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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顾玉莲问我,你昨天晚上昏迷过去之后看到了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告诉她的。事实上,我醒过来之后,她的确这样问过我。

我醒来之后,天还没有亮,那是黎明前的黑暗。

我竟然躺在顾玉莲的怀里。她抱着我的头,我的头靠在她干瘪的Ru房上,她的Ru房此时已经是两块耷拉的老皮,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温暖。我相信在已逝的岁月里,顾玉莲的Ru房在寒夜里温暖过我的肉体和心灵。顾玉莲说过,我小时候睡不踏实,只有趴在她的胸膛上才能安稳入睡。她还说,我小时候没奶吃时,她就把她的Ru房给我吃,我就像只小狼羔子,把顾玉莲的Ru房咬得红肿,有时还咬出了血。

我睁开眼睛,看着顾玉莲。她也低着头看着我,脸上有一种慈爱的笑容。

我真希望她慈爱的笑容是真实的。

她用干枯的手摸了我的脸一下,她干枯的手还是那么冰凉。她的手一直是一条冷血的蛇。

她轻声说:“孩子,你说了一个晚上的胡话,你发烧了。孩子,你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什么了?

我不会告诉她的,不会!

我做梦了吗?我明明是进入了那个房间,我想打开床底下的那个箱子,我不但没有打开,反而被一块盖着钢琴的白布裹住了身体,然后就陷入了黑暗……那块白布曾经盖过我父母亲的尸体。我怎么回到我自己床上的?

我对着顾玉莲摇了摇头。

我告诉她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顾玉莲把我的头从她的胸脯上移了下来,放在了枕头上。

她下了床,说:“孩子,你说了一个晚上的胡话,我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你发烧了,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熬药。”

我看着顾玉莲,我想对她说,你千万别去熬药,我没有发烧,我很清醒,我也没有说胡话,我不要喝你熬的药!

但我说不出来。

顾玉莲的脸上还保留着那慈爱的笑容。她穿着一件印花的睡袍。顾玉莲给我盖好了被子,就走出了我的房间,下楼去了。她今天走路的样子很飘。她下楼时,我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我可以清晰地记起我陷入黑暗后见到的情景,那飘渺的歌声还是把我带到了我父母亲的房间里。

橘红色的灯光中流动着一种香味。

顾帆远靠在床头,他在看一本音乐方面的书,好像是一本乐谱什么的。他开着夜灯怎么能看清书上的字?他的眼镜片也是橘红色的。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胡青云不到十点半就走了,这样的晚上,顾帆远不会让她留得太晚,因为不是周末,明天都还有课要上。房间里还存留着胡青云的气味,那清甜的淡淡的香味。那是少女独特的体香。他不知道宋汀兰从前有没有过这种香味,宋汀兰身上现在有的是成熟女人的骚味,而没有了那种清甜。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挂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十二点整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此时宋汀兰正在即将打烊的王胡子的馄饨店里吃馄饨,宋汀兰慢条斯理地吃馄饨的样子让色鬼王胡子流着口水,顾帆远说了声:“王胡子,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好像是王胡子勾引了他的老婆宋汀兰。

这时,楼下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不一会儿,孩子的哭声消失了。

孩子和顾玉莲一起睡。如果没有顾玉莲,那么,顾帆远就要自己带孩子,因为每天晚上宋汀兰出去时,不管他是不是在教胡青云练习钢琴,宋汀兰都会把孩子塞给他的。那孩子总是把胡青云的头发抓得紧紧的,每次这样,顾帆远都会打孩子,孩子一哭,顾玉莲就把孩子抱走了。

顾帆远好像对孩子有种隔膜感,仿佛这个孩子不是他和宋汀兰生的,孩子的哭声并不能牵动他作为父亲的心,他不像其他父亲一样对孩子亲热。他郁闷地说:“这孩子怎么又哭了?”

也许是他的性格使然,他对谁都亲近不起来,包括对顾玉莲。他做什么事情都好像是在进行一种机械的运动,哪怕是他新婚燕尔时给宋汀兰的歌唱弹钢琴伴奏。他不知道自己弹钢琴给宋汀兰伴奏的样子深深地吸引着少女胡青云。

顾帆远合上了书本。

他闭上了眼睛。

他闭上眼睛之前,看了一眼挂钟,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五十九分了,还差一分钟,宋汀兰就会准时地进入这个房间。他把眼镜取了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就躺下了。

果然,一分钟后,也就是说,挂钟的指针不偏不倚地指向了十二点整,这个时候,宋汀兰推门进来了。她上楼的声音顾帆远没有听到,她每天晚上都是这样轻手轻脚地上楼的。

宋汀兰手上拿着一枝鲜艳的红玫瑰。

她把那枝红玫瑰插在了床头柜上那个漂亮的玻璃花瓶上。

顾帆远闻到了玫瑰的香味,他有些气恼。玫瑰花的香味中夹带着成熟少妇宋汀兰身上的气味。

这种综合的气味一下子把胡青云留在屋里的清甜的少女的香味冲掉了,无情地冲掉了。

顾帆远觉得自己有些气紧。

宋汀兰刚开始没有觉得怎么样,她觉得顾帆远像往常一样睡他的觉,仿佛和她毫不相干。她相信这个毫不相干的躺在床上的男人迟早会答应和她离婚的,她在等待,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她心平气和地等待着。她在没有离婚之前是不会搬出这个家的,和他同睡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他们互不干扰。

宋汀兰不慌不忙地卸妆。

她卸完妆后就脱掉了衣服,换上了睡衣,躺在了床上。宋汀兰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绸睡袍。

宋汀兰躺在顾帆远的里面,她和他的身体保持着间隔,尽管如此,她还是可以感觉到顾帆远的呼吸有些急促。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往里面挪了挪。这张床很大,里面还有空间。

顾帆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宋汀兰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他很少这样的。宋汀兰觉得不对劲,顾帆远是不是病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宋汀兰动了恻隐之心,她还是关切地问了他一句:“帆远,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如果病了,我陪你上医院,或者叫婆婆上来看看,给你熬点中药喝。”

顾帆远没有理她,但她听了她的话之后,急促的呼吸似乎平息了下来。

宋汀兰叹了口气,她没再说什么了。她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说什么,顾帆远都不会听的,顾帆远是个外表文雅内心倔强的人。

宋汀兰正要迷迷糊糊睡去,又听到了顾帆远急促的呼吸,她被他急促的呼吸弄醒过来。

突然,宋汀兰的一只Ru房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了。

紧接着,顾帆远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顾帆远气喘如牛,他的手从宋汀兰的Ru房移到了她的腹下,用力地拉着她的内裤,他的另一只手撑在床上。

宋汀兰的Ru房被抓痛了。

她叫了一声。

她没想到顾帆远会这么粗鲁。他和她结婚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粗鲁过的,他今天晚上难道是疯了?顾帆远的手扯开了她的内裤,他修长的手指疯狂地摸进了她的下身。她又叫了一声。如果顾帆远不这么粗鲁,他向她提出zuo爱的要求,她或许会给他。他们毕竟还躺在同一张大床上,还没有到仇敌的那个地步。但他的粗鲁激怒了宋汀兰。

“你要干什么?顾帆远,你给我下去,滚下去!”宋汀兰边推顾帆远边说。

顾帆远似乎听不见她的声音,他还是我行我素。此时没有人能阻止他的行为,就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冲进大火之中将被大火围困的胡青云救出一样。

顾帆远的强bao没有因为宋汀兰的挣扎而减弱,他反而更加疯狂了,他像一只狼在撕裂一只绵羊。准确地说,宋汀兰并不是绵羊,她的体内也在积蓄着一种愤怒,当她的愤怒喷射出来时,她用自己的膝盖在顾帆远的裆部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顾帆远惨叫一声后,就被宋汀兰推下了床。

宋汀兰用床单裹住了自己的身子,她惊恐地看着顾帆远:“你疯了,疯了——”

宋汀兰觉得他的目光中有种让人恐惧的光芒。

顾帆远哀嚎了一声,朝床上的宋汀兰扑了过去。

他们两个人在床上扭打在一起。

顾帆远说:“宋汀兰,我要你死!”

宋汀兰也说:“顾帆远,你先去死吧!”

……

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二点整后一直没有动过?宋汀兰的嘴角流着血,她看着那挂钟,她觉得挂针已经停止了,永远地停止了。顾帆远躺在她的旁边,他也遍体鳞伤,脸上还有宋汀兰的抓痕。宋汀兰的泪水流了下来,她想告诉顾帆远一件事,彻底摧毁他的防线,那件事顾玉莲知道,但顾玉莲没有告诉顾帆远。

我看到的就是这些?

不,还有一个人。

她正在窗外冷笑地看着顾帆远和宋汀兰的打斗,她的手上拿着一张血钞票。她就是胡青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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