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离放下通话器,眉飞色舞的对唐秋生说道:“秋生哥,乐一琴旗开得胜,重创日军舰载机,日本人的航空母舰,离我又近了一步!”然后,对刘心兰说道:“心兰,替我拟一份嘉奖令,我要嘉奖南方飞行集团的所有参战飞行员,他们立了大功!嘿,眼看着咱们又增加一支舰队,高兴!”
唐秋生看着兴奋得直搓手的唐秋离,沉稳的说道:“师长,对日本第三舰队的突袭才进行第一阶段,接下来,结果如何还未必可知,我们要防备日军自沉军舰,根据日本步兵的习惯,他们的海军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唐秋离的一腔兴奋,被唐秋生几句话说得一愣,忙喊回刘心兰,“心兰,先不忙着草拟嘉奖令,你先给乐一琴发道命令,把副师长的意见,转达给他,就说,防止日舰自沉,要是鸡飞蛋打,你乐一琴就调到北方去,让刘粹刚来接替你的位置。”
唐秋生大笑着说道:“师长,你这可是要了乐一琴的命了,他呀,就害怕刘粹刚来抢他的位置,”刘心兰也抿着嘴儿偷偷了,“没见过这样的指挥官,下命令还带威胁的,真有意思!”
唐秋离胸有成竹的说道:“乐一琴这家伙,属海绵的,越逼点子越多,我真害怕他打得太狠,让长谷川清没有了生路,发起疯来玩儿狗屁的武士道精神,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
安达曼海空域,乐一琴看看战机油量,到了返航的时间了,又看看海面上,刺猬一样,摆出防卫架势的日军舰队,不由得乐了,心里暗道:“这大概是小鬼子的最后一招了吧?缩头乌龟似的,摆出一副挨打的架势,没意思!”
“第一梯队返航,第二梯队按照预定作战计划,开始攻击,注意,记住自己的任务,别让小鬼子的炮弹咬住!”他真害怕憋红眼的第二梯队飞行员们,看着第一梯队打得热火朝天,眼馋得很,收不住手,攻击日军军舰,要是打沉了几艘,在师长那没法儿交代!
刚要强调几句,座舱内,师指通讯频道绿灯闪烁,打开通讯开关,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乐指挥官,传达师长的命令,防止日军军舰自沉,要是鸡飞蛋打,您将会被调离现在的指挥位置,由刘粹刚指挥官接任。”
乐一琴一愣,这声音非常熟悉,不是上回被自己熊了一顿的,那个什么师长的机要参谋吗?她怎么成了师长的传令官了?真的假的啊?“喂喂!”乐一琴急忙喊道,可惜的是,对方关掉了通讯器,乐一琴一咧嘴,心道:“师长这不是欺负人嘛?我在天上,小鬼子要是自己个鼓捣军舰沉海喂鲨鱼,我还能跳到小鬼子的军舰上,让他们别这样干?”
得,想招儿吧,“第二梯队和轰炸机编队注意,掌握攻击节奏,别打得太狠,防止日舰自沉,也别饶过这帮王八蛋,往死里打!”这话说出去,乐一琴自己都觉得自相矛盾,没办法,只能这样要求,如果战机的燃油允许,他会留下指挥战斗。
第二梯队的飞行员们,驾驶战斗机在另一处空域盘旋,听到耳机里,第一梯队“噼里啪啦”打得热火朝天,一会儿这个喊:“咬住了,053掩护,我去干掉这个小鬼子,”一会儿又嚷道“106,你不仗义,抢我的买卖!”接着,就是机枪轻快的啸叫声,哎呦,听得第二梯队的飞行员们,心里这个痒痒。
好不容易接到指挥官的命令,狠狠一推油门儿,二百多架战斗机,就跟红了眼的猛虎一样,从高空猛扑下来,飞快的接近战区,听到乐一琴的命令,大家伙都是一愣,“这是啥命令?不让打得太狠,又让往死里打,到底咋打?”
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梯队不是攻击小鬼子军舰,就是消耗他们的弹药,这活儿轻松,抽冷子给小鬼子军舰几梭子子弹,怎么也能弄死他十个八个的,也过过瘾,要不,心里憋的难受。
此时,日本海军第三舰队,已经在航空指挥官佐藤少将的命令下,组成防空队形,将运兵船围在当中,准备用防空炮火,给再次进攻的独立师机群以重创,至于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中将,现在还没有从近乎痴呆的震惊之中,清醒过来,没有发出任何指令,实际上,佐藤少将已经接替了舰队指挥权。
长谷川清遭到的打击太大了,让他无法从刚才恶梦一般的空战场面摆脱出来,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支那战斗机,会在空中滞留这么长的时间?按理说,现在这个时候,支那战斗机应该像下饺子一样,从空中纷纷坠落下来。
可是,没有,支那战斗机不但没有一架坠落下来,还在天上耀武扬威的盘旋,准备再次攻击舰队,这些,对于长谷川清来说,都不重要了,他就想搞清楚一个问题,“支那人的战斗机,没有用燃油还可以在天上飞吗?”
事实上,独立师的战斗机群,不但还在天上飞,而且,还飞得很得意、很嚣张,一个平素非常自负的人,他引以为傲的定论,被现实击得粉碎的时候,被彻底颠覆,思维会陷入偏执的怪圈儿,长谷川清就是这样的状态,他的脑子里,已经容不下别的问题了。
等看到佐藤命令副官发过来的,舰队舰载机损失表时,长谷川清只看了一眼,触目惊心的数字,在他的眼前模糊了,第三舰队的舰载机群完了,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他长谷川清是被拔掉利牙和利爪的老虎,那岂不是连猫都不如?而且,还是一只被打断脊梁骨的病猫!
“噗”一口殷洪的黑血,喷溅在空中,在安达曼海灿烂的午后阳光照射下,现出一道血色彩虹,长谷川清喷出一口鲜血之后,眼前一黑,摇晃着栽倒在旗舰“朝日号”甲板上,身边的参谋们,惊呼着扑上来,七手八脚的把昏迷不醒的长谷川清司令官,抬到舱室里。
长谷川清昏迷不醒,能不能活过来,要看看天照大神的意志,要托天皇陛下的洪福,佐藤指挥官正式接管了第三舰队的指挥权,他已经从刚才的打击之中,恢复了平静,尽管比长谷川清还要心疼,损失的,都是他的直系部队,从现实状况来说,第三舰队的主体毫发无损,军舰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佐藤脸色铁青,拿着望远镜盯着在空中盘旋的支那战斗机群,几个通讯参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只要没有轰炸机,佐藤有信心用舰队的防空火力,为自己的舰载机部队复仇,他期待着支那机群,再次对舰队进行攻击,至于飞机燃油问题,他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
让佐藤失望的得很,独立师的战斗机群,已经在进行空中编队,开始返航了,佐藤一阵失望,又是一阵如释重负,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情,“恶梦一般的场面,总算过去了,好在,舰队的军舰都还在,”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命令,舰队及运兵船队,继续往仰光进发,各舰保持一级防空状态,”佐藤下达命令,然后,疲惫的坐到椅子上,食指按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下来,已经在考虑,怎样向大本营和海军部,上报此次的损失,责任者是谁?
刚刚遭到重创的日军舰队,再也没有了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气势,整个舰队,弥漫着一股垂头丧气的味道,继续未知的航程,“指挥官,您看!支那人的机群!”担任防空瞭望的参谋,惊叫起来。
伊藤才椅子上蹦起来,拿起望远镜,顺着参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我的天皇大大啊!又来了,真他妈的活见鬼了,难道是支那人的战斗机,虚晃一枪,假作返航,故意引我松懈,而后,二次攻击?”只能这一个解释,否则,也太离奇了!
支那人总不会连续起飞两个批次的战斗机,一千余公里长途奔袭,不合常规啊!“命令下去,各舰全力防空,保护运兵船只,”佐藤冷静的下达命令,这个时候,他知道轻重,要是运兵船再被支那人的机群干掉或者是损失惨重,长谷川清和自己都逃不了干系,上军事法庭那是必然的结果。
独立师的机群,转眼间就到了第三舰队上空,迎接他们的,是密如节日礼花般的弹雨,而且,都是自爆弹,到达一定的高度之后,自行爆炸,不以击中目标来杀伤飞机,而是以弹片四下飞溅来击中飞机。
第二梯队的任务很明确,就是消耗日军舰队防空火力的弹药,为轰炸机编队进行最后打击,扫清障碍,就飞在日军炮弹的射程之外,耍杂技似的,来回盘旋、上下翻飞,就是没有一架俯冲攻击的。
佐藤非常奇怪,他猜不出支那机群到底是什么用意,可能是自己舰队的防空火网太密集了,支那战斗机不敢俯冲攻击,可不是吗,从佐藤的角度看上去,天空已经被高射炮弹炸出的烟团,布成一层厚厚的烟云,这叫怎么回事儿?
猫抓耗子似的,佐藤的太阳穴,又开始剧烈的疼起来,而且,疼的一跳一跳,好像是血管要爆裂前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