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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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灵灵从沢田纲吉的床上醒来。
她一醒,听见沢田纲吉说:“你醒来了吗?”
谢灵灵抬眼一瞥,见沢田纲吉已经穿戴整齐。今天他并没有穿正装西服,而是在衬衫外套了一件灰色的针织衫,最外面披着浅薄的黑色外套。
与昨天相比,他今日明显气色好了许久。脸颊因低烧而引起的红晕也已消失不见,整个人呈现出肤白如玉,温文尔雅的状态。
青年微笑着看她,表情像穿透西西里岛棕榈树的无限阳光。
漂亮极了。
谢灵灵别开眼,她有点困倦,脑子糊里糊涂的,漫不经心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再度把头埋在被子里。
沢田纲吉因这难得的可举动而失笑:“可的小姐,起床啦。”
谢灵灵这次终于把头从被子里伸出去,她眨了眨眼睛:“那你帮我穿衣服,我不想动。”
因为昨天的事情,谢灵灵今天早上还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透过她没有穿文胸带的白皙肩膀,可以隐隐露出她在白色被子下若隐若现的胸。
“可是……”
他听到谢灵灵的要求,脸果然微微一红。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谢灵灵眯起眼睛,加重语气,陈述道:“帮我穿衣服,沢田纲吉。”
昨天仍在床下的衣服已经全被沢田纲吉整理完毕,放置在了床头柜上。但今天早上他一早醒来起床之后,已经叫人放进了洗衣机里。随后,女仆把新的衣物带了进来。
谢灵灵说的要求,沢田纲吉没有几次是不答应的。于是犹豫一会儿,他便踌躇害羞的点了头。
他如她所愿的掀开被子,谢灵灵雪白的全身如同火种,试图燃烧起青年巨大的火焰。
少女身材纤细,体态修长,她有一双漂亮的腿,脚踝处纤细和精致。
沢田把内裤套进了她的双腿之间,蕾丝的紫色内裤透薄,质感柔软,沿着她的大腿内壁一直向前滑动。
先前——向前——
直到那个最私密的地方。
沢田的心砰砰直跳。他轻轻的开口,喉咙颤抖的说:“灵灵,把腰提起来。”
谢灵灵勾起唇,欣赏沢田纲吉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脸红羞赧的样子,她怎么也看不腻。
“我懒得动。”她懒洋洋的说。“你帮我提起来不完了。”
蕾丝内裤在手中显得烫手,沢田纲吉低着头,终于妥协。他叹了一口气,呼吸轻轻的靠近她的腰肢。
温热细腻的肌肤触感像是上好的温玉,沢田小心翼翼的让的脊背靠在自己胸膛之上。她坐在他的腿上,沢田的头靠在她的脖颈之上,低头垂眸,仔仔细细的帮她穿内裤。
他的呼吸声吹拂在谢灵灵的脖子上,让她瘙痒得侧了侧头。
“穿好了……”沢田说。
“你硬了。”谢灵灵说。
谢灵灵感觉他的裤裆上有东西鼓了起来。
沢田有点不自在的别开眼,红晕烧到了耳边。“灵灵,现在是早上……”他说着,不自觉的离谢灵灵远了些。
“哦?”谢灵灵眯起眼睛说,“我可没说要做。”
她瘦弱的后背有非常漂亮的肩胛骨,肌肤雪白,毫无疤痕的痕迹。沢田纲吉无视了她说出来的挑逗的话,从床畔一边拿了一件文胸,然后沿着她的手臂,轻轻的给她戴好。
他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虽十分窘迫,却是无师自通。
随后,上衣,裙子,外套,袜子……鞋子。
终于最后一粒纽扣系上,谢灵灵穿戴完毕,沢田纲吉舒展了一口气,恢复了笑容,柔声说道:“好了,灵灵,该起床了。”
没想到谢灵灵深沉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她低低笑了笑,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啃着一口他的下巴。
“真的不做吗?”她轻轻磨砺她的下巴,然后沿着他吞咽的喉咙,一路往下,微微一笑。
“不……”沢田纲吉连忙抓住她的肩膀,“我们先吃饭好吗?”
“吃完饭之后呢。我可以做吗?”谢灵灵故意说。
“吃完饭……”没想到青年真的仔仔细细想了一下,红着脸,认真的回答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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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沢田纲吉简直把谢灵灵宠上了天。
这一点,好像在谢灵灵开了彭格列之后,一夜之间席卷在整个彭格列人员之中。
刚开始不知是那一位女仆通过掩着的门窗,看到沢田纲吉帮她深情款款的穿衣服,为她梳头发,甚至喂她吃饭的情景,随后这一位富有想象力和八卦力的思春期少女开始天花乱坠的开始同旁边的人说十代目对谢灵灵小姐有多么多么好balabalabala……
有女人的地方有八卦。
于是这件事情火速的传遍了整个彭格列,甚至还由此多了几个申请霸道总裁版本、虐恋情深求而不得版本、她要给她最好的版本、诸如此类。
这件事情,狱寺也是知道的。
他最近见到沢田纲吉的机会越来越少,少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经常是,他想要找个借口去见十代目,但,十代目身边的侍从便会面无表情的用官方腔调一遍又一遍的陈述说。
“不好意思,狱寺大人,boss跟谢灵灵小姐待在一起。”
“不好意思,狱寺大人,boss陪谢灵灵小姐出去逛街了。”
“不好意思,狱寺大人,boss在陪谢灵灵小姐吃饭。”
……
上帝仿佛都在百般阻挠。
这样,狱寺每每都错过跟十代目见面的机会。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酿下的恶果,仅仅是因为因为他自己一瞬间脑子进水把谢灵灵从日本带到了意大利来。
哪怕如今的沢田纲吉,已经身体痊愈,神采奕奕,可以轻松愉快的同旁人谈笑风生。
但狱寺隼人还是不高兴。
他有了危机感——
因为谢灵灵。
可偏偏,那个他厌恶到极点的女人同他的见面机会异常的多。特别是在沢田纲吉恢复健康投入了异常繁忙的工作之后,谢灵灵一直晃在他的视线之中。
比如说,今天沢田纲吉要去谈生意,谢灵灵从房间里下来,坐在巨大的彭格列餐厅之中,跟狱寺隼人一起吃饭。
餐厅里只有两个人。
女仆们把菜上齐,谢灵灵开始优雅的使用晚饭。她今日穿了一件宽松的红色长裙,艳丽十足,沢田纲吉把她养的很好,谢灵灵这几天越发水灵,短发有点变长了,到了脖子处,显得少女的轮廓多了几分柔和。
狱寺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说,自顾自的低头吃着饭。用刀叉切着牛排,瞧都没瞧谢灵灵一眼。
很好,这样保持下去。
他决定不和谢灵灵说任何一句话。
同时,他觉得算谢灵灵脸皮再厚,也不会在他如此明显抗拒的神色上自讨苦吃,死缠烂打的跟他搭话。
但——
他还是看轻谢灵灵。
“狱寺隼人,我们聊聊天吧。”谢灵灵根本没吃多少餐,仅仅象征性的吃了点蔬菜沙拉,托着下巴,饶有趣味的打量狱寺隼人那张黑如煤炭的臭脸。
“话说我最近一直在想呢……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谢灵灵说出了最近一直疑惑的问题。
狱寺隼人对她的讨厌,已经要溢出他那张脸,浸入灵魂之中去了。
刚开始,谢灵灵不以为意。但她在彭格列呆了几天,越发发现这个沢田纲吉的左右手,对她有某种特殊的、与生俱来的敌视和不满。
谢灵灵眯着眼,重复一遍,仔细打量狱寺的表情:“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
狱寺隼人表情没变。他把表情管理处理得无懈可击。
“无可奉告。”他冷冷说。
谢灵灵不生气,继续道:“是因为……你觉得我是个三心二意的人,配不上你的十代目吗?”
狱寺喝了一口葡萄酒,什么也没说。
他真是心烦。
上天怎么会,创造这样一个……女人。
“你确实是配不上十代目。”狱寺说,“能配上他的,应该是温柔贤惠的女人。诸如京子——而绝不是你,谢灵灵。”
“京子……?”谢灵灵轻轻重复一遍,她抬起眼,问道,“京子是谁?”
狱寺说:“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谁。你只要知道,她比你更适合十代目,更能给他幸福。”
“可是,沢田纲吉,喜欢的人可是我呀。”谢灵灵并没有因为“京子”这个名字而产生动摇。她恶劣的微笑,“无论我怎么欺骗他、践踏他,把他的自尊心挫骨扬灰的摔在地上,他都是对我无怨无悔,一如既往的像只可怜的狗一样,乞讨我对他的一点点的。一旦我稍微回应他一点,他会心满意足的加倍奉还给我。”
谢灵灵挑眉:“你亲的十代目,可是对我心驰神往、欲罢不能呢——”
“住嘴,谢灵灵!”狱寺隼人越听越怒,他重重的把酒杯置在了桌面上,绿色的眼眸泛着冷光,“不许再说下去。把你的臭嘴闭上,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恶心了。放|荡的女人!”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放|荡?”谢灵灵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看沢田纲吉的眼神……”
狱寺感觉脑神经有一根绷紧的线断了。
嘣——
“谢灵灵,你再说下去的话。我……”狱寺的声音渐低,空气中酝酿着一种危险的杀意。
“杀了你!”
银发青年的面目秀美,眼神却像凶狠武威的猛兽,仿佛要把纤细的少女吞入肚中。
比起让沢田纲吉伤心和讨厌,他更怕被沢田纲吉厌恶。
这是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属于自己的秘密。
不允许任何人窥视,也不允许任何人打破这个屏障。
狱寺隼人深呼一口气,他阖上眼睛,再睁开,目光锐利如刀:“谢灵灵,如果你继续说,你承担得了下一句的后果吗?”
“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呀。”谢灵灵想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玩味的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难道……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吗?”
狱寺隼人顿感有点狼狈。
恼羞成怒而又倍感凄凉。
他冷着脸,把刀叉搁在了桌子上,用毛巾擦拭唇,目光一刻都没有瞥向谢灵灵的脸。
“我吃饱了。”最后,他还是比较有礼节性的、克制了自己乖戾,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今日穿着西装,铁锈红色的领带,衬得青年皮肤白皙,面容清秀,但气息是磨砺在沙漠上的越野车,狂热而炙热。
他非常矛盾,温柔又残暴,但是因为这一点,令谢灵灵非常的饶有趣味。
目光挪移,谢灵灵看到青年西装口袋上的蓝宝石别针。
闪烁着熠熠的光泽。
“你的别针真漂亮呢……”谢灵灵轻声说,“是谁送给你的?”
狱寺隼人缄默后,忽然说。
“你可以叫十代目送给你,比这个更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