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敦江地区上空,那一场在落日余晖下,显得格外绚烂的空战,结果与日军最高指挥官伊藤严三郎大将,预料的差不多,甚至还要惨得多,日军轰炸机群,连带一个战斗机大队,全军覆没,都成了饮敦江上空,燃烧的火鸡。
没有受到一点儿威胁,狂妄的几乎要用机翼,来横扫英国人的日本东南亚派遣军航空兵部队,轰炸机战队,在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遭到突如其来的英军一百余架战斗机的突然攻击,对于英军步兵来说,是一场无法制止的恶梦的日军轰炸机,在英国人的战斗机面前,顷刻间,变换为被猎杀的角色。
角色转换的如此之快,让日军飞行员几乎没有心理准备,一架架肚子大、身体笨拙的轰炸机,就成为英军战斗机的活靶子,不是凌空炸成一朵乌黑的烟团,就是哀鸣着,拖着滚滚浓烟,一头栽到地面上,腾起一股夹杂着黑烟和烈火的烟柱。
日军战斗机飞行员,充分的发挥了武士道精神,一个大队二十余架战斗机,大无畏的冲向英军战斗机群,企图为轰炸机撤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英军飞行员也不是傻子,没有全部与日军战斗机缠斗,而是分出一倍以上的战斗机,二打一,充分发扬了英国人见便宜就上,看危险就跑的优良传统。
落日余晖下的一场空战,以英军大获全胜而告终,日本人留下了八十余架轰炸机,二十多架战斗机,英国人付出了十多架战斗机被击落的代价,天空成了英国人的了,饱受日本人飞机轰炸欺凌的英缅军士兵,一阵欢呼。
当时,士气大振,在几个阻击地段,竟然向日军发起了反突击,干掉了日军飞机的英军飞行员,转而对日军步兵,发起了猛烈攻击,跟随而来的二十多架英军轰炸机,把一枚枚重磅炸弹,丢在日军的坦克群里,丢在日军密集的攻击队形之中。
险些落到伊藤司令官脑袋上的炸弹,就是没有了丝毫威胁的英军轰炸机的杰作,现在,轮到日本人挨炸了,英军机群的的英勇行动,挽救了面临绝境的英缅军士兵,借助炸弹和机枪子弹的威力,竟然鼓起余勇,在整条战线上,将日军击退五公里,为自己渡江,挤出了一块空间。
弗朗西斯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绝境逢生不过如此吧,去探路的英军小分队,也带回了好消息,在距离主战场下游十几公里的地方,江水不过没腰深,可以徒步泅渡,只是,江面拓宽到一千八百多米,这不是问题,只要能让没有船的士兵过江,再宽的江面,也不是障碍。
好消息接踵而来,弗朗西斯有一种在梦境之中的感觉,他命令不担任阻击的部队,立即在指定地点涉水渡江,英军潮水一般,涌向渡江地点,在飞机的掩护下,这部分英军部队,没有受到日军的继续攻击,罕见的自听见枪炮声,却没有炮弹落在身边的环境下,开始了梦幻般的北撤渡江。
一千多米的江面上,顿时挤满了急于撤退的英缅军士兵,经过饮敦江边,一天的血战,英国人伤亡了几万人,剩下的部队,不过十余万人左右,这是弗朗西斯总参谋长,能为亚历山大司令官保留的最后一点儿骨血了,他已经尽力。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英军集群,竭尽所能的为逃命的步兵,提供空中掩护,各种子弹和炸弹,不要钱似的,倾泻在日军阵地上,打得日军阵地烟火四起,硝烟弥漫,到底还是遏制住了日军的疯狂攻击势头。
倘若跑到印度的,英国东南亚驻军空军司令官杰弗里。豪中将,不在存在那么一点儿活思想,这次,英国人在饮敦江边,保存下来的十几万人,能全部安全的撤到密支那,光是用飞机,就能把日本人炸的几个小时也缓不过劲儿来,可是,杰弗里。豪中将,对于派出全部战机,到饮敦江空域,掩护步兵撤退这件事,心有疑虑。
他可清楚日本人在东南亚一带,空中力量的雄厚程度,要超过自己几倍以上,饮敦江边的激战日本人有飞机参加,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尽管国内的空军部,还有那个讨厌的亚历山大,都来了命令,让东南亚空军,出动全部飞机参战。
杰弗里。豪中将,还是留了一手,只派出了一半的战斗机,两个大队的轰炸机,去执行这个救命的任务,中将自己心里的算盘,打得贼精,战斗机速度快,如果遇到饮敦江空域,有大批的日军战斗机群存在,就算撤退也灵便。
要是派出大批轰炸机,那就等于是给日本人送去活靶子,聪明的中将阁下,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儿,如果日军战斗机很少,那就等于是捡了个大便宜,一百多架飞机的阵势,也说得过去,各方面也能有个交代,里子、面子都有了。
就是杰弗里。豪中将,这种自私而又自作聪明的打算,才让英国人这次饮敦江撤退,出现了新的变数,付出了不应该付出的代价。
如果英国空军,出动的大多数都是轰炸机,尽管伊藤歼敌心切,也不会不顾伤亡,强行命令部队保持攻击的态势,要是在饮敦江边,被英国人的飞机,打得自己元气大伤,还拿什么去与唐秋离的独立师作战,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做法,精明如伊藤,不会这样做。
一百多架战斗机,空战可以尽显身手,占尽上风,可对付地面的步兵,就不如倾泻重磅炸弹的轰炸机了,何况,日军部队,不像英国人那样,是疲于逃命,丢掉了全部的重武器不算,就连轻重机枪也没留下多少,根本谈不上防空。
日军部队却不同,始终保持着进攻的态势,士气正旺,建制完整,不用总司令部下达命令,各部队就自行展开对空射击,无数挺轻重机枪,对着天空上,扫射的英军战斗机,喷出道道火舌,这样一来,英军战斗机被迫拉升高度,射击的精度,立即降将,对日军部队的威胁,也减少了许多。
所以,尽管一百多架英军飞机,显得很热闹,场面也壮观,可对日军的实际杀伤效果,还不如那二十多轰炸机来得效果明显,一枚重磅炸弹投下去,准能要了几十个日军士兵的性命,也没有把日军打的死伤遍地,只不过是暂时遏制了日军的攻击势头而已。
伊藤在卫士的保护下,撤到了安全的地方,从最初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之后,第一句话,就问到:“英军现在有什么动作?”
小泉参谋长赶紧回答道:“总司令官阁下,英国人除了一次大规模反击之外,现在正在飞机的掩护下,在下游十余公里处,涉水渡江,我们正面阻击的英军,火力明显减弱,应该也是往渡口撤退,根据前沿观察的报告,英军都集中在这唯一可以徒步涉水的地点上。”
伊藤忽然露出一阵狞笑,抬头看看,已经暮色迷茫的天空,自言自语到,“英国人的飞机,只是对我的前沿攻击部队,产生了一定的威胁,天黑下来,英国人的飞机,也应该返航了,那好,就让英国人记住这个夜晚吧!”
伊藤猛地抬头,大声命令道:“攻击部队,保持攻击势头不变,吸引这部分英军在原地不动,所有的炮兵部队,立即赶往下游英军渡江地点,重炮旅团,修正炮击目标,我要在黑夜真正来临之前,让英国人的鲜血,染红饮敦江水,哼,以为有了飞机的掩护,就能逃脱被歼灭的命运吗?太天真了!命令炮兵,打出所有的炮弹!”
弗朗西斯跟随第一批部队,涉过齐腰深的江水,终于踏上咫尺天涯的饮敦江北岸,一阵踏实的感觉,骤然袭上心头,长叹一声,回望留下三十余万士兵性命的南方,看看在江水里紧张跋涉的士兵,南岸还是枪炮声隆隆的交战区域,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这时,渡过饮敦江的英军士兵,已经达到了两万余人,其余的部队,大部留在渡河地点,一部分在江水里前行,夕阳敛去最后一抹光彩,倾泻完炸弹和子弹,挽救了十几万同胞性命的英军机群,带着胜利的喜悦,得意洋洋的返航了,准备回去请功领赏,大肆吹嘘一番。
弗朗西斯庄重的向着天空,逐渐远去的机群,敬了一个军礼,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手还没有放下,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呼啸声,迷蒙的暮色之中,肉眼可见的天空上,划过无数道火流星,随即,才是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传来。
火流星一头栽进饮敦江的江水里,激起冲天的水柱,近而,更多的炮弹落下来,把江面炸成一堵夹杂着血红色,和残肢断臂的水墙,冲天的水柱,瞬间淹没了渡江的英缅军士兵,非但如此,炮弹还在饮敦江北岸,炸出一片火海。
伊藤把所有的炮兵,都集中在这个渡口上,近千门各种口径的火炮,不断的倾吐着金属弹丸,完全是一副把英国人留在这里的打法,致命而疯狂,带着一股杀戮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