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何乐着急的时候,这时一旁的徐阶却开口了,只见他不疾不徐的说道:“皇上对何公子果然格外关心,我想何大人在天之灵看到这些,一定会很感激!”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目,都知道嘉靖此时问起,必要另一目的,所谓君心难测,要是一句话说错了,可就是灭门之愁。
但是徐阶敢说,并且第一个说,不得不让人关注。都知道他是内阁首阁,自然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而且他既然身为首辅,又和嘉靖君臣这么多年,难道是看破了皇上的心意。
听到徐阶的话,嘉靖将目光从何乐身旁,转到徐阶身上,颇为好奇的看着徐阶,然后说道:“哦,徐爱卿先开口了,难道你心中已经有答案?”
面对嘉靖的眼神,徐阶并不慌,只是接着按照他自己的语气,不急不缓似乎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说:“我自然没有皇上了解何公子,而且在座的诸位,都比我和何公子熟,连皇上和诸位都没什么定论,我又怎么知道!不过其实这件事倒也简单,既然事关何公子本人,他又中这里,何不听听他的说法!”说完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神色,看着何乐问道:“何公子你那日不是还在我府上谈起此事,如今何不和皇上说说,也让大家参详参详一番?”
听到徐阶的话,何乐倒是反应过来。徐阶的话提醒了他,对啊自己可是事先和在座的人都说过,让他们今日来帮自己,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只是之前的话却不能说了,得换一番说辞。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不错,多谢徐大人的提醒。”说完他和徐阶对视了一眼,以示感谢。然后站起身来,先是对着嘉靖跪拜起来,然后说道:“多谢皇上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何乐铭感于心!刚才皇上突然问起此事,其实何乐心中早有志向,还望陛下成全。”
经过徐阶的一番话,众人的目光又都转向了何乐和嘉靖,大家事先都得了何乐的说辞,自然了解接下来何乐的说辞,而且也知道何乐事前已经和皇上提过此事,皇上不允还关了他禁闭。只是如今的何乐的样子,似乎是不说服皇上不罢休了,只是皇上会如何反应呢?想到这里众人都纷纷佩服起徐阶来,他这一句话不但免了大家的忧愁,还将事情重新转向何乐和嘉靖,大家都知道嘉靖皇上对何乐的宠爱,也只有他才避免皇上的责罚。
听到何乐的话,以及他的举动,嘉靖并有人如大家预料的一样,直接拒绝何乐的话语,而是说道:“哦,你既有这样的心意,那就说说吧!就像徐大人说的一样,在座的诸位都和你关系不浅,正好也让大家听听。”然后侧着看了徐阶一眼,心中暗骂道:老狐狸!
可惜此时已经先输一步的何乐,并没有察觉出嘉靖态度的变化,听到嘉靖的话,何乐赶忙开口说道:“谢谢皇上!大家都知道我这些年,一直跟随左丘大人习武学艺,在座的诸位却一定不知道我为何要学艺吧?”何乐看着众人问道。
听到何乐的询问,众人自然没有表态,不过心中确定都好奇,一向是贵公子的何乐,怎么忽然改天换面何左丘治学学起了武功,于是纷纷将目光转向左丘治学,想要看看他有何不同。
见到大家都将目光转向自己,今天宴会上一直顿时有些无奈起来,老实说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说起来自己第一次何乐有师徒之谊,还是多年前皇上将何乐带到京城来养,那时候何乐的疾病尚未治愈,于是经过某位前辈的指引,知道他的心法颇对何乐病的症状,于是有了师徒之名。可惜自己将家传绝学,交与何乐治好疾病之后,何乐和他就没了交流,后来却不知什么原因,何乐却自己跑上门要学武功。
何乐并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接着说道:“那是因为我要成一名侠!”何乐很认真的说道,然后叙述起自己的内心,说道:“在座的诸位也许认为,侠不过是江湖中人,自己给自己长脸的说话。大家都是庙堂之人,久居人上一定很看不起这样的人。但是我要说,我要成为一名侠!”说到这里,何乐油然生出一股豪气,道:“古语有云: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可是其实却不然,如今天下的官员,那个不是儒生,自小看四书五经长大,可是他们乱法了吗?这天下确实儒生在维持法治,治理地方百姓。由此可见侠,难道侠就一定只是些拿着兵器的武人吗?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我刚进师门的时候,师父和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难忘,却也觉得很在理!”说着拿敬佩的眼神看着左丘治学。
“哦,左丘先生说过什么话,让你如此铭记?”听到何乐的话,嘉靖颇为好奇的盯着左丘治学。
听到何乐的话语,众人纷纷侧目,想要听听左丘治学会说出如何一番,争论侠义的话,于是纷纷盯着何乐,看他会说什么!
听到嘉靖的话,何乐点了点头,说道:“虽只有八个字,却也能顶着上北宋大家张载,为儒家立下的那四句:为天地立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说道这里何乐顿了顿。
他的停顿却让众人更加好奇起来,在场的诸位除了陆炳,谁没有听过这句话。而大家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没有被这四句话激励。尤其是是徐阶,他身为文官,自小熟读经书,心中无数次响起这句话,正是靠着这句话,他没能走到今天。这也是他为官的心志,若非是这样的志向,他有如何能以不惑之年,支撑起这大明帝国。这四句话,对他来说非同小可,听到何乐提起,左丘治学居然能够说出和这四句,相当的句子,这不由得让徐阶认真起来。
于是他摆脱了进来时,一直以来的放松姿态,而是俯身直直坐正,仿佛一个私塾的童子,认真听起夫子的话一般洗耳恭听起来,他此番态度却不是为何乐,而是因为这四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