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支付一一点活命钱吧。见电梯停在上面不下来,他赶紧从消防楼梯上扑下去。扑到楼下,他象赛跑似地追出去,在下面的场院上找了一圈,却不见了张志冲的影子。
他说年底就年底吧,每逢这种时候,向志荣总是退一步想。到年底还有一个多月,他就勒紧裈腰带,一天天地捱着苦日子等。在度日如年的等待中,一年一岁的春节又要到了。
今年,他比往年更加着急。到阴历十二月初十,他就再也等不住,开始往张志冲的公司里跑。可是没想到,年底来他公司要钱的人多得要排队,张志冲一直躲在外面不进来,要见他一次面相当困难。要是打电话约他,就更见不到他。但再难也要见他。向志荣就天天去候,去等,一直到阴历廿六,才好容易见到了张志冲。
“张总,找你好难啊。”向志荣象见到救星一样,不顾一切地走进他的办公室,“我已经跑了十多次了,今天,你就帮我解决了吧。”
办公室里围着一大群人,都是来要钱的。张志冲还是只顾忙自己的,不理睬他。他只得站在旁边耐心地等。
等了一个多小时,张志冲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才走上去,急切地说:“张总,现在,该轮到我了?”张志冲眯眼瞧着他:“你什么事?”
向志荣不提那几个工程的中介费了,知道提也白提。虽然他打听到,他介绍的其它两个工程也已经开工,他已经拿到了钱,也赚了钱,但中介费毕竟没有工资报酬那么名正言顺,理直气壮,他就先拣理直气壮的说:“你先把新友公司的报酬,结给我吧。”
张志冲侧过头想了想,然后转回来,看着他说:“那里的事,你到那里去处理吧。”向志荣着急地说:“没有你的同意,他们怎么处理?”
张志冲不耐烦了:“你烦不烦啊?叫你去,你就去。”
向志荣只好站起来,边往外走,边对他说:“张总,那就谢谢你,给冷兴华和老洪他们打个电话,交待一下。”
终于要结到钱了,向志荣心里松了一口气,满怀希望地乘车往郊区赶。他坐在车上喜孜孜地想,他们要是全部结给我,四万一,那我就可以把二哥的高利贷还了,然后……不要想得太好了,不要说全给,先给我一半,这个新年,我就好过了。先还那笔高利贷,剩下来的,给女儿一千元扶养费,再给她买一套新衣服,买些新书,今年要给娘买好一些的补品,再给她三百元钱…….向志荣越想越高兴,越想越甜美,转了三辆车,坐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奉贤县城。
要接近新友公司门面时,向志荣激动起来,心提到了嗓子口,他实在太迫切了。转过一个街角,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门面,先看到上面红色的公司招牌,还是那样鲜红醒目。但目光往下一移,他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脚底。
下面的卷帘门关上了。他扑过去,拼命用拳头擂着卷帘门喊:“开门,我要来结账。”但卷帘门只是空洞地“嘭嘭”响着,冷冰冰地抖动着,一声不吭。
向志荣在门前呆了一会,就拿出手机,先打冷兴华的电话:“喂,冷兴华吗?你们怎么关门了?”
冷兴华说:“我们,放假了,昨天,刚放。”他就又打张志冲的手机,通了,却打死也不接。
“张志冲,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啊。”向志荣在心里无助地喊着,你真要把一个老实人欺负死吗……他在这个自己奋斗过成功过风光过的卷帘门前,凄凉地站了一会,就慢慢往回走,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要不到钱,这个年怎么过啊?
乘车赶回市区,天已经黑了。
向志荣气呼呼地走到虹桥路,走上那幢写字楼的四楼,心怦怦急跳起来,他愤怒地想,要是他再不给,我就跟他拼了。
可他一出电梯,就傻眼了。公司大门也已紧闭,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外面用一条大铁链在门把手上绕了好几圈,严严实实地锁死了。
整个楼面上,死一般寂静。
向志荣颤抖地伸出手,抓着冰冷的铁链,敲打着冰冷的玻璃门,看着里面豪华的陈设,愤怒地喊起来:“张志冲,你这个强盗,还我钱啊,我也要活命哪,我也有老娘,也有女儿啊……人怎么都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呢?谁来救救我啊……”
他喊了一会,才慢慢走下楼来。保安疑惑地看着他:“你是找四楼的吧?”他点点头。保安说:“四楼的公司,今天下午刚放假。”
向志荣呆呆地走出去,站在马路边,茫然四顾。张志冲啊,你为什么这么歹毒?你不能这样欺负一个身无分文的弱者啊!
他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看着来去匆匆忙着过年的行人,心里痛苦地呼喊,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你这就是在屠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穷人啊。我对你是多么忠诚,为你是多么卖力,你怎么就一点良心也没有呢?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真想一头撞死在那辆经过的车子上,以此来表示对黑心人的强烈抗议。可是他犹豫了一会,又想,你死了,黑心人就变好了吗?不可能!你不能死,你应该去法院告他,你要振足起来,富裕起来,强大起来,然后去跟这些捣浆糊的黑心人进行斗争!
从公交车上下来,向志荣就熟门熟路地朝新荣装潢公司走去。事隔二三年之后,他再次来到这个他曾经奋斗过,风光过,也被人坑害过的公司,心里充满了感慨。
他永远也忘不了这段痛苦的经历,发誓要坚决打败黑道式的总裁刘学贵,夺回本访属于他的财产和爱情。
可是,他现在还不是刘学贵的对手,所以他必须继续卧薪尝胆,在刘学贵的公司里潜伏下去,一边偷偷壮大自己,一边做好间谍工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