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好不好?”卞星星准备把心里酝酿已久的那句话说出来,却看见小妮耳朵竖直,神色紧张,觉得开不了这个口,就愣在那里不动。
小妮催促说:“说啊,我倒真想听听你的心里话。我发觉与你生活了一年多,感觉你还是那样陌生。”
卞星星一下决心说:“我们,好合好离吧。我觉得,配不上你。”
“你说什么?”小妮似乎没听明白,瞪大眼睛说,“你是说,我们离婚?”
卞星星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了,没出息,给你丢了脸,所以我想,还是不连累你为好。你完全可以找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一个政治上有前途的人,或者有钱的大老板……”
小妮淡笑了,这是一种清醒的表现:“嘿,说得好冠冕堂皇,啊。你是说为我好,才跟我离婚的?”
“是的,这是我对你的一种回报,对你来说,则是一种解脱。”卞星星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们毕竟夫妻了这么长时间,俗说话,一夜夫妻百日恩。为了你考虑,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小妮又惨然一笑:“你们,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
“你说什么?”
“别装聋作哑。我是说,你跟那个姓侯的女孩,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小妮的脸色被妒火烧得有些狞厉,“你们拥抱了没有?亲吻了没有?上床上没有?”
卞星星愕然地望着她:“你,胡说些什么呀?”
小妮指指外面说:“你出去。说给谁去听。谁相们你。我也就相信你。行不行?”
“你……”卞星星欲辩无言。
小妮突然激动起来:“你连跟我离婚地话都说出来了。看来。你们已经不是一般地关系了。”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然后翻看手机号码。想给谁打电话。
卞星星慌了。他现在最害怕地。是面对亲朋好友。尤其是不敢面对自己地爸爸妈妈。小妮最了解他地这个软档。所以她先是给自己地妹妹打手机:“小霖。你现在在哪里?在家里。那正好。你跟妈妈一起过来一下。打地。越快越好。什么事?卞星星要跟我离婚。”
卞星星吓得头皮都麻了。小妮打完这个电话。又拨另一个号码。她要给谁打啊?给我地爸爸妈妈。天。她怎么这样?!他正想站起来制止她。抢她手里地手机。她却走到卧室里。把门关了。不顾一切地打起来。
“不要给他们打。”卞星星隔着门。求饶似地大喊。“你们会吓着地。”他是一个孝子。对爸爸。尤其是妈妈。特别孝顺。平时。他总是要给妈妈买些营养补品。有什么烦恼地事情。他从来不会跟他们说。怕惊扰了他们。
小妮却不管不顾打起来:“爸爸吗?我是小妮,你最好跟妈妈过来一次。对,就今晚,什么事?哼,我说出来,你们可不要吓着了。卞星星在外面搞了一个女孩子,要跟我离婚。爸爸你不要惊慌,过来再说。嗳,就这样,我等你们。”
卞星星垂头丧气地退回沙发,感觉天蹋地陷般,眼前一片漆黑。完了,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厉害?只这样说说,她就真的把双方的父母都请过来,这,这多丢脸啊。
“你,你叫他们来干什么?”卞星星有些生气地说,“你难道不怕惊扰他们吗?你这个人,为了什么事情,真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们同意我们离婚,我们就离呗。”小妮狡黠地说,“结婚的时候,征得了他们的同意,现在要离婚了,怎么能不征求他们的意见呢?”
“你这是……”卞星星急得说不出话来了。
小妮说:“我现在不跟你说了,等他们来了再说。”于是,两人都敌对似地乌着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家里的气氛相当紧张,很不和谐。
小妮的妈妈和妹妹在本市,很快就打的赶过来了。不到一个小时,门上就响起了敲门声。卞星星心里一震,但没有动。小妮跳起来去开门:“妈妈,小霖,快进来。”
小妮的妈妈见两个人都哭丧着脸,象敌人一样互不理睬,也有些紧张。沉默了一会,才走到客厅里问女儿:“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离婚了?是不是在闹小孩子脾气?”
小妮让妈妈和妹妹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手脚麻利去给她们泡了一杯茶,拿了几个桔子给她们,就睁着红红的泪眼看着她们说:“你让他说。他现在变得不象个人了,为了一个女孩,胆子大得不得了。”
“你,不要胡说好不好?”卞星星抬头怒视着她,“根本没有的事。”
小妮妈脸上的皱纹象波浪一样收缩着,起伏着,她是个勤劳善良的中年妇女,态度和蔼地看着女婿说:“那你说,你为什么要我们小妮离婚?小妮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说出来,我听听,是不是原则性的问题。”
“她,没有什么问题。”卞星星低着头讷讷地说,“只是我觉得,配不上她。”
“这是什么话?”小妮妈妈感觉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就伸手剥着一个桔子,递给女婿说:“嗯,吃个桔子,甜甜嘴,别总是耍小孩子脾气,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嘴臭伤人。”
卞星星不好意思接,小姨子小霖替他接过,放在他手上,然后旗帜鲜明地拧着美眉说:“吃归吃,但话得说清楚。什么叫配不上我姐,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拼命追她?”
卞星星知道小姨子的嘴巴也很厉害,而且个性比她姐还烈,就回避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别着脸不吱声。
“你不追她,她会嫁给你,哼!”小霖爱憎分明地说,“那时,有一个营级军官,还有一个研究生,一个国企老总的儿子,都在追求她。最后却跟了你,你还生在福中不知福。”
“小霖,你少说几句好不好?”小妮妈妈和善地说,“你姐夫听了,会不高兴的。”
卞星星象水中冒泡一样,含糊地说:“所以我才,主动退避的嘛。我真的,觉得配不上她,就不想再拖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