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兄弟俩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说不清的复杂，目光从后面的程华年身上扫过后，更是微微叹了口气，尤其是宋知廉，看着程华年眼神儿也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恼意，让他拧了拧眉头，却没接口问一句。
站在几人身后一言不发。
身侧的宋锦瑟却坐不住了，
“带我去看看他。”
说完。
两人便带着几人向着东边的屋子走了过去。
程华年扫了一眼宋锦瑟，却发现她的眸子自始至终都没在自己身上停留半分，脸色微沉了几分，想到她刚刚神色中的担忧和他们口中的‘他’，更是莫名升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但。
眼下，宋锦瑟却顾不得他怎么想了。
一打帘子。
当闻到扑鼻而来的浓重的药味儿之后，更是脸色一沉，脚步更多了几分匆忙，当走到床前看到病床上男人之后，更是整颗心都彻底沉了下来，连说出来的话都多了几分颤抖和不可置信，
“宁，宁如冰？”
面前。
男人形同枯槁，瘦的更是全然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儿，且不说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更是看不到半分红润，微微裸露在外的胳膊手上更是大大小小的针眼，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全然不似离别之前的半分姿态！
一米八五的个头，如今恐怕也就七八十斤重的样子。
五官深陷下去，看着莫名多了几分狰狞，更让宋锦瑟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他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
宋知廉抿了抿唇。
目光从病床上男人身上略过之后，微微沉吟了片刻才沉重的接口道，
“那日你被带走之后，宁如冰就被人盯上带走了，之后便失踪了，从你离开一直到昨天我才刚刚得到消息，等将他带回来之后便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只有一息尚存。”
“......”
她身子微微颤抖。
上前一步。
看着他身上的豆大的针孔，更是气的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战栗！那日她离开想必宁如冰身上有解毒针剂的情况就已经泄露了，更何况还将针剂全都偷偷塞到了她的行李中，他被带走的下场更是可想而知！
“他什么时候能醒？”
“失血过多，从回来之后一直在昏迷注射点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医生说过，即便醒来人也彻底伤了，想要恢复以往是不可能，只能靠着药吊命了......”
“那些人，抽了他的血......”
“是，几乎将他身上的血都抽干了，拿着药吊命才撑到现在，但身上......划破了也见不到几滴血迹了。”
“混蛋！”
宋锦瑟愤怒不已！
那些人已经丧心病狂到拿着他这样一个活人的血来防范了吗？简直禽兽不如！
屋内此时一片死寂！
程华年此时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男人，眸子也是微微一深，声音微沉道，
“那是他给你的？”
“是。”
“......”
他这才恍然。
那如此，他还欠了他一条命，若非他给宋锦瑟注射过针剂，恐怕她也不会那般完好无损的抵达边防......
沉默片刻，他忽的开口，
“程家祖宅里还存放着爷爷当初收藏的一些药材，我记得还有一个五百年血参，应该能让他度过眼前困境。”
“血参？”
“......”
“你确定？”
“之前大夫提起过，但眼下却找不到了，都在北方地区，并不是我们这边所有的，尤其是现在的情况，想找也颇费功夫，你若有的话，那真是感激不尽了！宁如冰救过我又救过锦瑟，如今他这般情况能帮上忙是再好不过了。”
宋知廉神色激动。
一直提着的心顿时落了几分，看着程华年目光更是透着几分迫切，“你确定吗？这血参价值本就不菲，尤其是这有年份的更是可遇不可得......”
“可以吗？”
她转头。
这才将目光落在程华年身上，看着他忍不住开口，
“宁如冰救过我，不论如何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他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他救过你，我给他理所应当。”
他毫不犹豫。
但。
下一秒，他神色便僵硬了几分，
“那我们现在就去？他的情况越拖下去越危险，能早一分也是好的，我现在同你回去，下午之前或许还能赶回来，他的性命也更多一分保障！”
“......”
他脸色一黑。
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更觉得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别扭，却碍于一旁的宋知廉兄弟俩也不好开口，只板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那就走。”
“好！”
她应得爽快。
全然没注意话音一落旁边男人脸色更黑了几分，臭着一张脸又跟上了车，这么一来一回甚至连喝杯水的功夫都没有，又‘被迫’去自己家拿血参来救别的男人的命。
他脸黑如碳。
“老大，夫人，你们怎么又出来了？”
“......”
“......”
坐在车上的暗二一瞅着两人出来更是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现在去哪儿？”
“去程家。”
“程家？老宅子吗？不是说不去了吗？怎么现在......”
话儿还没说完。
凉飕飕的一个目光扫过来，顿时让暗二将剩下的话儿全都咽了下去，低了低头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更是恨不得在自己脸上打两巴掌，暗骂自己多什么嘴！
此时。
上车后。
宋锦瑟才后知后觉自己身旁的男人生气了。
拧着眉头，不时小心翼翼的瞅他一眼，心里更是多了几分莫名的别扭，踌躇了片刻后，似不经意的悄悄往程华年那边靠了一点点，又靠了一点点，直到靠到他身侧时，才轻咳一声，
“那个，要不准备点东西再回去？”
毕竟。
这么空手回去，还反倒是要让程父拿出自己家珍藏的血参来帮她救人......以程父对她的态度，恐怕又要让程华年在其中为难......可她也只能这样，毕竟宁如冰的情况，她是不论如何也做不到置身事外......
他应当是因为这些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