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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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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花跟何仙姑拖着梁淑英出了篱笆院, 来到梁淑英烧纸的地方,把她扔在那里。

梁淑英呜呜的, “嫂子啊,俺也不是故意来触霉头的, 就是来烧……”

“你再扯谎!”张翠花呸了一声,把那个小布人用脚踢出来,冷哼道:“你这是躲着大队来烧纸?烧纸还烧这东西?梁淑英我可没寻思着你心眼儿这么脏这么坏。”

梁淑英知道被抓了现行,不赔罪是躲不过去,只得万分诚恳地求饶:“二嫂子啊,俺不敢儿了,俺认错, 给你磕头赔罪中不中?”

她跪在地上, 果真就砰砰地开始磕头,“俺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就可怜可怜俺吧。”

看她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 张翠花真是不要看, 恶心人。

想当初红鲤子犯愣,要死要活地帮衬赵喜东,不是帮着干活儿就是去送吃的,她那时候苦口婆心地想劝儿子认清这家人的真面目,儿子在家里答应地好好的,可去了一趟赵家,回来又死心塌地地要帮人家。

那时候张翠花就知道是梁淑英挑唆红鲤子, 还去找梁淑英让她别得寸进尺,结果梁淑英当时怎么说的?

她说“我说嫂子,你别这么小心眼,怎么还想不开呢?俺们家口粮不够吃的,干不动活儿,总不能饿死我们吧?你们家那么多劳力,口粮吃不完,明愈他愿意帮衬俺们,那是他的事儿,这是他在给你们积德呢,你当娘的可不能扯后腿呢。”

后来她直接翻了脸,连嘲带讽的,“又不是我们逼着求着让周明愈来我们家干活儿送吃的,他自己愿意来,是他犯贱!不是他犯贱就是你这个当年的让他为难,他宁愿来俺家耍!”

“我挑唆他?你真是看得起你那个愣子儿,还用我挑唆?他跟苍蝇见了腥儿似的追着俺家喜东屁股后面,要不是还能干点活儿,我早拿打笤帚抽他了,不嫌恶心,还膈应人呢!”

……

这些话儿张翠花一句句可都记着呢。

“我不可怜你,你有什么值得可怜的,你上下嘴皮子一磕碰就能咒骂人,还用得着我可怜?你躲着大队里偷摸烧纸,就得让大队收拾你。你又偷摸咒骂我家媳妇儿,我就不能轻饶了你!我要是今日饶了你,你以为我好欺负,不敢对付你,你明儿还来更狠的!我张翠花是那么蠢的?”

梁淑英吓得赶紧喊道:“二嫂子,真不敢儿了,真不敢儿了,俺知道错了,磕头赔罪了!”

张翠花却还是不肯,把那个没烧完的小布人塞了梁淑英的口袋里,拽着绳子,“走,去找大队书记评评理,看看他现在怎么处置你。”

梁淑英跳脚,“张翠花,你怎么这么狠心,得理不饶人,你有完没完?我都认错赔罪了,你还没完没了。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才拉倒?张翠花,你这是村霸恶霸行径,你这是……”

“你给我闭嘴!”

张翠花从草垛里抽了一把草塞进梁淑英嘴里,又对一旁的何仙姑道:“他大娘时候不早了,我送她去找大队书记,你先家去歇着。”

何仙姑笑道:“我这会儿一点都不困呢,正好去给你做个见证。”

梁淑英呜呜啦啦地嘟囔,“何杏梅你这个老巫婆,你……”

张翠花看她居然还能说,直接抠了一把土给梁淑英塞进去,你敢诅咒我家孩子,我就让你吃土,再咧咧,直接让你吃牛粪!

俩老婆子也不用去叫男人撑腰,直接押着梁淑英摸黑儿去了张根发家。

张根发家在村东头住,家里是砖瓦房,连院墙都是青砖做墙基的,木门上的铜门环在星光里反射着寒光。

张翠花上去就开始拍门,“砰砰砰”!

屋里传来张根发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叫魂儿呢!”

张翠花喊道:“有人大半夜搞封建迷信,我们来给大队书记汇报。”

张根发以前说过的,只要有人搞不三不四的事儿,哪怕是半夜也要跟他汇报,绝不姑息。

梁淑英呜呜的却说不出话来。

很快张根发披衣下地,拎着从大队里拿回来的马灯,东厢的张金焕从窗户问道:“爹,谁啊?”

“有人搞封建迷信呢,我得去管管!”张根发得意得很。

西间炕上张金乐嘟囔了一句,“哪个混蛋大半夜的折腾,看老子不踹碎他的卵子!”

嘴上说着他却不起,翻个身继续睡。

另外一人爬起来,凑到窗户那里往外看看,心里直犯嘀咕,他推推张金乐,“你去看看,去看看。”

张金乐怒道:“再打扰我睡觉,我揍你哦!”

等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面传来张翠花和何仙姑的声音。

张翠花:“书记,你可得给我们做主,晚上我们儿媳妇儿生孩子呢,这老混蛋在我们家门口烧纸、扎小人儿呢!”

她从梁淑英口袋里掏出那个小人递给张根发。

何仙姑道:“老婆子给作证。”

张根发拎着马灯,一开门就看到张翠花了,并没有留意地上还有一个呢。他低头就看着一个女人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趴在那里,他就把马灯放低一些去照。

那女人却恨不得把头钻到地底下似的藏在裤裆里不给他看。

张根发踢了她一脚,“你挺能啊,还敢顶风作案搞封建迷信,你不知道那些赤眉黄粱(魑魅魍魉)都被打倒了吗?你个死老婆子!”

何仙姑都不敢搞了你还敢搞,这是要挑衅自己大队书记的威严啊,才上任就给我整幺蛾子!

一来气他又狠狠踢了一脚,疼得梁淑英没忍住嘟囔一声在地上翻了个面儿。

张根发一下子看见了脸,哎呀一声,“怎么是你?”

梁淑英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给埋起来。

张根发感觉日了狗了,他娘的,这是什么事儿啊。

他道:“梁淑英,大队三令五申不许搞封建迷信,你居然还敢诅咒人,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呢!”

张翠花道:“书记你可得把规矩立好了啊,不能歪了,这种事儿必须严肃处理,要是轻易就饶了她,她以后更得厉害。”

严肃处理张根发会啊,他就是靠着这个起来的,批/斗、游/街,弄一块二十斤的大板子,倒着写上梁淑英的名字,然后用大红笔打个叉叉,再用一根细铁丝系住挂在梁淑英脖子上,细细的铁丝就能深深地勒进她的肉里,到时候能勒到骨头!

当年陈家就是被他这么整的,整死好几个!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阶级敌人,村里都是贫下中农,他都没有用武之地,还手痒得很呢。

这要是斗周诚志他倒是挺来劲,一个梁淑英……他就想算了。

张翠花却不想就此算了,“我说书记,你不是想包庇她吧。”毕竟都是三队的,一直都跟着大队书记拍马屁,也算是亲信。

可张根发和梁淑英却觉得张翠花这是话里有话,嘲笑他们两家呢。

不说别的,赵喜东还在张金乐炕上呢。

其实他们也真是自己亏心事就怕人家说,这时候没结婚的大姑娘小伙子,有时候家里没有被的或者炕不够睡的,都去伙伴儿或者兄弟家睡,都习惯的,也没人说嘴。

不过张金乐和赵喜东不一样,他们难免就有点犯嘀咕。

张根发还无所谓,梁淑英就觉得张翠花这是要敲锣打鼓臭哄自己家儿子了,她呜呜啦啦地喊着在地上蠕动起来。

屋里的赵喜东已经知道是他娘了,惊得差点跳起来,有心要下去又觉得丢人,就趴在窗户上看。

张金乐这会儿也醒了,揉着眼睛听了听知道怎么回事,咧嘴嘿嘿笑了笑,“我这个丈母娘怪有意思的,咒么人有个屁用啊,脚不疼腿不痒的,还让人家抓着把柄。叫我说……”他哼了一声,脸色一沉,“周明愈那个小混蛋儿就是欠拾掇。”

赵喜东道:“你先别说狠话了,你快去帮帮俺娘,别让张翠花那个老婆子欺负人。”

张金乐看他求自己,立刻觉得形象高大起来,穿了衣裳跳下地,啪嗒啪嗒地跑出去,到了门口,他扯着调子道:“我说周家大婶儿,你是不是有点糊涂了,这么晚你折腾个啥呢,你家生孩子还得全村陪着你不睡觉啊。”

张翠花呸了他一声,“嘴上毛儿都没长齐呢敢这样跟我说话,等你当大队长再来胸吧。”

张金乐给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根发让他别掺和,他知道怎么办,“那大妹子,你想怎么个处罚啊?你划出道道儿来,咱们看看能不能执行。”

何仙姑道:“书记这会儿怎么还没招儿了?还是不忍心下手?”

张根发干笑,“当然不是,这是自己人,不是阶级敌人,你们是人民内部矛盾。”

张金乐去把梁淑英嘴里的东西掏出来。

梁淑英眼泪都出来了,舌头被泥巴和草堵得都捋不直了,呜呜啦啦说不清楚什么。

张金乐去舀了一瓢水给她漱口。

“我、我都认、认错了……磕头赔罪了啊,老天爷啊,怎么还揪着不放啊!”

张金乐:“就是,怎么那么小心眼儿?人家都认错赔不是了,你们还没完没了。”

张翠花道:“行啊,等你们生孩子的时候,我就一个个都来给你们烧纸扎小人儿,你们到时候可别抓我啊。”

张根发:“你说这是啥话!你说吧,怎么找你才解气!”

张翠花道:“我也不打也不杀,就是让她以后别再犯这个错,还得警告别人也不能犯。明天一早,就让她拎着大队里的锣,拿上书记的大喇叭,敲一下锣,喊一声‘对不住,我错了,再也不敢烧纸扎小人了!’这么敲一上午吧。”

何仙姑补充道:“让她打上几刀纸钱,晚上在后面几个路口还有河边烧烧纸,赔赔罪,把过往的鬼神都请走。”

张金乐喊道:“你这是迷信,给你抓起来!”

何仙姑冷笑:“你抓我?你还是我接生的呢,生你那天可是上香烧纸磕头的,你要不要把你抓起来?”

张金乐说不出话了。

张根发摆摆手,“行了,就这么办吧。”

张翠花对何仙姑道:“老姐姐,晚上她烧纸的时候你去管着点,免得她乱说话。”

何仙姑笑道:“你放心,我省的。”

说完,俩老婆子携手走了。

张根发狠狠地瞪了梁淑英一眼,“真是个蠢货。”说完拎着马灯家去了。

黑咕隆咚的,张金乐只得把梁淑英农家去,帮着给她解绳子。可周明愈不知道打的什么绳扣儿,张金乐愣是解不开,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拿刀给割断。当然少不得后来张翠花来要绳子,又赔给她一根儿。

赵喜东躲在屋里看着梁淑英,原本还羞耻得很,这会儿又觉得反正人家都知道可,也没有什么好怕人的,已经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拽着梁淑英家去,路上骂道:“你还真是蠢,就不配吃饱饭!”

吃不饱饭她顶多就是躺了炕上唉声叹气哭咧咧,吃饱了能让她四处蹦q,她就招是生非。

“你得罪睡不好,非要去得罪那个二愣子!”

梁淑英委屈万分,“我、我还不是心疼你,为你打抱不平?那个二愣子小坏种儿,他凭什么拍拍屁股走了人?”

赵喜东比她还恨呢,可这样愚蠢顶什么用不但不能解恨报仇,还把自己搭进去丢人,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他恨不得把她摁在路边的水沟里.

“你就老老实实敲锣去吧,别再给我丢人了!养你们一家子吃喝我已经够倒霉了!”

说完他也不管梁淑英,扭头就跑了。

梁淑英追上去,“东子,东子,你干嘛去?”结果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脚下一绊,咕咚就摔进路边的水沟子里。

……

……

莫茹是饿醒的。

梦里她感觉自己被掏空了,被饿了八百年一样能吃下一头猪,她四处找吃的,什么能吃都往嘴里塞,看到一只油汪汪的红烧猪蹄,张嘴就啃,结果那只猪蹄突然就长了翅膀呼啦一下子飞走了!

“别走!”她伸手去抓,扑了空就醒了。

她睁开眼,脑子没有彻底清醒,眨巴着眼睛找猪蹄,然后看到一只被自己咬了几个牙印的大手,顿时彻底醒了。

自己居然做梦啃周明愈的手,真是丢人哦!

他被啃了一口居然也没醒,还睡得呼呼的。

灯窝子里的灯还亮着,屋里笼着暖黄的光,她看着他嘴角含笑一副满足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她又低头看看孩子,哎呀,怎么这么丑啊,也不知道随谁!

她都不知道自己眉梢眼角是从未有过的母性温柔,俯首轻轻地亲了亲小东西的长睫毛,惹得小嘴咂吧了一下。

“咕噜,咕噜”

她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莫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现在瘪瘪的,果然是被掏空了啊。

她忍不住又笑,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原本的那些无法忍受的痛,那些委屈,这一刻似乎都被填满了。

相爱的人,亲爱的小孩,都躺在她身边睡得香喷喷的,这一刻她觉得异常满足。

原来一切煎熬和疼痛,都是值得啊。

她拿起宝宝的小手,轻轻地亲吻着,小东西纤细的手指卷曲着,紧紧的握着小拳头,就好似握着宝贝一样。

“咕噜,咕噜!”

肚子不客气地大叫着,喊着饿啊饿啊,要求吃东西。

这时候门外响起张翠花的声音,“妮儿,饿了吧。”

莫茹惊喜,小声道:“娘,你还没睡啊?”

“睡了一觉,醒了。”

张翠花在路口和何仙姑分手,回来就把小米粥熬上,最后卧了三个鸡蛋进去,这会儿可以吃了。

她寻思莫茹应该饿了,就过来问问。

莫茹也不矫情,真是饿了,就说想吃东西。

张翠花给她盛了小米粥和鸡蛋,又舀了两匙子红糖进去。

莫茹坐起来的时候就把手巾扎在头上,虽然是夏天窗户也遮着呢,但是开门的时候还是会有风,她得当心免得真落下病。

周明愈这时也醒了,忙从张翠花手里接过碗要喂莫茹吃饭。

莫茹脸一热,婆婆还在呢,她道:“我自己吃。”

周明愈:“放窗台用勺子舀着吃,省的手腕疼。”

张翠花:你知道个屁啊,你坐过月子啊!

她道:“红鲤子,我给你也盛一碗,你也饿坏了。”

周明愈道:“娘我们一起吃,你也饿了吧。”

张翠花说自己吃过了,她给周明愈盛了一小盆小米粥加了一个鸡蛋。

周明愈不吃鸡蛋,把鸡蛋给张翠花。

张翠花道:“你就吃吧,我攒足了鸡蛋的。”

今天一共吃掉九个鸡蛋,要搁以前自然舍不得,不过张翠花寻思大仙需要吃鸡蛋那自然得管够,把大仙伺候开心了,以后还能缺鸡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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