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居民住宅区里很普通的两室两厅住房。这时s无声,只有一只录音机在播放着一段声音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录音。
星星端坐在电脑前,一边细致辨听着里边的每一句话,一边在电脑上打着字。他要把小霖卧底以后搞到的两盘录音带整理成文字,再写成举报材料,然后向有关部门举报。
他已经听了三遍,为了记录,他放放停停,有时还倒回去重新播放。他整整忙了两天,一直到今天上午十点钟才整理完毕,写完举报材料。他把它们打印出来,复印了两份,一份份订好,装进一个文件袋,才放进自己的包里。
他又把电脑里的有关文字拷进U盘,然后全部删除。再将录音带和盘藏进自己黑包里面的夹层袋里,准备周末带回家藏起来。
他知道一场激烈的较量马上就要展开,他身上的这些材料是非常重要的绝密文件,一旦落入分子之手,后果就将不堪设想。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些绝密材料带回来家藏起来,嗅觉灵敏的对手就先他一步,上午十一点零五分,突然出现在苏南办事处的门外。
单若娴按响门铃的时候,他刚刚跟尤副总打完手机。这天是星期三,他觉得到星期五下午回去跟尤副总碰头太晚了,就给他打电话,简单汇报了这件事情的进展情况后,有些紧张地说:“尤总,单若娴已经怀疑我小姨子小霖了,所以他们很可能会对小霖采取行动。要是他们查到小霖不是苏州大学地学生,那就暴露了,不仅她要遭遇不测,我们也非常危险。所以我想尽快跟你见面,商量对策。尤总,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但下面应该怎么走,我还不太清楚,所以必须马上跟你见面”
“那我们到什么地方碰头呢?”尤副总也有些紧张地沉吟着说,“现在我们一定要考虑周到,步步为营。要是稍有不慎,就将前功尽弃,还要遭到致命的打击。”
星星想了想说:“你不方便的话,我今晚过来跟你见面,还到上次见面的那个茶室吧。”
尤总问:“你怎么过来?乘公交车,那这么行?一旦被他们的人看见,你中途偷偷回来干什么?这会引起他们怀的。”
星星说:“我可以借车子开过来。”
“你问谁借车子?”
“我问牛小蒙借。她以前跟我说过地。我有急事要用车。可以问她借。”
“问牛小蒙借?这行吗?”尤副总不放心地说。“恐怕不太保险吧?万一她是他们地人。不行。这不保险。”
星星焦急地说:“那怎么办?我真地很着急。我小姨子太危险了。”
尤副总想了想说:“那。还是我来吧。下午下班后。我开车过来。晚上八点钟左右。你不要走开。在办事处里等我。等会。你把办事处地地址到我短信上。我直接找过来。苏南办事处。我还没有来过呢。”
星星说:“好地。你路上开车要当心点。我现在就你一个人可以依靠,可以商量。尤总,你明白我地心情吗?”
尤总自信地说:“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八点左右,我肯定能赶到。”
星星合了手机不到十分钟,门铃就响了。他走过去开门,当他看见陆总单右娴还有工程管理科的小于突然出现在门口,不禁大吃一惊:“啊?是陆总?”
他的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很大。他们突然闯过来干什么?是不是现了我们?他的心一阵急跳,看来,他们已经采取行动了。那小霖真地有危险,你也不安全啊!你的皮包就放在办公桌上,里面地绝密资料要是被他们现,或搜查出来,那……他紧张得头皮一阵麻,神经也绷紧了。
但很快,他就逼自己镇静下来,做出惊喜不已的样子说:“陆总,还有单科长,小于,快进来。没想到你们能来这里看我,我真的太高兴了。”
陆总气度不凡地走进去说:“今天,我们正好到苏州来办事,顺便给你带来一个助手。”
星星又是一惊,失声叫道:“给我带助手?”心里更加警觉起来,他们要派人来监视我?那我以后的一举一动就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怎么办?他来不及多想就明白,现在必须马上沉着应对这个突变故。否则,你稍有不慎,或神色紧张,就要完蛋。
于是,他立刻
容说,“那太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很寂寞。伴,就热闹多了。上次回公司,我就想跟陆总提这个要求,可又怕不切实际,就没敢说。”
单若娴已经是一副公司副总经理地派头了。他上次回公司,就听人说她可能要提公司副总经理。看来有点象。否则,她今天怎么能跟陆总一起来视察办事处并安排人呢?按理说,她现在只是一个科长,还轮不到她来,应该是哪个副总一起来才对。
单若娴跟在陆总身后,一边在办事处里扫视着,一边笑吟吟地说:“陆总一直想来看看你,总是没有时间。也一直想给你配个助手,却没有物色到适合的对象。现在听说你这里已经有了起色,开始跟踪工程了,就派工程科地小于过来协助你。”完全是一个副总经理的口气:“星星,你还是很有开拓精神地,啊,才过来一个多月,就打开了局面,开始跟踪工程了,不简单啊。”
“哪里?还不知怎么样呢?只是跟踪着而已。”星星一边说,一边开动脑子想着如何把办公桌上那个包藏起来的事。
陆总跟单若娴一样,面对这个被他们陷害地老实人,一点尴尬之色都没有。对他们挖集体墙脚,窃取他和侯晓颖的劳动成果,狼狈为奸捞钱财的罪恶勾当,脸上也没有丝毫内疚和忌怕的神色。特别是单若娴,暗地里疯狂用自己的身子去赚钱换官,却依然是那样镇静然若,神采飞扬。
只是他们在办事处门口跟他照面的一刹那,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目光也有些闪烁和神秘。但陆总始终没有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给他提前打电话的原因,也不说他为什么只跟单若娴一起来苏州,来苏州办什么事。也许是他们实在想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无法自圆其说,就索性不说。
星星看着他们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和神气活现的派头,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和愤怒:哼,你们不要开心得太早,多行不义必自毙。但他知道,在搞倒他们前,他必须继续装扮成一个唯唯诺诺的龟孙子,心口不一,惟命是从,才能迷惑他们,保护自己。
陆总好象对自己给他作出如此严厉的处分开脱一般地说:“其实,逆境还是能锻炼人的,啊,星星,也许这段经历,对你的成长是很有利的。”
“对对,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感悟很多,收获真的不小。”星星不卑不亢地笑着,一语双关地说。然后指着客厅里的沙,热情地对他们说,“陆总,单科长,小于,你们坐下来休息一下,我给你们泡茶。”
他有意让他们在客厅里坐下来,然后想装作去拿茶叶的样子,到办公室里把那只万分危险的皮包藏起来。
可是,单若娴不肯坐下来,而是跟着他走进办公室。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面,她眼睛象贼似地扫视着,搜寻着,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他办公桌上的那叠报刊和文件上,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翻看起来:“星星,你平时一个人在这里,都看些什么书报啊。”
星星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看。好在他把上午打印出来的几张作废的纸撕碎后丢进了垃圾篮。可他把目光往垃圾篮里一看,现一张小纸片上“举报材料”四个大字清晰可见。
他紧张得背上热起来,却立刻装作收拾办公桌的样子说:“哎呀,不知道你们要来,没有收拾一下,太乱了,不好意思。”
边说边手脚麻利地把办公桌几张废纸丢进垃圾篮,再用脚把垃圾篮往角落里踢了一下。然后趁机将那只最危险的包拿起来,迅速放进办公桌下面的箱子里。但他不能上锁,那样反而会暴露目标。
“咦,我那听好茶叶放在哪里了?”他在把包放进箱子里时,在里面找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说着演戏一样地走出去,到厨房里看,“嗯,在这里。”就拿茶杯泡起来。
在泡茶的时候,他的后脑勺高度紧张地注意着办公室里的动静。他怕单若娴在意他刚才特意把自己的包关进办公桌箱子的举动,然后趁他不在的时候,蹲下去偷看他的包。
办公室里没有单若娴的声音,他急得什么似的,赶紧先将一杯泡好的茶端过来,冲办公室里面说:“来,单科长,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