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远东方面军司令员兼东方地区苏军总指挥朱可夫大将,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先期撤离的两个方面军,在赤塔至伊尔库茨克方向,遭到独立师部队截击的情况上,同时,他也在考虑远东方面军的退路问题,但是,朱可夫没有想到,这个战局纷纭复杂的夜晚,还有一个看不见的致命危险,在悄悄的向远东方面军逼过来!
夜里,外蒙古南部德伦,独立师临时指挥部,师指参谋长赵玉和,拿着一份电报,走进了师长唐秋离的房间,“师长,接到刘副师长的电报,东指和华北野战兵团的部队,在赤塔至伊尔库茨克一线,与撤退的两个苏军方面军先头部队,在多个地点,发生交火,不过,还在咱们占便宜,打的是伏击战!”他很是高兴的说道。
“哦!”唐秋离放下手里的电报,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多大的惊讶,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刘铁汉指挥几十万大军,陈兵与赤塔至伊尔库茨克一线,不可能长时间的瞒过苏军,碰面交手,是迟早的事儿,不过,有些快了!
赵玉和看了师长一眼,又翻出另外一份电报,说道:“师长,刘副师长特意来电,说明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与苏军发生交战的原因,此从发生交火,皆因苏军先头部队,前出其主力大约一百八十余公里,开进的速度极快,有抢先占领沿途要点的意图,不得已,命令部队歼灭之,希望不影响师长的整体战略部署!”
唐秋离笑了,说道:“玉和,给刘副师长回电,铁汉兄,与苏军交手,早在你我的意料之中,对整体战局无任何影响,无非是提前三五天的事情,但是,有一点要注意,铁汉兄指挥的部队,暴露位置之后,苏军得知我军意在拦截其撤离,为了抢时间,必然会以重兵集团,突击我部队!”
“因此,在赤塔至伊尔库茨克一线的我军部队,要做好随时让开大路的准备,避免与优势苏军正面硬碰,此为远东战场我们面前采取的打法,苏军集结重兵打开通道,亦在两三天之后,方可开始攻击行动,此段时间,兄可对部队进行局部部署上的调整,具体的计划,铁汉兄已经了然于胸,在此不多赘言!
“唯有一事颇为担心,兄之勇猛,闻名全军,每战必身临一线指挥,对此,我很是不放心,周旋与两百余万苏军部队之间,兵凶战危,铁汉兄当注意自身安全,另,建议铁汉兄的指挥部,可设在赤塔以西地区,统筹指挥全局,以策安全计!”
赵玉和让一个参谋去发电报了,他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那开口,各部队都在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行动,自己这个参谋长,眼下似乎无事可做。
这时,唐秋离喟然长叹一声,颇有些自嘲的说道:“玉和,我心里不大舒服啊,咱们在赤塔和伊尔库茨克一线的部队,提前于日军,和苏军交手,如此一来,客观上,成为日军合围苏联远东方面军部队行动的掩护,朱可夫的注意力,都会被我们吸引过来!”
“莫名其妙的成了日本人的打手,让日本人给利用一把,不舒服——真是不舒服!谁能料到呢,苏军的先头部队,敢于前出主力一百余公里远,这也是定数啊!”他边说边摇头,很是不甘心的模样。
赵玉和想笑,又忍住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师长这副吃了大亏的懊恼样,“我们的意图,已经暴露,朱可夫是个很警觉的人,可能会因此而加快远东方面军从远东地区脱身的节奏,如果日军隐蔽包抄过去的部队,不加快速度的话,日本人合围苏联远东方面军的企图,很可能落空,关东军不顾死活的纠缠,朱可夫也会觉察到异样!”他继续说道。
赵玉和却有另外的看法,“师长,您分析的不错,但我认为,即便是朱可夫觉察到了这些,苏联远东方面军一百余万人,从战场脱身,也并非轻而易举的事情,最起码,也要解决关东军的纠缠,因此,我可以认定,日本人还是大有机会的,只不过,咱们部队在赤塔至伊尔库茨克一线打响,会影响到日本人的节奏!”
唐秋离思忖了一下,也就释怀了,“不过,这样一来,那个裕仁天皇可能要骂娘了,肯定骂的是我!”
远在日本东京皇宫里的裕仁天皇,压根儿就不知道,一夜之间,远东地区的局势,发生了变化,倒是在哈巴罗夫斯克,秘密设立远东战役指挥部的载仁亲王,接到这个情报之后,先是一惊,眉头紧皱,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芒,倒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
一群将星闪耀的日军高级军官,垂手侍立在两侧,摒心静气的看着自己的长官,都知道,这位诡计多端的亲王殿下,心里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呦西!——大大的好!”载仁忽然停下脚步,猛不丁的冒出一句来,日军军官们都是表情一愕,不知道来回转了十几圈儿的亲王殿下,为什么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载仁亲王的眼风一扫,就知道这些军官们,还鸭子听雷般,晕头晕脑,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意思,本来,以载仁亲王的个性与高傲,是不会向这些军官们,做些解释的,远东地区一百余万大日本帝国皇军部队,有自己一个聪明的脑袋,就足够了,其他人,只要执行命令就算尽了本分!
但载仁亲王现在的心情,显然非常不错,心情好,也就想卖弄几句,“诸君,是不是惊讶,我为什么称好啊?简单的说,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在赤塔和伊尔库茨克一线,与撤退的苏军交手,对于我们在远东地区的军事行动,有着很大的帮助,支那人不知不觉的成了,掩护我们大日本皇军行动的棋子!”他简明扼要的说道,并且,面带些许得意之色。
见一干高级军官们,眼中的神色,还是带着些许茫然,显然是没跟上自己的思路,载仁亲王的嘴角,掠过一丝轻蔑,但很快就隐去,“没什么玄妙的,直接说,苏军总指挥官朱可夫的注意力,被支那魔鬼唐秋离部队的行动,吸引过去了,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如何尽快的突破支那部队堵截,相对应的,就对我们帝国皇军的行动,无暇顾及!所以说,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成了我的棋子!”
“哈哈哈!”载仁亲王大笑起来,可能是他觉得,终于可以摆死对头唐秋离一道,心情十分舒畅,多少年了,与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交手,大日本帝国皇军就没占过便宜,现在,终于可以扳回一局,试问,大日本帝国那些名将们,那个能做到?
日军军官们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钦佩的看着载仁亲王,倒不是这些高级军官们的脑袋进水了,或者是白痴,放在正常的情况下,任何一个人,都会想到这一点,只不过,事情发生在大日本帝国的死敌,支那魔鬼唐秋离身上,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谁会想到,那个帝国不共戴天的仇敌,会与帝国皇军默契的配合一把?
莫名其妙的成了战局的一枚棋子,恐怕天照大神和天皇陛下都报告想到吧,所以,才会对载仁亲王绝对的钦佩,既然钦佩不已,当然要有所表示才成,日军军官们,刚要拍些马屁过去,蓦的,“呃!”的一声,载仁亲王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被踩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
随即,载仁亲王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一声怒骂,“八嘎——该死的支那魔鬼,他破坏了我的全盘计划,大大的该死!”日军军官们如坠五里云雾之中,个个脑袋短路,瞠目结舌的看着暴怒起来的载仁亲王。
都不约而同的心里嘀咕,“这亲王殿下也太喜怒无常了吧?属狗的?变脸就是快,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大笑,眨眼的功夫,又勃然大怒,一阵风来一阵雨,这不是刺激大家伙儿的神经吗?就这思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咱是甘拜下风,跟不上了!”
先前高兴,大家伙心里都明白,是因为把那个支那魔鬼,利用成了一枚棋子,掩护大日本帝国皇军,合围苏联远东方面军的行动,可这突然暴怒,又是咬牙切齿。又是恶狠狠咒骂的,又是为了个啥?这回真不知道了!
载仁再也没有了卖弄和解释的闲情逸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朱可夫得知,苏联外兴安岭方面军和贝加尔湖方面军,在赤塔至伊尔库茨克一线,遭到支那魔鬼唐秋离部队的截杀,他会有什么反应?
最大的可能,就是加快从远东战场脱身的速度,道理很简单,先期撤离的两个方面军突破独立师的拦阻之后,必然没时间回头或者是等待远东方面军,如此一来,朱可夫的部队,岂不是成了孤军,所以,朱可夫马上要做的,就是,立即与苏联的另外两个方面军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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