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局长,那就好,那就不会有问题的。”张林凤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亮光,“那我走了。”说着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苏英杰从她的神情中,感到到今晚跟吴祖文的会面肯定不会轻松,甚至还会闹得很不愉快。他急着要跟我见面,是想阻止我说出去。那我到底要不要说出去呢?手机里的录音要不要交上去?
当然要交!苏英杰在心里坚定地对自己说,那么什么时候去交呢?看今晚吴祖文的态度再说。要是他肯去自首,那我就不用交了。交了,他就不属自首,就要罪加一等。
吴祖文肯自首吗?看来不会,肯的话,他也就不会摆鸿门宴了。看来今晚,我跟他会一场交锋。他会不会做出不雅之举?应该不会。他还不知道我录了张林凤的话,所以不可能有所准备的。
要不要叫小薇一起去?苏英杰真想让自己的高参一起去,以应付可能出现的意外局面。可吴祖文强调要单独跟我见面,肯定是有用意的。还是不要让她去的好。不用怕,怕他做什么?是他犯了罪,又不是我犯罪。今晚我就辖出去了,要好好劝一劝他,不管有没有效果,我必须最后一次尽到一个做校友的责任。
这样决定以后,他就坦然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到下午四点多钟,他才给小薇打了一个电话:“今晚,吴祖文要单独请我吃饭,可能要晚回来一些,你自己吃吧,没事,就早点休息,不要等我。”
小薇有些不放心地说:“他要单独请你吃饭?为什么?”
苏英杰说:“可能是让我不要说出来去吧。”
小薇叮嘱说:“你要小心。我估计,很可能是张林凤把你说的话告诉了他。”
真是料事如神啊。苏英杰心里不得不佩服她:“是,她已经反悔了。但她说,没有把我说的话告诉他。”
“怎么样?被我猜到了吧?”小薇提醒他说,“不一定的,她是不敢在你面前承认。她反悔,就说明她已经被吴祖文说服了。被吴祖文说服,就完全有可能把你说的话告诉了他。也许她不是有意坏你,但结果是一样的,所以你得格外当心。吴祖文这个人很鬼,也是一个无赖,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的。你不能跟他硬拼,要讲究策略,知道吗?只有跟他斗智斗勇,才能战胜他。在场面上,你不要太冲动,啊。”
苏英杰说:“我知道了。”
小薇还是不放心地叮嘱说:“你到了那里,看情况不妙,就打电话给我,我赶过来帮你。”
苏英杰说:“不会的,你不要想得太复杂。”
小薇埋怨说:“你又麻痹大意了。刘帮赴鸿门宴,开始也很大意,后来幸亏他带了人,否则就危险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你今晚一个人去行吗?要不要我一起去?”
“不要。”苏英杰有些不耐烦了,“放心吧,没事的。我挂了,啊。”
苏英杰挂了电话,又埋头做了一会案头工作,等到五点半,才给吴祖文打电话:“吴祖文,你在哪里?哦,你已经到了,好好,那我马上过来。”
他关了门,下楼开了车向鸿运酒楼驶去。城市里开始闪起灯火,下班的车族人群在街道上奔流。不到二十分钟,苏英杰就开到了鸿运酒楼。
他停好车,出来走进这个高档豪华的大酒店,按照吴祖文发给他的短信,问门口一个漂亮挑的迎宾小姐:“桃花厅在哪里?”
小姐声音甜美地说:“你跟我来。”就扭着纤细的腰肢,领他上到二楼,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来到桃花厅。包房的门虚掩着,从门里能看到半个包房。包房小巧精致,四壁是温暖的软包,镶嵌在花色的装饰板里。仿红木的餐桌椅,使整个包房显得古色古香,十分雅致。
苏英杰走进去,吴祖文连忙热情地站起来:“来来,苏英杰,坐这边。今晚,我们两个校友,好好叙叙旧,啊。只我们两个人,说话方便,无所不谈。”
苏英杰见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放松起来,脸上现出真诚的笑容:“吴祖文,我们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吴祖文也豪爽起来:“上次是你请我,这次是我请你,有来无往非礼也,对不对?来,苏英杰,你点菜。今晚你就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只管点,我们两个校友来它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苏英杰说:“还是适量的好,我们都要开车的。”
吴祖文说:“好好,那我们两人就来一瓶五粮液吧。”
苏英杰阻止说:“一人喝两瓶啤酒就行了,不要浪费。”
吴祖文说:“都是喝在我们自己肚子里的,浪费什么?”
两人表面上十分客气,互相推让着点完菜和酒,就开始喝起来。吴祖文敬了一杯酒后,站起来去把包房的门关了,还是先打着哈哈,套着近乎,拉着家常。他还极力回忆着在大学里的一些情况,然后说着母校里互相有记忆的一些人和事,以拉近两人的距离:“苏英杰,在大学里的时候,我对你们电子系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是有些颓顶的矮个子教授,据说是软件开发上的行家,他叫什么?”
苏英杰回忆着说:“是不是荣柏青教授?”
吴祖文高兴地说:“对对,就是他,他教过你们没有?”
苏英杰说:“教过一个学期。他确实是个既有理论又有实践的软件专家,我们都对他很崇拜。”
吴祖文说:“我跟荣教授还有过一段交往。在大学里的时候,我是学校文星诗社的负责人,没想到荣教授居然也是一个诗人。一次我们组织了一次全校诗歌朗诵比赛,他也报各参加了。他是学校唯一一个参加比赛的教师,尽管诗写得很一般,朗诵也并不出彩,但最后我给评委们提议,给了他一个特等奖。为此事,他后来还给我道过谢呢。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学校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