定清军必败?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再加上jīng神上的疲劳,徐阳交代完不再话,他坐着怔怔出神地看着前方,心想:“该做的都做了,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