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整个阿尔耶普卢格的人都看到了,那在天空中闪耀的如同极光般绚丽的光晕在天空中闪烁,哪怕已经是半夜了,也有些兴奋的记者约上了天文台,相约去探寻光晕的虚实,发誓带一篇可以震惊全欧洲的新闻。
从遗迹中喷涌出来的绚丽光彩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但是这些记者注定要一无所获,阿尔耶普卢格的傲罗和神秘会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为了应对烈焰七罪可能的袭击,他们早就已经在遗迹周围设置好了麻瓜驱逐咒和混淆咒,同时设下了隐蔽行迹的魔法,确保哪怕是天上的卫星,都别想看到遗迹的一丁点情况,那些麻瓜只会从卫星照片上看到一望无际的丛林,而且无论派出多少人寻找,都只会在原地转圈,永远都发现不了近在咫尺的遗迹。
而在这躁动的黑夜之下,被人遗忘的墓园深处,猛的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轰!"亮蓝色的雷光从地面上飞溅而出,伴随着一蓬热气喷薄而出。
一个黑影迅速的从那地面上突然出现的黑洞中闪了出来,一双暗红色眼眸看向身后的那个大洞,慢慢的直起了腰。
遮住月光的云彩慢慢被风吹走,月光让那个黑影显露出本来面目。
那是一头黑发的恩赛尔。
"你终于出来了,我们得走了。"弗立维教授不知从什么地方幻影移行出来,小小的身体背后背着因为中了咒语而昏迷不醒的嚎。
嚎两根修长的鹿角折断了一根,只剩下左边的一侧还直挺挺的留在脑袋上,而另一边的角则已经断成了两截。
恩赛尔暗红色的眼神上下扫着嚎的身体,最后沉默不语的定在下面的弗立维教授身上,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恩赛尔的样子顿时让弗立维教授心里一惊,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死死的盯着恩赛尔,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抽出自己的魔杖。
"恩赛尔,怎么了?"弗立维教授向后伸了伸手,明明面前的是恩赛尔,但弗立维教授却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凶恶的猛兽盯上了,一股惊悚的颤栗感从头到脚的淋下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就连在弗立维教授背后的嚎也忍不住动了动身体,虽然他已经昏迷不醒,但是猎人的本能仍然在提醒着他危险。
"唔..."沙哑的颤抖声音从恩赛尔的嗓子眼里发出来,像是一只在恐吓对手的猫。
"恩赛尔!"弗立维教授又叫了一声。
"啊..."仿佛从沉睡中醒来一般,恩赛尔被弗立维教授的声音所唤醒,颤抖的呜呜声戛然而止,恩赛尔的眼神也慢慢的恢复了原本的生气。
"呼..."随着恩赛尔清醒过来,那股让弗立维教授颤栗的危险感也悄悄的隐藏了起来,弗立维教授终于动了口气。
"我们得走了,趁他们还没追上来。"虽然刚刚恩赛尔的样子让弗立维教授很忌惮,但他还是招呼了一声恩赛尔,带着恩赛尔和嚎向着墓园外面跑去。
"教授,穆迪老师没有找到吗?"恩赛尔赶紧跟上了弗立维教授的脚步,看看弗立维教授后背上的嚎,将嚎接过来,放到自己的背上,对弗立维教授问道。
弗立维教授先是摇摇头,紧接着宽慰恩赛尔。"放心吧,他应该不会有事的,杜姆还在我们手里。"
"教授,我觉得祸斗应该不是那种会顾忌自己同伴的家伙。"弗立维教授的宽慰并没有让恩赛尔就此放宽心,反而更担心了。
祸斗可不是警察,会因为敌人手里有人质就心存顾忌,更不是什么注重兄弟情谊的黑涩会,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哪怕是双方同样有着人质,但是明显是恩赛尔这边亏一点,毕竟无论是弗立维教授还是恩赛尔都不可能看着穆迪去死。
恩赛尔能够想到的事情弗立维教授自然也想的到,他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强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就算祸斗是那样的人也不会,烈焰七罪可是有三个布鲁索!"
布鲁索是杜姆的姓氏,恩赛尔一听就知道了弗立维教授指的是杜姆和他的两个儿子,毕竟父子情深,祸斗应该会顾忌塔尔玛和凯尔玛的情绪,不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从地下爬出来之后,无论是祸斗还是西诺抑或是乔纳斯都没有再追出来,之前和恩赛尔战斗的合和会的人也没有再突然冒出来。带着嚎,恩赛尔和弗立维教授神顺利的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挺安全的地方——一个废旧的小厂房。
弗立维教授通过变形咒用房间里的破旧机器变出了一张舒适的床,让他可以好好休息,紧接着弗立维教授便开始布置一些警戒和防护用的魔咒,确保几个人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做这些事情恩赛尔完全帮不上什么忙,来到窗户前面,楞楞的看着天空中那道绚丽的彩光陷入了沉思。
今夜是一次失败的突袭,傲罗和神秘会的帮手并没有来,而恩赛尔和穆迪不仅被发现,更是付出了嚎受伤穆迪被俘的代价,虽然也机缘巧合的抓住了杜姆,但是对于马上要到来的与烈焰七罪的战斗,恩赛尔完全没什么信心,而且穆迪被抓走了,一直帮助恩赛尔指路,让他可以闷头莽上去的方向也消失了,恩赛尔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一只从黑暗中爬出的虫子顺着墙根爬出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一样,匆匆的想逃离这个地方。
一道蓝色的电光顿时刺破了它的身体,一阵黑烟冒出来,刺鼻的焦糊味顿时冒了出来。
恩赛尔已经发现了,自己有点奇怪。
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像是自己了!
默默的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感受着那冰凉的黑色发丝的触感,恩赛尔心里冰凉。
恩赛尔清晰的感受到了,当自己的雷电刺破那逃跑的虫子的身体的那一刻,从自己心头涌上来的那股诡异的满足感!
杀戮的欲望在自己的心中膨胀,杀一只虫子带来的满足感并不够填饱自己的欲望,自己心中真正渴望的,是对自己的同类——人的杀戮。
"你在迷茫。"弗立维教授肯定的声音从恩赛尔背后响起来。
"嗯,教授,可能最近我太依赖穆迪老师了,现在他被抓了,我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恩赛尔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找了个借口,他不太想让自己那股卑劣的欲望暴露在弗立维教授面前。
"撒谎可不好。"弗立维教授站到了恩赛尔的身侧,毫不顾忌的戳穿了恩赛尔的借口。
一股热血突然涌上了恩赛尔的大脑,眼眸中暗红色的光芒又亮了起来,仿佛有一层黑雾将恩赛尔的意识包裹起来,隐隐约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看穿我在说谎要戳戳我!"
恩赛尔猛的抬起了手,蓝色的电光在手上环绕着,向着旁边弗立维教授的脑袋直直的挥了下去,眼中的暗红色光芒越发的深邃。
"呼!"恩赛尔的拳头带起一阵风吹乱了弗立维教授的头发,将将在弗立维教授的脑门前面停下,一丝电光碰到了弗立维教授的头发,发出噼啪一声将那根头发电出了一个卷。
恩赛尔眼中红色的光芒已经收敛了起来,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
"抱歉。"恩赛尔道了声歉,却感觉让气氛更加尴尬了。
"不用道歉,这不怪你,是诅咒吧?"弗立维教授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笑眯眯的看着恩赛尔。
"教授,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恩赛尔握紧了拳头,定睛看着天空中的炫光。
"如果邓布利多在这里,他一定有办法鼓励你,可是我不行,恩赛尔,我虽然读过很多书,但是却没有邓布利多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我只有一双可供聆听的耳朵。"弗立维教授也看向了天空中的炫光说道。"所以,你不妨说下去。"
恩赛尔沉默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
"不用为我担心的,教授。"
"我不会自怨自艾的!我很幸运,上天已经给了我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哪怕是现在它要收回这曾经的眷顾,我也能欣然接受,不过只要它还没动手,还让我这个幸运儿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我就绝对会战斗下去的,海拉我要救回来!羽翼我要撕了他!还有祸斗,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而且,我很小气的,别人送给我的礼物,我是绝对不会轻易的还回去的,所以就算是收回这份眷顾,我也要咬下来它几根手指才行!"
紧紧的握着拳头,恩赛尔释怀的笑了一下。
"挺能干的嘛,恩赛尔。"这不是弗立维教授的声音。
恩赛尔和弗立维教授一齐回过头看向了身后,只见嚎不知何时已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魔咒,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沿上低着头。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脑袋,他仅剩的拿一根鹿角已经被他自己折断了下来,此刻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中,一丝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滴在地面上。
嚎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鹿角,那巨大的鹿角顿时在魔法的作用下变的粉碎,成为一堆细细的粉末,随着嚎的魔法,漂浮在空中,被嚎控制着落进一个玻璃瓶里。
"虽然不能帮你解除诅咒,但是至少可以帮你把它们都压制住,拿去吧,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记着吃一点。"嚎将那个小玻璃瓶子丢给恩赛尔,脸上也微微的带着一点笑容。
恩赛尔接住那个嚎丢过来的玻璃瓶,紧紧的握在手中,一脸的郑重。
"你们都听到了吧。"嚎的笑容很快就收敛了起来,低着头,声音低沉的道。
"一点点。"恩赛尔看了看弗立维教授,最后说道。
"抱歉了,恩赛尔。"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嚎先生,你能告诉我吗?"恩赛尔追问道。
"祸斗,是我的儿子..."嚎稍作沉默,似乎在回忆从哪里开始说起。
"我有一个好朋友,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共用一头长角雪斑鹿的血肉成年,一同成为莎朗人的希望,一同外出狩猎,一同有了孩子,也一同发现了那座遗迹。"
"我们追踪着神奇动物祸斗的脚步发现了那处遗迹,它躲进了遗迹里,那是它的住处。那个时候我们已经约定,要让我们的儿子像我们一样,共用一只动物的血成年,那个祸斗就是我们的目标,为了抓住它,我们想了很多的办法,但都没有办法进入那个遗迹。"
"那个时候我们简直疯了,明明我们有很多的选择,用一头龙或者和我们一样的长角雪斑鹿都能够让我们的孩子成年,但是我们固执的想要那只祸斗的血。"
"但是我们已经快要没有时间了,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成年了。为了做最后一搏,我提前准备了一副魔像,在仪式前带着我们的儿子离开了族地,去找祸斗。"
"也是那次,我们终于找到了机会,在祸斗想要回到遗迹里,想要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我们打伤了它,而且跟着它进入了遗迹。"
"但是我们根本没有考虑到贸然进入别人的家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何况我们还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那里完全是祸斗的主场,我们被打的完全无还手之力,直到我们找机会来到了遗迹中心,一个真正的火池。"
"那里为祸斗提供了无穷无尽的火焰,让它强的可怕,我们用尽了浑身解数,才终于杀死了祸斗,而代价是他的生命和我的重伤。祸斗的身体也落入了火池,当我将它的尸体从火池里拉出来的时候,它的血已经蒸发了一多半。"
"那是只够一个人成年的血量。"
"我的儿子想让失去了父亲的兄弟使用那份遗物,而自己则放弃这份机会。"
"可是...我没有这么选择。"
"在看过了祸斗的力量之后,尤其是在有火池的情况下它的力量之后,我已经疯了,我一定要让我的儿子来掌握这股力量,他将成为最伟大、最强大的莎朗人!"
"因为我们的战斗,遗迹开始塌缩,我带着儿子和祸斗的尸体离开,而将我兄弟的孩子留在了那里...然后一切就开始了,我的儿子,成了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