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参谋长说完,田中大将依然沉默,似乎没有听见自己参谋长的话,过来足有十几分钟,神谷参谋长开始担心起来,“司令官阁下,是不是刚才被那帮高级参谋们,给气糊涂了?”
蓦地,田中大将眼中寒光一闪,说道:“神谷君,我意已决,第三航空队的全部兵力,都用于木浦、光州、釜山一线的空中防御,另外,命令仁川以南的主力部队,将各自的防务,移交给地方警备队和帝国平民义勇队,立即往木浦、光州、釜山一线集结!
神谷参谋长看到,司令官阁下的眼神儿之中,带着赌徒般的凶狠,他不由得心里一颤,这的确是一场赌博,意味着,仁川至木浦之间的所有港口,都处于无兵防守的状态,那些大多数由朝鲜族士兵组成的地方警备队,以及临时武装起来的平民,在独立师部队进攻面前,将会不堪一击!
身为朝鲜驻屯军的参谋长,神谷少将不能不提醒自己的上司,“司令官阁下,请您慎重考虑,如此一来,从仁川至木浦、光州、釜山一线的广大区域,我们驻屯军的防御体系,将会是不堪一击,同时,倘若独立师部队,选择在仁川登陆,仁川以北至满洲边境一线,我们的部队,将会被独立师部队拦腰切断,得不到任何的增援,难道,您是要他们退入满洲境内吗?”神谷参谋长满脸焦急的说道。
田中大将长叹一声,似乎衰老了许多,目光失神,说道:“神谷君,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的战局,已经不允许我们采取其他办法了,你看……”
田中大将走到朝鲜半岛军事地图前,指着木浦、光州、釜山的位置说道:“神谷君,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包括大本营增援的九州岛第三航空队在内,是无法在西海岸全部地区,阻击独立师部队登陆的,而且,我可以断定,仁川必然是独立师部队登陆的地点之一,假如我们集中大批的军力,在此防御,你认为,最终我们能守得住仁川吗?”
神谷参谋长缓缓的摇摇头,他很清楚,如果驻屯军集中全部的兵力,死守仁川,势必会是一场大血战,而独立设计渡海部队,兵分三路,只需要在仁川左右的任一港口登陆,然后,两下合击,再加上正面攻击的独立师部队,仁川立马就会成为驻屯军的死地,恐怕驻屯军的全部家底儿,都会丧失殆尽。
神谷参谋长已经信服了田中大将的分析,田中大将接着说道:“而集中所有尽可能调集的部队,固守木浦、光州、釜山一线,局面就有所不同了,其一,朝鲜半岛最南端,与本土只隔着一道朝鲜海峡,我们随时都可以得到本土的增援,守住了这个桥头堡,本土的增援部队,便可源源不断的进入朝鲜半岛战场!”
“其二,背靠本土,我们便有了与唐秋离周旋的本钱,天皇陛下和大本营,也不会坐视朝鲜半岛落入唐秋离之手,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在朝鲜半岛与唐秋离的部队,进行大规模的决战,我们守住了朝鲜半岛南端,就是为帝国其后的军事行动,搭起了一块跳板,同时,我们朝鲜驻屯军也不会被独立师部队,在朝鲜半岛各个击破!”
“我不会命令仁川以北的部队,退入满洲境内的,何必去满洲,看关东军的脸色,他们必须在原地,与独立师部队进行血战,直到战至最后一人,神谷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只要我们守住这个桥头堡,就有大举反攻的机会!”田中大将的语气之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神谷参谋长当然明白,仁川以北至满洲边境的驻屯军部队,会牵制大批登陆的独立师部队,以减轻木浦、光州、釜山一线的皇军压力,只是——只是,这部分驻屯军部队,将会是死战之后,无一生存的结果,田中大将此计,可谓是狠辣和冷酷到了极点,以近十万帝国士兵的生命,当做最大的诱饵,吸引独立师登陆部队去一口口的吃掉,为驻屯军南撤的部队,创造生存的将会,为本土增援部队,争取时间。
神谷参谋长深深的一鞠躬,肃穆的说道:“司令官,卑职理解您的良苦用心,我相信,仁川以北的帝国士兵,也会为自己肩负的使命而自豪的,职部马上向部队下达阁下刚才的命令!”
“希望我的举措,能够为帝国保住朝鲜半岛吧!”田中大将叹息着说道。
接到命令的日本朝鲜驻屯军仁川以南,包括仁川港口防御阵地上的部队指挥官,都是一阵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意思啊?田中司令官的命令,岂不是要放弃仁川,将这个重要的港口,拱手相让给支那人,为什么不给我和我的士兵,与支那军队血战的机会,难道,司令官阁下认为,我们没有能力守住仁川吗?
田中大将的命令,在部队之间,引起了骚动,所有的日军指挥官都是不解,不过,对于来自派遣军司令部的命令,却是没有人敢于违抗,带着一肚子的憋屈,仁川以南的日军部队,开始撤离阵地,往朝鲜半岛最南端集结而去。
日军主力部队这一走,可是将那些以朝鲜人为主的地方守备队指挥官们,吓得屁都凉了,虽然他们都是日本人,但是,知道自己部队是个什么德行,对待平民百姓,烧杀奸掠那是绝对的行家里手,并乐此不疲,对于清剿隐藏在群山之中的抵抗分子,也是个个奋勇争先,那一次清剿,不是发财的好机会,不是睡了多少姑娘的逍遥日子。
可若是论起硬碰硬的打仗,尤其是面对独立师部队这样凶悍的对手,比他妈的兔子都不如,溜得比谁都快,日籍指挥官们不敢保证,枪声一响,阵地上还能剩下多少个朝鲜人士兵?
因此,这些地方守备队的日籍指挥官,对于田中大将的命令,是发自内心的不满,将正规的皇军部队都调走了,仅凭我们,能挡得住独立师部队吗?
这些牢骚话,不可避免的在与日军交接阵地的时候,在对方指挥官目前表露出来,结果呢,遭致这些日军正规部队指挥官们的一阵嘲笑和怒斥,“你们还是帝**人吗?连那些支那士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吓得尿裤子了?”
“八嘎!你的帝国武士的不是,亏你还是拿着武器的军人,你看看,那些刚刚武装起来的平民,要比你镇静多了,他们在抓紧修筑工事,有着与支那士兵决一死战的决心,在他们面前, 你不觉得羞愧吗?”
“我说中岛君,光抱怨也没用,这是司令部的命令,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独立师的士兵血染海滩吧,不过,你手下的这些朝鲜人士兵,的确不可信任和重用,指挥这些劣等民族的士兵,是够中岛君头疼不已的,看在老乡的份上儿,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不说害怕枪声一响,这些这些朝鲜士兵,抱头鼠窜吗?”
叫中岛君的这位,挂着少佐军衔,愁眉苦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一听在皇军正规部队,当一名中队长的老乡,有好主意,当时就两眼放光,“小泉君,如果你的主意有效果,等战役结束之后,我在汉城最好的酒馆儿,请你喝酒,还送给你两名漂亮的朝鲜姑娘,怎么样?”
叫小泉的这位,肚子里暗笑,“等战役结束?你这家伙还能不能活着,都是未必可知的事情,不,是肯定活不了,倒是先开了空头支票,忽悠谁啊?不过,看在同为大日本帝国、为天皇陛下效劳的份上儿,就不吝指导一回吧,谁让咱古道热肠呢!”
“中岛君,其实很简单,你可以按照士兵的花名册,通知各地的警察,当然,必须是大和民族的警察,将这些朝鲜士兵的家属,统统送到到前线来,并明确的告诉他们,如果没有命令,擅自放弃阵地,他的家人就会受到牵连,统统枪毙的干活,他们还敢放弃阵地逃跑吗?啊!你的明白了吗?”
哎呦,茅塞顿开啊,心里就跟开了一扇小窗户似的,透着那么敞亮,这是绝妙的好主意,真他妈的绝!把这些朝鲜士兵的爹娘老子都扣在手里,不等于是掐住了他们的脉门吗?
敢跑,皇军就毙了你的爹娘老子,如果,其中还有些女眷的话,那么,其后的日子也不会寂寞了,花姑娘大大的有啊,还挑拣着来,就算战死了,也他妈的不亏,老子睡够了朝鲜女人!
“小泉君,你不愧是帝国最出色的军官,果然胸中有韬略,此计甚妙,我望尘莫及!好,小泉君,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我的马上开始着手布置,预祝小泉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然后,两个老乡,互相握手惜别。
既然有这样绝妙的好主意,这位中岛君,自然不会被窝里放屁——独吞,他自己也有很多狐朋狗友,于是乎,这个控制朝鲜人士兵的绝妙办法,马上在日军地方警备队之中推广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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