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八年八月三日上午,唐秋离指挥部队,越过所谓的“中蒙边境线,”第一个踏上外蒙古土地的,是骑兵二旅佟巴图的部队,这个旅都是蒙古族战士,与外蒙古的人同文同种,见面也好沟通,唐秋离当然知道,从中**队踏上外蒙古土地那一刻起,就不要幻想没有流血,就能顺利的收回国土,不过,他也不希望在这块祖国游子的土地上,流太多的血,种下过多的仇恨。
佟巴图旅的身后,是上万辆坦克和汽车、炮车,二连浩特野战机场上,一百九十八架战斗机,六十四架轰炸机,已经满油载弹,整装待发,唐秋离坐在指挥车里,即期待那一声枪响,有希望能避免与外蒙古士兵发生流血冲突,他的主要目标,是一直赖在外蒙古不走的苏联远东第一特别军的部队。
佟巴图接到命令后,第一个踏上外蒙古的土地,当马蹄越过所谓的“中蒙界碑”时,看着马蹄下青青的牧草,散发出迷人的草香,与内蒙古家乡的一般无二,他的心,剧烈跳动几下,从民国十年到现在,十八年了,中**人再也没有踏上这块属于中国的领土,师长把这么光荣的任务交给自己,佟巴图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更知道自己的使命和师长的用意。
佟巴图身后,骑兵二旅六千多名战士,随即开进外蒙古,进入外蒙古不到五公里,一队骑兵飞奔远去,佟巴图大喊一声,这些骑兵跑得更快,留给的,只是仓惶的背影,身后的战士刚要飞马追上去,被他制止,只命令一声:“马上报告师长,发现蒙古巡逻骑兵,已经远去!”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随即命令全旅做好战斗准备。
这是“蒙古国”边境巡逻队的一个小队,进行着每天例行的边境巡逻。夏日草原的炽烈阳光,把巡逻的蒙古骑兵,晒得昏昏欲睡,翻过一个长满青草的山包,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只有青草随风摇曳,连个活物都看不到,这二十几个蒙古巡逻骑兵,在无垠的蓝天下,越发显得孤单。
一个骑兵忽然惊叫一声,远处雾气蒸腾的地平线上,出现无数模糊的幻影,随即,幻影挣脱了地平线,变得真实起来,那是无数的骑兵,在夏日的草原上行军,乌云一般压过来,这个骑兵的惊叫,把所有巡逻的蒙古骑兵吓一跳,待顺着这个大张着嘴,显然是被某种情况吓呆了,指向的方位看过去,头发全都竖起来。
带队的小队长第一个反应,就是先调转马头,然后喊了一句:“中国人入侵,快回去报告。”不等部下,自己先打马飞奔而逃,佟巴图那一声喊声,他们都听到了,更不敢回头,就这二十几个人,还不够塞中国人牙缝的,他们也奇怪,入侵者说的是纯正的蒙语,难道是漠南的蒙古族同胞进犯?
接到佟巴图报告的唐秋离知道,随着那二十几个骑兵逃走,自己进兵外蒙古的事情,已经公之于天下,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中国的军队,进入自己的领土,不需要向任何人打招呼,唐秋离选择大白天进入外蒙古,也是向世界表明一种态度,从此刻起,中**人,担负起守卫领土的责任,要是有想法,就放马过来!
“命令,部队立即加快行军速度,马上抢占赛音山达,打开通往库伦的通道,其余的骑兵部队,立即按照预定方案,进入赛里木、红格尔、敖包特、科布多一带,警戒主力部队两翼,注意苏军动向,马上联系特战分队,为主力部队指示目标,还有,给重庆国府去电报,就说唐秋离带领部队,于一九三八年八月三日上午九时整,进入中华民国外蒙古行政区,行使主权。”
唐秋离这一封电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把重庆国府炸的人仰马翻,军事委员会秘书长杨永泰,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立马血压升高,眼前金星直冒,我的老天,唐秋离把天捅个窟窿,惹下天大的祸事,单是外蒙古不足为虑,可背后是苏联人,日本人还没有摆平,他又去招惹苏联人,不把民国葬送掉,这个唐秋离不会死心。
转了几圈儿,杨永泰稳定一下情绪,这事儿太大,他做不了主,还得报告给蒋委员长,杨永泰驱车赶赴委员长官邸时,蒋委员长正在享用午餐,看到杨永泰神色慌张,脚步急匆匆的都没根儿,一副天塌下来、大祸临头的模样,不禁奇怪,自己这位首席智囊,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失态的表现?
“瞬卿,什么事情这样着急!”蒋委员长不悦的问道,杨永泰顾不得礼仪,气急败坏的大喊:“委员长,唐秋离在今天上午九点钟,带着部队,进入外蒙古了!”“啊!”蒋委员长惊叫一声,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桌上的一杯牛奶,牛奶溅湿了他纯西湖绸的长衫,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满脸惊惶的杨永泰,似乎从他的嘴里,突然蹦出个妖怪。
难以置信、晴天霹雳,突如其来的消息,把蒋委员长击得六神无主,倒退几步,片刻,他回过神儿来,突然暴怒的一脚踢翻了桌子,朝着杨永泰大声喊道:“快!快!给唐秋离发电报,严令他必须马上撤出外蒙古,娘希匹!他这是要葬送掉国父一手建立的中华民国啊!”
不是蒋委员长对苏联有多大好感,相反,自从把命运与欧美列强挂上钩之后,对于在遥远北方的那个红色庞然大物,即极度厌恶,又万分戒惧,没有苏联人在暗中帮助,**也不能屡次剿灭不绝,苟延残喘到如今,可他更清楚苏联的国力和军力。
作为一名政治家,他深知那个红色帝国当家人,斯大林对中国领土的垂涎程度,唐秋离此举,给了苏联人开战的借口,东北倒也罢了,苏联人和日本人那个都不是好东西,由着他们争去吧,可接下来,新疆、青海、内蒙古、甘肃、西藏,都会成为苏联人的盘中餐,大西北丢失,接着就是大西南,自己最后一块栖身之地,也要受到威胁,难道只能在四川这块盆地上,来实现自己一统中国的理想吗?
蒋委员长乱了方寸,站在黄山官邸的阳台上,似乎看到苏联军队铺天盖地的坦克和飞机,已经冲进民国西北边疆,日本兵挺着明晃晃的刺刀,沿着长江西进,兵临重庆城下,那个该死的唐秋离,早就应该把他暗杀掉,就没有今天这弥天大祸,还有,一会儿苏联驻中国大使找上门儿来,自己应该如何答对?
如果苏联人和日本人联合起来,自己该如何应对?蒋委员长心里乱糟糟的如同一团草,只能在官邸的阳台上乱转,他已经没有了主意,大祸临头,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凭天由命吧!这个唐秋离,莫非是自己前世的冤家?
以蒋委员长个人名义发来的,措辞严厉的电报,唐秋离连一眼都没有看,他知道是什么内容,无非是吓破胆,让自己马上撤兵罢了,他叫来通讯处长陈峰,命令道:“立即切断与重庆国府的所有联系渠道,从现在起,不接收除独立师各兵团之外的任何电报,等等,苏联人的除外,”他保留一个联系通道,是为了解苏联人的反应,其他的,不想影响自己的心情。
重庆方面的电报发出,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儿回音,任重庆国府乱的如同一锅粥,蒋委员长急得眼冒金星,就是没有答复,唐秋离却在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往库伦方向推进,已经进入外蒙古土地三个多小时,再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就能抵达外蒙古南部重镇赛音山达。
乔巴山所谓的“蒙古政府”军队,连个影子也没有出现,原本应该出现的苏联人,更是根本没有露头,一切都平静得让人无聊,这种平静背后,孕育着巨大的风暴,一旦风暴来临,必然是巨浪滔天,而唐秋离就是引起风暴的人。
慌忙逃回去的蒙古巡逻队士兵,跑回哨所后,马上给赛音山达的驻军长官打电话,“报告团长同志,大批蒙古人骑兵,从中国二连浩特方向,入侵我国领土,现在正往内地推进!”团长一听就火了,“什么?蒙古人的骑兵?我们就是蒙古人,你不是喝醉酒说胡话吧?小心我关你禁闭”
巡逻小队长赌咒发誓,甚至以圣主成吉思汗的名义发誓,团长才半信半疑的放下电话,这事儿太大,他做不了主,还要请示主人,他们团里的政治委员同志,那可是莫斯科派来的钦差,在这位政治委员的眼里,别说自己一个小团长,就是师长也不顶个屁,没有他的允许,自己连一个班的士兵都无权调动。
团长急火火的跑到政委的住处,小心翼翼的敲门,屋子里传来不耐烦的俄语问话声:“谁呀?不知道我正在午睡吗?”语气盛气凌人,居高临下,接着是穿衣服的声音,这个团长的耳朵还挺灵敏,屋子里是两个人,正懊悔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这事儿耽误不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