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赛尔并不清楚这间医院是不是也像是圣芒戈一样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但是这间医院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已经非常有年头了,那是一座久经沧桑的城堡,孤零零的坐落在山坳中,在城堡的前面有一片不分时令傲然开放的白花。
哪怕是在一片的夜色之中,这处城堡看起来也带着一些圣洁的气息。城堡的整个色调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砖瓦还有白色的大门。
恩赛尔跟在嚎的身后从马车上跳下来,手上小心的抱着箱子。
穆迪引着嚎和恩赛尔径直的走进了那片白色的花丛。
当穆迪的脚踏进那片白色的花园的时候,那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花却突然动了起来,恩赛尔看的清楚,那些花摇动着自己的身体,从自己的花苞中抖出一蓬蓬的花粉,那些花粉仿佛闪着光一样,在半空中摇曳着,轻飘飘的汇拢在穆迪的身边,慢慢的落在他的身上。
穆迪并没有动手将那些花粉挥开,也没有做出其他的动作,毫不在意的向前走着。
穆迪的动作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奇怪的花粉绝对是没有危险的,否则这个谨慎的傲罗肯定不会这么放松的。
果然就在恩赛尔这么想着的时候,穆迪突然回过了头,像是猜到恩赛尔在想什么似的道。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植物,叫安神蔷薇。它们喜欢将自己的花粉附着在动物的身上,帮助它们授粉,而这种花粉有静心凝神的功效,帮助人平静下来,快速的进入睡眠。"
恩赛尔点点头,作为一个赫奇帕奇,恩赛尔对这种神奇的植物还是蛮有好感的。
几个人穿过了安神蔷薇园,终于来到了城堡的大门口,穆迪推开吱吱呀呀的大门。
之后的过程就非常的简单了,在穆迪推开大门之后,一直没有出现的医院工作人员突然不知道从那里窜了出来,很礼貌的问恩赛尔等人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有没有进行过预约,并且在问了这些事情之后还很礼貌的告诉几个人如果没有预约就赶紧滚出去,越远越好。
由此可见其工作人员的素质之高,行动效率之快。
对此已经退休的老傲罗表示喜闻乐见,并且也非常礼貌的掏出了自己的魔杖,热情的回应了那位工作人员。
由此双方热情而又不失激情的交流开始了,那位工作人员先是很热情的提出来要让自己的同时一起出来欢迎几个人,不过本着不为别人添麻烦的原则,无论是穆迪还是恩赛尔对这个建议都是拒绝的,很无奈的是这位工作人员实在是太热情了,义无反顾的叫出了自己的同事。
虽然一开始无论是穆迪还是恩赛尔都很拒绝这样热情的欢迎,但是既然来都来了,总要回应一下别人不是,在热情的回应了一下这些工作人员之后,穆迪、恩赛尔还有嚎终于告别了这些热情的工作人员,顺利的知道了费门的位置。
当几个人来到费门的病房外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已经知道了消息的医生,作为一位白衣天使,他的热情比那些工作人员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嚎表示要接费门回家治疗之后,那位白衣天使表示拒绝,他很热情的希望能够得到继续照顾费门的机会,可是嚎真的不想再继续让自己的族人麻烦这位医生了,所以义无反顾的拒绝了医生的提议。
很可惜的是恩赛尔没有看到这热情的场面,因为他遇到了一位热情的护士小姐姐,这位小姐姐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很热情的挽留恩赛尔,表示想要和恩赛尔交流一下,恩赛尔实在是拒绝不了小姐姐的热情,所以勉为其难的和小姐姐交流了一下。
穆迪和嚎这两个单身狗都看不过眼了,直接去和医生交流了。
在一阵热情洋溢的交流之后,宾主尽欢,嚎还是成功的说服了那位医生将费门带回自己的族内治疗。
恩赛尔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看清了费门的样子,没有进行过成年礼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和一般的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他看起来十七八岁,一直紧闭着眼睛。
穆迪和嚎一起动手将费门送到了箱子里,安排在了恩赛尔的房间里,也就是弗立维教授的旁边。
本来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几个人就应该告别了,但是那位护士小姐姐实在是太热情了,每次恩赛尔想要离开的时候,那位小姐姐都会用看着负心汉一样的眼神看着恩赛尔,让恩赛尔有点忍不下心。
不过小姐姐到底是善解人意的,她也清楚自己是不能留下几个人了,表示非常的惋惜,然后很幽怨的让恩赛尔把住院费结一下。
恩赛尔表示这个锅我不接,我还是个孩子,看向了嚎。
而嚎表示我是一个外乡人,根本听不懂什么住院费啊什么的,身上一个大子都没有,看向了穆迪。
穆迪表示我招谁惹谁了,并且表示愿意为嚎代缴住院费,同时也表示希望日后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邓布利多可以给这笔钱报销。
当穆迪从口袋里掏出满满一袋子的金加隆的时候,恩赛尔开始对这家医院的性质产生了质疑,并且表示非常的后悔。
没想到啊,这么热情的医院竟然是一家黑店,住个院而已,这些钱给一些普通的家庭都够生活一辈子了。
小姐姐表示这都是正常价,里面不仅包括住院费,还包括了医院工作人员为了欢迎各位的误工费什么的。
恩赛尔表示无话可说,将那一袋子金加隆交给了小姐姐。
在小姐姐的挽留声中,穆迪带着恩赛尔和嚎快马加鞭行色匆匆的离开了这家医院,毕竟这家医院的员工实在是太热情了,穆迪和恩赛尔都害怕多花钱。
不过离开了医院之后,几个人就开始有些漫无目的了起来,按理来说,接到了费门之后,嚎应该是带着恩赛尔和穆迪马不停蹄的赶往莎朗人的驻地才对,但是嚎此时却突然像是得了失忆症一样,自顾自的多在箱子里陪费门,对回到莎朗人驻地这件事提也不提了。
没有方向穆迪也不知道应该继续赶往哪里了,只能驾着马车随意的乱逛着,最后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落脚休息。
穆迪选的地方是一个挺安静的山洞,就着带来的干粮恩赛尔和穆迪匆匆的对付了一口,就打算直接休息,结束这忙乱的一天了。
可是这一夜恩赛尔并没有睡好。
他仿佛做了一个幽深的梦,在梦中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变成了一片飘忽的云彩,在低矮的半空中随着风飘荡,和其他的云朵相撞,碰出激烈的电火花。
他的周围很热闹,在他的头顶,有骑着飞天扫帚不断追逐的巫师们,他们互相拿着魔杖向着对方射击,一道道有形的无形的魔咒不断的从他们的手中飞出来射向其他人,他们有的成群结队,有的却在飞行中满满的掉队。
也有魔咒击中了恩赛尔作为云朵的身体,激起一阵阵激烈的飓风将恩赛尔越吹越远。
但是恩赛尔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来,因为他的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重,那些风已经吹不动他了。
恩赛尔仿佛真的能够感受到身上沉甸甸的重量似的,那让恩赛尔很不舒服。
他不由的开始四处寻找,寻找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这般沉重的罪魁祸首。
这并没有让他费什么力,作为一朵飘荡的云,恩赛尔的视野实在是很宽阔,让他的身体变得越发沉重的是这空气中蒸腾的水雾,那些水雾汇聚在恩赛尔的身上,像是一层躯壳一样将他团团围住。
在恩赛尔的身下,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一团团沸腾的火焰正快活的燃烧着,在它们之中最高的那一撮火苗几乎都要舔到恩赛尔的身上了。
就是这些火焰,蒸腾着空气中的水分,让它们越升越高,最终汇拢到恩赛尔的身上,让他难受不已。
"轰隆隆。"难受的不仅仅是恩赛尔一个而已,一个同样沉重的身体突然撞上了恩赛尔的屁股,带着轰隆隆的声音,摩擦出一道金色的闪光和巨大的轰鸣。
这样的碰撞让恩赛尔打了一个冷战,但就是这么一下,却让恩赛尔舒服了很多,身上那些沉重的感觉竟然被抖下去了不少,他突然意识到该怎样做一片云了。
所以他开始奋力的抖动着身体,将自己身上那些沉重的感觉统统的甩了出去。
今天,瑞典的冬天下了一场雨。
大雨。
...
恩赛尔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昨天的梦让他一时间有点迷茫,直到穆迪用魔法点燃了一蓬营火才让恩赛尔清醒了过来。
今天的天气意外的冷,即使这个山洞之前已经被穆迪用过了魔法,恩赛尔还是闻到了一股清冷的空气,很新鲜。
恩赛尔从地上爬起来,凑到营火旁边,温暖一下自己的身体,却看见紧皱着眉头的穆迪。
"怎么了?"恩赛尔忍不住问道。
"今天的天气很冷。"
"前几天似乎也算不上是暖和吧。"恩赛尔耸了耸肩,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异常的,不过他倒是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的梦。昨天在梦中自己竟然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片云,真是奇怪。
"..."穆迪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这属实是有些不符合他这个硬邦邦的老傲罗的设定。
"去叫嚎吧,我们该行动了,送费门回去,顺便看看你身上的诅咒到底该怎么办,我们没有时间继续留在这里了。"穆迪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很没有营养的话。
"傲罗会追上来的。"似乎还觉得不太满意似的,他又赶紧补了一句。
恩赛尔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有察觉到穆迪看起来不太对劲,但是他没说什么,点点头钻进箱子里找嚎去了。
当恩赛尔找到嚎的时候,就发现嚎似乎也有些怪怪的,他没有忙着照顾费门,而是独自坐在客厅里,手里捏着一张纸,在恩赛尔进来之后就匆匆的收了起来。
这两个老家伙都乖乖的,在自己做梦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恩赛尔真的好纠结啊,难道自己和这两个老男人之间的代沟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吗?
"嚎先生,已经天亮了,傲罗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是不是应该将费门送回去了?另外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同行呢?"
"嗯...啊,当然,你们是我的朋友,让我们走吧,我来给你们指路。"嚎还有些愣神,连着答应了两声才回过神微笑道。
说着他就已经离开了沙发,推开房门看了一下费门的情况,在看到费门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之后他才对着恩赛尔点点头,跟着恩赛尔一起爬出了箱子。
在外面的穆迪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一边个那两匹马顺毛一边等候着两个人出来。
"早上好,我的朋友。"嚎跟穆迪打了一声招呼,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穆迪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登上了马车的驾驶座,手中提着缰绳对着两个人晃了晃脑袋。
嚎坐在了穆迪的旁边,恩赛尔则是照惯例坐在马车的车厢里,安静的做一个美男子。
马车腾空而起,慢慢的开始奔跑了起来。
坐在车厢里,恩赛尔有些无聊的拉开了窗户,顺着马车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山还是那山,树也还是那树。一副已经看腻了的景色。
但是在那山野之中,恩赛尔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在恩赛尔视野的尽头,有着一道漆黑的边,一开始恩赛尔还以为那是遥远的地平线,但是随着马车的逐渐升高,恩赛尔发现自己错了,那道黑线并不是什么地平线,那一片的树木已经变得焦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森林大火一般。
慢慢的恩赛尔又陆陆续续发现了更多,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那些原本来起来好好的树木的枝桠,有些被巨大的力量折断,留下崭新的断口,有些则留下了魔法的焦黑痕迹,就此失去生命。
昨晚,真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