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章 皇后,薨!
——以下正文——
距离开宝寺大概两里路,有一座巨大府宅,门口大开,正对着开宝寺塔。
花园深处有着一处小佛庙,隐藏着在郁郁葱葱的柳树之中,里面出来一个大马脸,三鬓长须,手中捏着一串白玉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爹,我的婚事怎么办?”
“聒噪!”马脸之人瞪着眼珠子,前者立马不敢言说,等马脸之人走出柳树林之外。
“爹,皇上是不是故意的,还是皇后反悔了,爹你这次进宫可好好跟圣上说一番啊!儿子要是娶了延庆公主,咱家可就和皇上搭上亲,说不定这次北伐,皇上看在我的份上,把兵权又还回来的!”
马脸之人一听顿时大怒,一脚踹在石宝吉的小腿肚子上。石宝吉个头较之他爹是要高一个个子,人长得十分白皙。
“哎呦,爹!”
“混账东西,当初老子把兵权交出去,那是老子多年征战身心疲惫,体力不支,不想叨扰圣上了。”
石宝吉心头一阵冷笑,对他老子的这番话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哭丧着脸:“现在开封城里都在看咱家的笑话,还说你儿子我身下有隐疾,现在矾楼的歌姬都把咱家编成了小曲、、”
石守信,当年开国元勋,翊戴之臣,宋太祖宋宪宗赵端成兵变晚上,石守信正是留京殿前司最高长官,当晚与城外的宋太祖里应外合,攻占了京城,从而颠覆了后周政权,拥戴赵端成为王。
随后尾随太祖征战四方,待尘埃落定,局势稳当。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前,石王主动上交了兵权,深得太祖心思。
“对了爹,听说高怀德那小子在霸州城外打了大仗,听说不日就会攻进城去。”
石守信眉头一皱,近几年他一直在家中养病,时常去开宝石听禅,对打仗的事,他都忌之不谈。“你小子听谁说的?”
“嘿嘿,爹你管我呢?听说是前几日来的军报,自从开春以来,本以为是河东路坐镇的曹老爷子最先开花,没想到竟然是高怀德最先摘了桃子,我还听说呢、、、”石宝吉顿了顿,看着老爷子吃瘪的神情,他心头得意直笑。
石守信当及是一巴掌轮了上去。“龟孙子,有屁快放!”
打着石宝吉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
“爹,哎呦哇,我的骨头,我的骨头、、完了完了、、”
石守信迈着八字步,威猛不可阻挡,这位征战多年的老家伙全身犹如气球膨胀一般,双目释放层层杀气!
石宝吉见着自己老子发飙,下身差点尿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赶忙开溜。
过了半晌,从石王府门口咿咿呀呀出来一辆马车,待主人登了马车,便是一路朝皇城走去。
延福宫。
“兄弟你来了,自从去年谈定婚事,就没见过你,现如今兄弟做了悠哉悠哉的王爷,都不进宫看望朕啊!”
“要不是陛下圣德,哪里有臣现如今的颐养天年,哦对了,臣最近与开龙寺方丈听禅,方丈托在下特意进献一枚芙蓉宝玉,此玉外粉内红,可用于蓄元气,养精神,安神驱邪之用啊!”
孝惠贺皇后不为所动,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吟吟的模样。
石守信见着皇后并不是十分有兴致,反而隐晦地一笑。“皇后娘娘要是把此玉与一般玉器相比,可就大错特错了。”
“哦?石王说来听听,本宫倒是最喜欢听故事了。”
“这倒不是什么故事。”石守信双手托玉,上前走近孝惠贺皇后。“皇后娘娘请看玉中,这是何物?”
“哦?”皇后起了兴趣,待她将凤冠压低之时,仔细观察。而这时,她顿时难掩激动。“世上竟有如此奇物,这当真是珍宝啊!”
只见的那芙蓉玉中,隐隐约约见着一只火红色的大鸟,随着宝玉在阳光之下旋转,那大鸟双翅之上竟然折射五颜六色的彩带,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实在惊诧人眼啊!
石守信看着皇后眼中的神采,再看看自己敬奉的宝珠,心头一痛。“哎,早知道不拿这件珍宝出来的!”
“爱卿真是有心了,朕多日都没见得皇后露出笑颜,爱卿拿出一枚玉珠立马就、、真是折煞朕了!”
皇后拿着芙蓉凤凰宝玉,握在手掌好好把玩,模样十分满意,然而随即那笑意一敛,顷刻间冷若冰霜,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石王爷拿出宝玉献给本宫,难不成是怕本宫不把女儿嫁给宝吉?”
石守信一听,作势准备下跪。然而却是一把让太祖扶起。“守信,皇后开你玩笑的,奈何当真?”
太祖继续说道:“延庆那丫头,私自跑出城去,朕已经派人去抓那丫头回来了,守信放心,朕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等她回来以后,立马与宝吉成婚!”
君臣二人随即聊起了以往行军打仗之事,感慨颇多。宋太祖随即想起什么,说道:“守信,现如今我大宋与辽国彻底开战了,前几日,河北东路指挥使高将军领导保定军,信安军大破辽人于容城,文安,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哦,竟然这等好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随即石守信说道:“属下已经好长时间没接触兵戎,而且对北方战事部署,地理又没有深刻了解,臣不敢乱说,近日以来,臣觉得自身年老体虚,思维僵化,跟着开宝方丈学习理法念佛,胃口,身子骨才好些,臣想此番有曹老头坐镇,北方战事必胜!”
“哦?守信身子竟然不堪到这种地步?等会朕好好赏赐些东西你补补。”
“谢陛下。”
很快石守信便请了辞,待石王离去以后。
“李奭,石王是怎么过来的?”
“坐马车。”
“带了多少护卫?”
“一个也没带,石王爷还说自己老了,从新封丘门外十里路,竟然一个护卫都不带,他老人家心可真大啊!”
“多嘴!”
“圣上恕罪圣上恕罪!”
显然宋太祖心情不错,端起茶杯,将参汤一饮而尽。“皇后,今晚朕在延福宫过夜。”
“哦,我还以为陛下今晚会去紫宁宫或者慈元殿找我那王妹妹去呢。”
“额、、”
孝惠贺皇后揽着太祖的袖子,温润如玉。“陛下去慈远殿我倒是不吃味,不过臣妾还得告诫陛下,可少往紫宁殿那个小妖精那里跑!哦,对了,臣妾听闻陛下想把那小妖精封为贵妃?此事为何不找臣妾把关,这朝廷上的事臣妾不敢过问,可是这后宫的事,陛下还请不要插手、、嗯要插手,还得给臣妾商量!”
“什么小妖精?蕊心此人品行淑佳,温顺恬静,皇后多跟那丫头交流一番,便不会有此偏见。而且朕封蕊心贵妃,蕊心还誓死推辞,朕当真觉得此女还有几分男儿气!”
皇后一听这还得了。“偏见?陛下说臣妾偏见?她一个降国贱婢,臣妾在这后宫之中给她一隅已是开恩,陛下竟然这般维护这贱婢?哈哈”孝惠贺皇后胸口急速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太祖一听,皇后竟然把自己宠爱的女子称作贱婢,加上先前皇后在自己兄弟面前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不免的怒上加怒,扬手一挥!
“陛下!”只听得一声尖叫。
太祖定眼看去,却是皇后身后的金雀。
“怎地,皇后管着朕,你一个奴才是要翻天吗?啊?来人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拖出去斩了!”
“赵九重你敢?”贺氏捂着胸口气喘连连。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怕甚?”
“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噗——”一道血箭直喷太祖。
太祖脑门子一凉,摸了摸脸上的液体,红色的!
太祖再抬头看去,便见得眼前之人直挺挺朝后倒去,双颊惨白,下巴之下,满是血红。
“小贺!”太祖一声高呼。
“太医,太医,太医、、、”
三天以后。
宋宪宗,当今大宋皇上,蓬头垢面,面色憔悴,靠在孝惠贺皇后床边。
孝惠贺皇后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似有所动。金雀眼见,顿时直呼苍天保佑。
“陛下,皇后醒了!”
“哦,谢天谢地,小贺你没事吧?这群庸医,庸医!为何不跟朕说啊,你病情如此严重!”
“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早知道皇后的病情啊,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呵呵。”太祖在短暂的兴奋之后立马满脸狰狞,煞气腾腾!
“是我命令他们的,陛下不要怪罪他们、、陛下,臣妾只感觉心口像是灌注了铁水,要把臣妾给烧没了、、臣妾怕是、、要先去了。”
景德四年春末,孝惠贺皇后在延福宫坚持了几日之后,便是脖子一歪,便是去了。
然而这件事仅限于一些朝廷重臣知道,宋太祖选择秘不发丧,与此同时,文德殿。
“端成,你此番前去商郡,立马解决水寇之患,并马上将德昭,延庆,德芳带回来;其二,命令高怀德一鼓作气拿下霸州,命令曹斌全力配合;其三,皇后离去的消息全城封锁,违令者斩!”
“大哥,你要不回垂拱殿休息一下吧。”
“无妨,德林,还有太后那里,朕还得去看看。”说完正准备离去。
“启奏陛下,陛下留步,臣以为现在攻打霸州还为时尚早,其他两路军还没有消息,要不等曹斌和其他两路指挥使的军报再做打算也不迟!”说话之人是赵贤。
“爱卿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决!”说完大袖一回,太祖头也不回的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