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搂着其他女孩子,不知道为何,我的心痛得仿佛要死掉。
妖娆和妩媚的女人,那样的女人,他是真的喜欢吗?
如果我成了那样的女人,他会喜欢上我吗?
我没有答案...
冯程程仰起头,却忍不住喉咙发酸,那时候,正是他最愤世嫉俗的时候,加上年少轻狂,他几乎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看到她怯懦紧张的表情,那些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就这样吐了出来,他不知道,那一天,他将一颗少女怀春的心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X月X日
他和林菲那一场举世瞩目的订婚宴,我也去参加了。
今天,他丰神俊朗的模样很迷人,虽然伴在他身侧的人不是我,可是,看到他得到幸福,我也已心满意足。
我躲在角落里看着他微笑着对所有人的敬酒来者不拒,我想,他一定很开心吧。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确实很漂亮。
看到他们幸福依偎在一起的模样,我的心里怅然若失。
礼成之后,我打算偷偷离开的时候,却看到新娘子提着裙摆急匆匆地往我这边的方向走来,我怕被她发现,便躲在一棵柱子后面。
令我惊愕的是,我却偷偷看到她跟另外一个蓝眼男子拥抱,甚至亲吻...
我愕然,心里也有些恼怒,她怎么能够这样,她到底喜欢的是谁?
第一次,我发现,爱情令人很迷茫...
冯程程快速地将所有的内容浏览了一遍,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只有几行潦草的字句,却道出了她所有的心声。
X月X日
不曾想过要真正得到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生命不再有遗憾。
我是真的喜欢他啊,16岁那一年的惊鸿一瞥,16岁那一年的怦然心动,16岁那一年他嘴边的那一抹泪水过后的轻狂笑容...
只是,我忘了,强扭的瓜不甜,我的爱注定得不到任何祝福。
是伤害,是幸福,我只有全然接受。
我想,我和他,就像此岸与彼岸,就算能够在一起,也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冯程程就算是个火沆,我也心甘情愿跳进这个火坑。
因为,爱,早就不能停止...
如果,离开是为了成全,那么,我只有离开...
看完了日记本,冯程程的脸色早已染上了浓浓的慌乱,他抬起眸子看向阮乔,"她...她..."
阮乔冷哼一声,意有所指地问道:"难道你从来都不奇怪她为什么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么?"
冯程程大愕,眼神瞠大,"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她才..."
阮乔冷哼一声,却不愿意多说,"现在要紧的是,先找到她,她的病..."
阮乔的话说到这儿,两个男人都沉默了。
冯程程回过神来,赶紧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大钱,你帮我查一下阮维维有没有出入境记录,另外,让你的人马帮我查一下她的下落。"
她失明了,心又受了伤,会去哪儿?
打完这个电话,冯程程开着车子以疯狂的速度飙回家,他翻箱倒柜的寻找着,终于在衣橱底下找到了她的画本。
可他没想到的是,跟那幅画本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条领带。
这是一条深蓝色的带圆形暗纹的领带,领带里面附着一张纸条——都说女人送男人领带是为了拴住男人的心,可是,他的心,真的属于我么?
因为不确定,所以,这条领带,她终究是没有送出去么?
冯程程跌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人重重捶了一下,好疼好疼。
那个傻丫头,为什么所有的事都埋在心里?
为什么不对他说明?
他翻开那本画本,不同于在日记本的模糊画像,这些画里面的轮廓异常的清晰,每一张都是他。
当他翻到她十年前帮他画的那一张画时,猛然间才想通,为什么她总是画一个男人的背影。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在她记忆中,他一直是那个还未发胖前的他。
而他以前还数次为这些画像发怒过,他忘了,曾经,他也是一个瘦子,并不是胖子。
她的眼中,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
所有的不堪都是他自己捏造出来,臆想出来的假想敌。
而他因为妒忌,曾经对她做了那么多错事。
每一件回想起来,他就想自己结果了自己。
正如阮乔所说,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他将那个美丽纯真的女子,逼走了...
上流社会又有了最新的饭后话题,继冯程程'瘦身';成功后,又传言他为一个女人失魂落魄的消息,听说他因为找不到那个女人而整天醉生梦死...
林湘湘听着这些名门小姐们热烈的讨论,眼眸一闪,突然起身离去。
片刻后,她一把推开漫步云端某包厢的大门,首先窜入鼻尖的是浓烈的酒味,一个俊美却憔悴的男人瘫在沙发上,整张脸都涨红了。
男人听到高跟鞋的声响,努力地睁开眼眸,口齿打结道:"你是谁?"
林湘湘语气一滞,看着他颓废的模样,一把揪起他衣领,在他耳边大吼着,"冯程程,你给我起来...你不是说过,女人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吗?既然是这样,你给我振作起来!"
冯程程一把推开她,喝多了的他虽然力气不如清醒时那么大,但对付林湘湘这样的弱女子,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他舔了舔嘴唇,又拿起酒瓶子灌了一大口酒,喃喃自语道:"她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
三个月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国内外都没有她的出入境记录,考虑到她失明,他们就连各类大大小小的医院也找了,而她,却像消失在人海...彻底不见了...
林湘湘气结不已,倒了一杯水洒到他头上,"她不见了,那就换一个..."
冷意让冯程程打了一个激灵,他抹掉脸上的水珠,语气黯然道:"换?一个人的心能换么?"
林湘湘闻言,身体猛地一震,突然,她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
一秒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男人任女人在他唇上探索,最后,女人颓然地松开了唇,身体跌坐在沙发上。
她瞠大了眸子,哭喊着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他对她的吻完全没有回应,冰凉,没有温度。
冯程程走到她身边,只是淡淡道:"如果我跟你有可能,你又何须这个?"他摘下她发丝上的红色蝴蝶结。
林湘湘猛然一震,想起,阮维维身上从来没有任何特别的装饰,可他总能一眼就看出她,而自己追在他后面三年,他却始终认不出她。
他认出的,始终是这个蝴蝶结,而已。
这个发现,比直接说不喜欢她,还令人无法接受。
她恍惚着起身,转过身的她,忍不住泪流满面,临出门前,她仰起头缓缓地出声道:"我的一个朋友刚从云南旅游回来,听说她在丽江曾经看到过一个盲人女孩在大街上帮人画画,她说女孩有着一头黑而亮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她..."
冯程程闻言,猛然一震,霍的一声站起来,像风一样越过她跑了出去。
林湘湘黯下眼神,那个女人,对他而言,终是不同的。
她是该放手了啊!
拾掇好心情,不料,一抬起头,又看到冯程程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他出奇不意地拥抱了她,将温暖的唇印在她额头上,哑着嗓音道:"谢谢你,湘湘..."
林湘湘双眸猛然间瞠大,看着那个一点一点离他远去的男子,心里,有什么坚持了很久的东西,悄然落下。
这一刻,彻底明白,他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上她,因为,恋人,不会将吻印在那个地方...
唇与心的位置太近,不适合自己...
林湘湘刚才那一杯冷水算是彻底将冯程程给浇醒了,路上,他想起那一天阮乔意有所指的话,他开着车便先去了一趟关小刀那儿。
听完冯程程的描述,关小刀凝神想了好一会这才开口道:"其实我早就在怀疑,她应该患的病在医学上的学名上称为'解离症(Dissociative—Disorders)';,也即是现在人常说的人格分裂,它的主要特征是患者将引起他内在心里痛苦的意识活动或记忆,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开来以保护自己,但也因此丧失其自我(Identity)的整体性。"
冯程程一愣,虽然心里已隐隐约约有答案,但是听到关小刀的诊断还是很惊讶,他用眼神示意关小刀继续往下说。
"一般来说,在任何特定的时间阶段,内陆诸意识层的只有一种身份,称为主体人格。此时所有的情感、思想和言行都按照主体人格的方式活动,不显出另一身份的痕迹。不定期一段时候,通常是在受到精神刺激之后,可突然转变为另一完全不同的身份,一切情感、思想和言行按照后继人格的方式行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