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孙悦和孙春明两人才从书房里出来。
全家人全都殷切地看着他们:“怎么样?想出破局的方法了么?”
“想出来了,不过把握并不是太大,我和悦哥儿决定拼一把,你死我亡,今天这事是我错了,连累你们了,我在这,给你们道歉了。”说着,孙春明拱起手,深深地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老方道:“真的?有办法还击了?干他娘的这两天可把老子憋屈死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孙春明苦笑道:“需要你们筹钱啊。”
“筹钱?”
“是啊,我和悦哥商量的局,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成,所以咱们最起码,得把这一个月挺过去,最最起码的,得将这个月的工钱先发下去,稳定军心,蓉儿,咱们家账上的钱,还差了多少?”
“若是只筹这个月的,只差八百多贯就够了,但要真想稳定军心,怎么也得把下个月的钱筹出来,那差的就多了,少说也得五千多贯,若是这事拖得时间长了,那就得一两万贯以上了,若是姓魏的欠咱那八万到时候不还,咱家可就真顶不了多久了。”
孙悦道:“好办,体育馆的账上还有一点钱,四五千贯还是拿得出来的,我跟三大王说说,先支应出来应了下个月的急便是,就算我借他的,若是再差的,想来也不多了,咱们想想办法哪怕四处借借也能筹得出来。”
张氏突然道:“不用,老曹外面有个宅子养了个小骚狐狸,让他把宅子卖了便是。”
嗯?
老曹一脸懵逼的抬起头,这全家都在这惆怅呢,咋还扯到他这了?
“看什么看!老娘让他进门成不成?特娘的老娘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还得帮你张罗着纳妾。”
哈!?
虽然老曹也觉得时机很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了怪声音,连曹婉和曹军也愣了,一时都有点接受不了,家里要进姨娘了?这一定是个幻觉吧。
不过老曹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扯他们家皮的时候,正色道:“我那是个南城的宅子,而且不大,只是个一进的院子,卖的话也就是两三千贯,咱家卖的急的话,估计两千贯都够呛,倒也算聊胜于无吧。”
漂亮啊,孙悦都忍不住想给老曹竖大拇哥了,平时看他偷偷攒点私房钱都费劲成什么样了,恨不得一文两文的省,居然这都能让他攒出来一个大院子?
平时一两千贯感觉没什么,在这时候这样的一笔钱可起了大用了。
孙春明继续苦笑道“还有第二件事,那就是我们很快就要无家可归了,欠魏伟的那六万贯,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了,这房子的订金肯定是要打水漂了,关键是接下来这段时间咱们全家都没地方住了,唉,让你们受苦了。”
“这话让你说的,再苦还能比两年前还苦?吃糠咽菜的日子又不是没过过,这好日子才刚过上几天啊。”
孙春明将饱含歉意的目光又转向了杨蓉,虽然她人是贱籍,但这一屋子人里头,就只有她是没过过苦日子的。
“了不起无非一死,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穷呢,只要跟老爷在一块,什么日子我都能受的。”
孙悦实在是忍不住了,敲了敲桌子道:“干嘛啊干嘛啊,至于不至于的呀,好像咱真的就穷到揭不开锅了似得,丰乐楼封了,我那体育馆不还好好的么,再说实在不行,咱们上三大王那借住一段时间不就得了?他那府邸光佣人保卫就五十多号人,咱这几号人还找不着床了咋滴?再说大殿下和二大王那也是能住的,不要乱带气氛啊你们。”
众人一想好像也真是,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他们家好歹也是张口闭口几万几万的主,便是再怎么落魄,恐怕跟穷也沾不上什么边,看看悦哥这口气,借个宿而已,张嘴闭嘴却全是老赵家的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天不早了,赶紧歇了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升起来呢,孙府就传来了乓乓的砸门声,孙悦还以为是谁又来闹事呢,正打算掏刀子,就见赵光美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悦哥儿悦哥~我听说你们家出事了,怎么回事?需要帮忙不?”
孙悦苦笑,心下却有些感动,道:“没什么,就是让人套了一下而已,我们已经有办法了,谢谢你。”
说着,孙悦将事情的始末大致给赵光美讲了一下。
“日他娘,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悦哥儿你真的有办法了?没办法你跟我说,我直接弄死那姓魏的就是,我就不信赵普能因为他这个妻弟跟我翻脸。”
嗯???
我擦,别说这还真是个招,赵光美这身份杀俩人还真不是多大的事,有时候脑子单纯的人还真能想出些简单粗暴的办法来,当然,真这么干了赵普是拿赵光美没什么招,但弄死孙家全家出出气想来应该是可能的。
孙悦道:“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样,若是我这次输了甚至死了,你就帮我把姓魏的宰了给我报仇便是。”
赵光美特郑重而又严肃地道:“好,三天之内一定让他给你陪葬。”
孙悦噗呲一笑道:“逗你的啦,放心吧,我们爷俩的命硬着呢,幽都王都不肯收我们,不过你还别说,真有件事你得帮忙。”
“好,你说。”
“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这房子人家下半月就要收了,总不能等人家撵走不是,况且这房子既然是姓魏的算计我们的,我们也不乐意住了。”
“没问题,交给我就是,我新开的府,还没住满呢,又大又宽敞,你们直接来我家便是。”
“好,既然如此,我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干脆一会我们就搬。”
“好,我帮你。”
然后,众人就开始收拾行李了起来,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本来也是刚住进来,家具什么的都还没来得及置办呢,只是曹母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出了点岔子,许是这大包小裹的触了她的弦,拄着拐棍正满院子的乱跑呢。
“哎呀,契丹啊,契丹啊,契丹人来了,咱们快跑哇。”
见此,孙春明无声地抹了抹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