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向志荣正在市区谈一个家装业务,谈好刚出来,正准备往回返,他的手机响了。他拔出手机一看,是刘学贵的号码。自从冷兴华来了后,刘学贵就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现在突然给他打来电话,他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他激动地按了OK,礼貌地说:“刘总,你好。”
谁知刘学贵不跟他说你好,而是以斩钉截铁的声音,开门见山地说:“向志荣,以后,你不要再去上班了。”
“为什么?”向志荣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打懵了,一时来不及反映过来,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刘学贵说:“他们能*作了,你就不要再去了。”
“啊?我们是订了协议的。”向志荣这才急起来,大声说,“那我的报酬呢?喂,喂……”
刘学贵“啪”地一声合了手机。向志荣连忙追打过去,刘学贵再也不接了。就这样,刘学贵只轻轻的一句话,就把他的饭碗砸碎了。他千辛万苦培养的一个子女,自己会走路了,就把他一脚踢开了。
向志荣悲哀地站在一条热闹的马路边,不知往何处走。本来办好事,他是想乘车回公司去的,现在刘学贵轻描淡写地说,他们能搞了,你不要再去了。
他们是谁?当然是他的皇亲国戚和新培养的业务人员。原来这一年,他让我留在公司里搞,就是为了让我带他们走路?而跟我订那份协议,就是为了把我稳住,将我的积极性哄骗出来啊!只一眨眼工夫,向志荣就没了单位。
他又没地方可去了,只能回市区的小租屋来。回就回吧,向志荣气愤地想,只要他按协议,把应该给我的报酬结给我,不去就不去了。在那里也是活受罪,其实,我也早就不想这样生不如死地在那里熬肉了。
只是一直想着要遵守协议,不能违约,想着要拿到协议上说的报酬和奖金,才忍辱负重地呆在那里的。他已经接到了一百八十多万的家装业务,还有一个月,正好满一年,再努把力,就能达到二百万的标的了。达到二百万,他就能奖到一辆十万元价值的轿车了。
没想到他的梦还没醒来,刘学贵就英明果断地采取了措施。这个电话打得多么及时啊,一个电话至少省了他十万元钱。
算了,向志荣又退一步想,你提前违约,不满一年就将我回掉了,还不是想赖我的奖励吗?赖了就赖了,但百分之三的业务提成,你总得结给我吧?
于是,第二天上午,向志荣理直气壮地来到刘学贵的办公室。
在虹桥路一幢高档写字楼的四楼,刘学贵整整租了半个层面,装潢得非常豪华。一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铜字司牌,里面有十多间大小不一的办公室。银灰色的地毯,高档的办公设备,富丽堂皇的吊顶灯饰,再加上凝重肃穆的气氛,让人一走进去,就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话。
这豪华的办公室和严肃的办公氛围,跟刘学贵的性格是吻合的。他虽然没来过他的这个新办公室,但他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刘学贵来到上海滩,从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起家,短短几年时间,就变成了一个有几千万资产的富豪。他发家的秘密无非是用公家的钱,送个人的情;借集体的船,装私人的米;过他人的桥,走自己的路;吃别人的血,肥自己的肉……
是的,不这样做,他一个外地人,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一下子就能从一个办事员,摇身一变成了主任?怎么只一天工夫,就多了一个属于他的家庭装潢公司?怎么转眼间,就有了这么多的资产?怎么只几年间,就在上海买了四辆车子,五套房子呢?
里面好几个员工,向志荣都认识。但他走进去,许多人都视而不见,只顾忙自己的活,也有个别人冲他点了点头。
小茅对他最友好,因为他们一起跑过几次工程,近距离接触过,比较了解他,同情他,所以这会儿,他淡淡地对他说:“刘总不在。”
向志荣说:“那我等他吧。”说着,就在会议室里坐下来等。
谁也不敢跟他来说话。刘学贵在公司内部实行的是高压政策,虽然他请的都是老家人,有的还是亲戚,但他动辄就叫骂,不听话就开除,弄得员工们见了他的影子都怕。只要他在,员工们就不敢大口喘气,大声说话。
等了两个多小时,刘学贵才从外面回来。等他忙完了,向志荣才平静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不卑不亢地走进去,在他面前的圈椅上坐下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刘总,你好忙啊。”
刘学贵在桌上忙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事?”那种神情,好象是第一次看到他。
向志荣诚恳地说:“刘总,你叫我不要去上班了,可以,不去就不去,但我的报酬,你得结给我,是吧?”
“什么报酬?”刘学贵猛地抬起头盯着他,似乎他根本就没跟他订过协议。
向志荣激动起来,声音稍微提高了点:“暂时不说我给你介绍的那几个工程的中介费,就说新友公司的报酬和奖金吧。这可是我们订了合同的,奖金就算了,没满二百万嘛。但百分之三的报酬,你应该结给我。到账资金就算一百八十万吧,一三是三,三八廿四,总共五万四千元,我平时拿了一万三千元钱,还有四万一千元多钱。”
“四万个你头?”刘学贵没等他说完,就高声叫骂起来,“你把公司搞得一塌糊涂,还有脸来要报酬?”
“刘总,你怎么这样说话?”向志荣争辩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没来的时候,我搞得多好?你接管后,我还是忠心耿耿,拼命努力,可你后来派了自己人来,把我架空,又让老黄来混水摸鱼,不是我把公司搞成这样的,而是你们搞坏的。”
“不要说了。”刘学贵霸道地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