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立夫的一番话,阴险至极,几乎是明指张治中有私心,张治中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显然,陈立夫不想放过张治中,接着说道:“文白,大是大非面前,私交不能代替公义,个人感情更不能凌驾于本党和国府利益之上,假若他唐某人,能够遵从国民政府的号令,视自己为国民党一份子,视蒋委员长为唯一领袖,将麾下军队交给军事委员会,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如果文白能够说服唐某人,遵从以上几点,我又何必冒着天大的风险,做此极端之举,还要冒着囚禁抗日英雄的骂名,为国人所误解和愤恨?”
张治中都快气爆炸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陈立夫这么无耻的,陈立夫与唐秋离之间的个人恩怨纠缠,在国府内部不是什么秘密,两个人一直不对路。
现在,陈立夫假借国民政府利益,来个高大上,实则在场的大员以及蒋委员长心里都明镜似的,完全是狭私报复,但他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唐秋离独立于国民政府,特别是蒋委员长的管制之外,就这一条,足够让蒋委员长对其痛下狠手了。
何应钦高度紧张的关注着客厅内的情况,一直没有说话,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说话也没有分量,但看老头子的表情,显然对陈立夫的建议,颇为心动,是时候表现一下了。便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赞同陈部长的话。个人私交与国府和本党利益相比,微不足道的。取大义而舍私交,君子之为也!”
张治中冷静下来,他清楚,现在自己无论从那个角度来反对陈立夫的提议,都没有说服力,唯独从军事实力上着手,才能让老头子和大员们梦醒,断了软禁唐秋离,这个荒唐而危险的相反。
张治中的语气。变得很是冷静,说道:“私交与大义,暂且不提,就说按照陈部长的建议,将唐秋离软禁之后,善后之事何其难也,诸位想过没有?”
“独立师部队,实行的是集中分权指挥体系,以装备精良的、兵员众多的野战兵团为作战单位。唐秋离则是居中统筹,其他将领各司其职、各有领兵权,比如,其副师长刘铁汉。在东北和远东地区,就指挥其直属的东指以及外蒙古野战兵团,共计一百三十余万人的精锐部队!”
“而另外一个副师长唐秋生。为唐秋离的堂兄,指挥着独立师在中南半岛、东印度以及西南太平洋地区六个兵团。二百四十余万万人的精锐野战部队,此外。还有兵力为数十万人的地方警备部队!”
“我罗列这些数据,就是想说明一个问题,软禁唐秋离之后,并不难能达到控制独立师的目的,他麾下的两名副师长,完全可以扛起指挥其部队的重任!”
“因此,即便是唐秋离被软禁,独立师也不会乱,相反,还会在两个副师长的指挥下,发兵重庆,将重庆团团包围,试问陈部长,届时,整个国民政府包括蒋委员长在内,岂不是又被独立师数百万大军软禁在重庆!以中央军现在的实力,打赢是不可能的!”
“为了一个唐秋离,而赔上整个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孰轻孰重?我是否可以说陈部长的建议,殊为不智,甚至是挟一己之私,而置蒋委员长和国府的死生存亡于不顾?国府和蒋委员长不在,**是否渔翁得利,陈部长是否有为**借机上位,掌握国家而策应之嫌疑?”
张治中也是宦海老将,能力不是白给的,一番话说得言辞犀利,把陈立夫的险恶用心,昭然于世,指责他为了一己之私,不顾蒋委员长的安危,出此下策,这下,轮到陈立夫哑口无言,涨红着脸,指着张治中道:“你。。。。。。”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执了!”蒋委员长看得清楚,听得明白,便出言制止到,他知道,张治中说的是实话,因此才对文白没有什么疏离,但陈立夫的建议,实在是诱人,若是让两个人继续争执下去,永远没个头儿,还干别的事儿不?
张群也出来打圆场道:“陈部长、张部长,我们这是在商议此事的可行性,两位不可意气用事,影响到正确的判断!”
老头子和首席智囊都出面说话了,张治中和陈立夫不能再争吵下去了,彼此恶狠狠的对视一眼,收住一肚子的怒气,坐下了。
蒋委员长的目光,转向了卫立煌和薛岳,中央军所有将领之中,陈诚最忠于自己,这点不假,但最能打的还是卫、薛两人,“俊如、伯陵,从军方的角度看,此事可行否?”他在问军方将领们的意见。
卫立煌和薛岳两人,交换一下目光,卫立煌起身说道:“委员长,以中央军目前的实力,无法击退独立师部队的围攻,若是开战,至多能坚持三个月的时间!”
“嗯!我知道了!”蒋委员长内心里,深深的叹息一声,军队不行,就是自己最大的软肋,卫立煌所说,并非夸张和畏战,而是实情,自己的一百八十多万中央军,不是唐秋离独立师的对手,三个月,恐怕连一个月都难以坚持吧!
蒋委员长的目光,又转向了戴笠,这是自己另外一个绝对心腹,历来是心思缜密,戴笠一直没有说话,是否有什么另辟蹊径的想法?
“雨浓,说说你的意见吧?”蒋委员长点将到。
戴笠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关,说实话,他对陈立夫的建议,嗤之以鼻,认为这家伙简直是昏了头了,身为军统局的大佬,他可是深知独立师情报处和调查处两个情治机构,在重庆潜藏的实力,说句夸张的话,能在一夜之间,拉起不少于五万人的部队,就是中央军内部,谁敢保证,百分之百的部队,都是听老头子话的士兵?
另外一点,戴笠对唐秋离的畏惧,似乎深刻到骨子里,对于陈立夫不自量力的想法,他认为就是自己找死,甚至,戴笠已经动起了心思,是否把今天秘密会议的内容,透露给唐秋离,借这位大佬之手,除掉陈立夫,进而把中统局连根拔起,打掉自己的竞争对手?
不过,现在要应付的,是蒋委员长的问话,他不能像张治中那样,公然反对,因此,戴笠紧皱眉头,说道:“校长,也许是职业的原因,学生考虑的,与陈部长和张部长有所不同!”
“哦!雨浓,你有什么想法,快说说!”蒋委员长来了兴致,催促道。
“是!校长,学生当言无不尽!”戴笠恭敬的说道:“学生想的是,此次唐副委员长回国,参加中常委会议,是否已经有所防范,他带来的卫队竟然有六百余人之多,且皆是能征善战的军官,武器装备之精良,令人羡慕,中央军是没有的,学生就考虑,唐副委员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现在的国内,并非战区,能有什么危险,但为唐副委员长专机护航的战斗机,却多达五十二架,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还有十二架轰炸机,就停在重庆机场,关于这一点,航空总署的周署长是行家,更了解情况些,我这个航空的外行,就不便妄言了!”
周至柔心里,都把戴笠的祖宗八代骂个遍,本来没自己什么事儿,出个耳朵就成,如此层面上的大事儿,自己还不够资格掺和,你戴笠的军统局鼻子比狗都灵,无孔不入,会不知道重庆机场上停着的,跟随唐秋离来的那些战斗机和轰炸机的事儿,骗鬼呢?
果然,蒋委员长的目光,投向了坐在角落里的周至柔身上,很是温和的问道:“祥千,是怎么回事儿啊?”
周至柔急忙起身,咽口唾沫,词斟句酌的回答道:“委员长,确有此事,我为唐副委员长护航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共计六十四架,就停在重庆机场!”
“所有作战飞机都是最新型号的,航空署所属的作战飞行部队,都没有装备,卑职也曾经派人进入机场,想了解一些情况,但是,却无法靠近,机场警卫的宪兵都被赶走了,换上唐副委员长带来的士兵,戒备森严,其他人根本无法靠近。”
“还有,这些作战飞机满载弹药、加满油料,都处在临战状态,就是吃饭的时候,也是轮班用餐,确保有一半儿飞行员呆在飞机里,接到命令之后,在最短时间内,即可起飞升空!”
周至柔说完,包括蒋委员长在内,所有人都目定口呆,尤其是陈立夫,更是脸色如同死灰般难看,什么软禁唐秋离啊,根本无法实现的事儿,这边一动手,先要解决掉唐秋离的卫队,可他一声令下,满载弹药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就能把委员长的官邸炸成废墟,那跟自己谋杀了委员长差不多!
“唉!”蒋委员长长叹一声,算是彻底明白了,唐秋离人就在重庆,可自己绝不敢动手,“娘希匹!回国开个会,就带几百名卫兵和六十多架飞机,太嚣张了!”他心里暗骂道,郁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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