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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李丽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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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立回来时就看见在楼道里做饭的家属, 都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就估摸着自己那个没脑子的娘又犯了什么忌讳。

进了家门,等在饭桌前,好半晌也没见有碗粥端上来。徐世立用手掌拍拍桌子, 嘴里嚷嚷着:“这爷们干一天活回来了,家里吃的呢?”

徐大娘有点恐惧的颤抖的说道:“你爹拿来的高粱米、黑面、麦麸都吃完了, 家里没粮也没钱了。。。”

徐世立眼睛一瞪,直接嚷道:“你是死的吗?不会弄点回来?堂叔家你没去过?”

徐大娘吓的往墙根靠了靠, 似乎这样觉着安全些了, 才说道:“去过了,每次叫门都没人应,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俺去了, 故意躲着的!”

徐世立看着其他的几个弟弟妹妹缩躲在床上捂着被子不吭不响, 只有小二子在精神抖擞的在那里玩,不像挨了饿了, 瞬间暴虐气息起来:“你个老虔婆骗我, 你二儿子怎么不蔫吧了?”

说着站起来直逼向徐大娘,眼看大巴掌要扇过来,许大娘眼睛闭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十分慌乱,连连摆手:“不是, 不是,是对面给的馒头!”

“对面给的馒头?”徐世立停了下来,眼睛一眯, 心里琢磨这世道还真有瞎眼的烂好人,那这家可是真阔绰。

徐大娘点点头:“就是,大白面馒头呢!俺就是想讹人点钱粮来着,给你补补身子!结果小二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人家没说啥自己倒把自己拆穿了,弄的整个楼里人都在笑话俺。你说这吃白面馒头可不是以前地主老财才吃上的吗?要不咱们向领导反映下!”

徐世立瞪了眼没见过世面的徐大娘,下井的工人几乎每顿都吃的起一个白面馒头,食堂可是给做细粮的。

“你特么别瞎咧咧,既然人家那么好心,你怎么不去借粮,反而还讹人家,你就是个猪脑子!?”

徐大娘一听,可是瞬间开窍了:“哎!还是你说的是!俺这个猪脑子!俺这就去道歉!去借粮!”

说着徐大娘就走出自家屋子,拍了拍夏夜家的门,这时夏夜刚把李丽秋安置在床上坐好,听了拍门声一愣,大晚上的谁来了。喊了声:“谁啊?”

“是俺!你对门的!”许大娘赶忙喊道。

夏夜听了,想想打开了门,冷着脸问道:“有事?”

徐大娘期期艾艾的说道:“那啥,对不起你对象了哈!那是个好姑娘!俺来就是想道个谦来着!都是家里没粮闹的,这会家里的几个小子都回来了,饿的直叫唤!家里也没有啥余粮了,能不能发发善心先借俺些,等俺家大小子发了工资,俺立马还?”

夏夜微眯了下眼睛的瞅着徐大娘:“这位大娘,谁告诉你俺家有余粮的?你就找谁借去!明天俺家可能就断顿了,俺还想找你借点呢!哪里有余粮借你?”

“没粮了还能吃那白面馒头?俺。。。”许大娘说道。

“白面馒头!呵呵!你要是不说我还不生气呢!那是我对象来了,我特意淘换了两送给我对象吃的,结果那败家娘们不吃反而给了你家小子,这倒是好,馒头没了,也没得了什么好赖!给了你家小子还要挨着你家讹诈,和着看我家好欺负是吧?”夏夜说完瞪视了一眼徐大娘,毫不客气的就关上了门。

接着徐大娘站在屋子外面就听着屋里砰的一声响,夏夜暴虐的声音响起:“你!都是你个败家的,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外面的徐大娘吓了一跳,平时看着这小伙子挺文静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和徐世立差不多,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想了想徐大娘赶紧回了自己家去!生怕夏夜想起来把气撒自己身上,自己那个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屋里夏夜拍完桌子后,边喊边对着刚被声音吓了一跳的李丽秋挤眉弄眼,指指外面。等听到徐大娘走的声音,这才舒了口气。

夏夜向着单人床走过去,用手握拳对着自己嘴巴咳嗽下。想想就板了板脸,装着很是严厉的说道:“俺最后说一次哈!不要乱发好心,你懂也好,不懂也好!从今往后,只要在俺眼皮子底下,不许你乱发好心,你自己看看,都快被黏上了!理由你自己想,自己悟,从明天开始,你要是来这里,不许买别的粮食,就煮玉米面粥,稀的!也不许做菜!想过来,你就这样做!不想这样做,你就别来!”说完也没说别的,往书桌边一坐,顺手拿了本书看着。

弄的要说话的李丽秋,直接憋在了那里。

夏夜从不认为说教能对一个人有用,尤其对着一个同龄的年轻人。人都是不长记性的,只有切肤之痛才可以,所以她几乎从来不劝人。顺之,由之,自承因果。

且不提徐大娘回去怎么添油加醋,说着夏夜越富越抠门,被唠叨的徐世立也对夏夜暗恨起来。

夏夜说到做到,克扣起自己的饮食。虽然如此但李丽秋还是来了,但是因着夏夜说的严重,生怕夏夜不搭理自己,李丽秋只得按着夏夜的说法做,第一天还没怎么注意,慢慢的李丽秋发现,其实周围的伙食都不太好,而且还发现只要她一做饭,围走在夏夜家门附近的孩子明显变多了,时不时还有小孩过来装个饿肚子了,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她初时很想帮忙一下,但是夏夜把家里的零食,粮食都收起来了,李丽秋想发善心也没东西。

如此过了几日,看李丽秋没有东西给,孩子们也就不在她面前装柔弱可人疼了,有的孩子就在李丽秋面前直言夏夜家的伙食还不如自己家呢!起码家里爸妈还会时不时给个糖块,她家居然连糖块都没有,好可怜啊!

等李丽秋再做了半个多月饭,几乎就没人在窥探着夏夜家了,都知道了夏夜家也挺不容易的,天天喝稀得,还不赶自己家,慢慢的楼里就有人就说采购科的小夏同志,家里忒艰苦,后来又传出,因着供夏夜上学,家里只有粥喝,连个玉米面饼子都吃不上,如此等再过了一个月,连对门徐世立家,也知道了夏夜的日子过的并不比自己家里好多少,那次的馒头是那个脑袋大的姑娘犯傻了。如此一场红眼病隐于无形。

其实这个月,光吃玉米面粥的是李丽秋,夏夜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每次送完她,夏夜总会回来自己加餐,空间里的小白可是加工了好多美食给她吃!虽然心疼李丽秋,但是总比将来,她如果没陪在身边被坑骗了强些,于是狠着心的执行下去,想着如果李丽秋坚持不了,中午还能在学校补补不是,或者晚饭干脆不来了。但是显然她低估了李丽秋,李丽秋还是风雨无阻的来给她做饭。

最后执行计划的这几日,夏夜刚送李丽秋到县一高校门口,李丽秋就开始就抽噎,女孩子心里肯定知道错了,只是一直抹不开面子道歉。而这些天,夏夜一直什么也不说,也不劝,送到就总是一句:“没事,就回去吧!”说着自己就潇洒的骑着车子走了,弄的女孩子心里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夏夜看看哭花了小脸的李丽秋,看看四周,没什么人,就推了车子往小树林方向走,低声的对李丽秋说道:“跟着走!”

李丽秋跟着夏夜到了林子中,夏夜支好车子,看着李丽秋说道:“别哭了,知错了吗?”

李丽秋泪眼婆娑的看看她,点点头。

夏夜伸手揉揉李丽秋的脑袋说道:“没事,俺只是想让你长点记性。这是小事,但是乱发善心也可能会出大事!到时说什么都晚了!”说着夏夜目光变的深远了很多,好像在回忆什么!

李丽秋看的一怔,抓住夏夜放在自己头顶的右手,贴上了自己的脸颊,用自己的手包裹着夏夜的手,幽幽的说道:“你不许不理我!”

夏夜感受着触感,轻轻的摩擦了几下李丽秋的脸颊,笑道:“不会,这些日子,俺不是骑车送你的吗?”

李丽秋长舒了口气,说道:“这么点小事,你就不怎么愿意搭理俺了,俺好怕!”

透着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的月光,夏夜胸口涌动,目光专注的看着李丽秋,李丽秋有点承受不来,慌慌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夏夜心神一震,身体不自觉的往李丽秋靠近,慢慢的,终究将自己唇从李丽秋的耳边擦过,用左手环抱住李丽秋,轻声的说道:“放心,你是俺一生的责任!”说着怀抱加紧了几分。

现在李丽秋每天中午在食堂吃饭,渐渐的和李丽春俩注意点菜了,知道了低调,再也不敢对着吃黑面馒头的同学漏出同情的样子,小姑娘被夏夜收拾的整个善心都收了起来,虽有点过头了,但是结果可能更好。夏夜这两年没少给李家钱粮,现在想想夏夜都后悔,明明说小心的,还是因着愧疚出了纰漏。

等周末回去的时候,夏夜就找到丽秋娘深刻的检讨了下,总体思想,偷偷的吃,不要让家里漏了富,丽秋娘从饥荒年月过来,自是明了这其中的问题,不患寡而患不均。就开始注意给家里降低伙食标准,连衣服也不再做,给人的感觉,李大山走了,这李家真是过的不如以前了。李森和李石头还因此更发愤图强,上工也是下力气多了,就想多赚点工分,往自留地和山上使的力气更多,两人更觉着自己作为家里的男人,没能让母亲姐妹过上好日子,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

也是在这一年,百万干部下乡开始了,一些举报现象已现端疑,弄的城市农村又是惊慌一片。

常山屯迎来了新的书记,从县里下去的,叫李庆元,人称李书记,时不时喜欢给村里人做思想工作。下了工,夜了也要学习最高思想,几个知青全被用起来,教导屯里人识字,读报纸,赵淑天只担任大队长,主管生产。

夏夜现在回去屯里,尽量都是休息日的前天晚上回去屯里,上班日赶着大早直接去上班,这样就能有一日两夜陪着夏母,白天有空了就陪着夏母一起上工,帮助夏母和知青三人,每次都能让几女的工做的又快又好,受到表扬。做完后趁着夜色去处理富地的琐事,在小白的帮助下,也不至于荒废了田地。

那李书记就很赞赏夏夜这个年轻人,尤其夏夜每次回来不是送盒牡丹烟就是带些罐头的,弄的他本人对夏夜更和蔼了,也不再为难几个女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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