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怙坐在龙车上,感受眼旁穿梭而过的云彩,犹如在梦境之中。
再看身旁优柔华贵的花姑,小心问道:“姑娘你是仙子?”
“你说呢?”花姑莞尔一笑,“你觉得我美吗?”
“美……美!”被花姑挑逗到说不出话来,天空中徒留下花姑的笑声划过。一直等到了目的地——一座高台,他才慌张地从龙车上下来,不过随即疑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四面空旷无人,整座高台就只是一个石台和几根石柱组成。
花姑站在石柱旁轻抚着柱子,眼睛看向高台前的空旷所在,轻声说道:“那日你便是从这里落下去的,从此消失无踪,再无音讯。”
“你说的是唐笑吧。”长怙走到高台小心地向外边伸了伸头,只见下面深不见底,被白茫茫的云彩给遮挡住来了,打了个哆嗦又退了回来,心想这么高摔下去应该死了吧。
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搭他的肩膀,长怙一转身,发现花姑已经贴着自己身子深情地望着他,说道:“怎么样,想起些什么没有?”
“没……没有。”长怙被花姑亲密弄得有些心神不宁。
“没关系,还有许多地方我们可以去。正好你就在仙宫多留几日。”
长怙疑惑道:“可我也不知该如何回去才是?”他被壁画吸进来,可真不知要怎么再出去。
花姑听闻他不知如何回去,似乎更高兴了,笑道:“不急,慢慢来,回不去就先在仙宫住下也没事,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看看。”
一天下来长怙跟着花姑在仙宫走了许多地方,有长廊、讲经台……都说是唐笑他以前到过的地方,可是除了一些熟悉感,长怙确实没想起一丝半点的事情来。花姑却说他越来越像唐笑了。
对了,我有几位朋友好像也来这里了,不知道仙子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朋友!”花姑闻言脸色骤变,手一挥,周围景色变幻,长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就听见花姑大声唤道:“金甲卫士何在!”
“在!”大殿外齐步走近一列金甲人,那身金色的铠甲摆动间发出整齐的咔嚓咔嚓响声,甚是威武。来到花姑身前他们排成两列齐齐跪下,等待花姑吩咐。
花姑上前冷声道:“可有抓到擅闯之人?”
“禀娘娘,日前有擒获一名不明身份的凡人。正关押在大牢之类,严加审问是如何进入仙宫的。”
“把人给我带来你。”等金甲人下去,花姑才转身又变成和颜悦色的样子,对长怙说道:“公子一会看看他是不是你的朋友。”
没一会就有一命头发披散的壮汉被金甲人押上大殿,长怙认真一看这不就是那个钢刀壮汉吗,他果然也进来了,那么图画上的吕生和书童也应是同样在这里。
壮汉显然也看到了花姑身边的长怙,焦急地支吾半天,但是只张嘴,却没办法说话。
见花姑望来,负责押送的金甲连忙禀报道:“此人污言
秽语,怕污了娘娘的耳朵,故才封了他的声音,不让其说话。”
花姑点点头,也不见手上有什么动作,就见一个光点从她手里飞到壮汉口中,下一秒就听壮汉大叫道:“公子救命呀,这群妖怪要吃人。”
“他是你朋友?”花姑眉头微皱,转身问长怙。
“其实也不算。”真轮起来还是要打劫自己的仇人呢,不过看在同是画外边来的份上,也不忍心他多受苦,长怙又说道:“不过他总算是与我来自同个地方,还请仙子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一回。”
花姑转而又问金甲道:“他可曾骚扰宫中女仙?”
金甲回道:“禀娘娘,并无,此人只是偷了长廊上的琉璃盏,才惊动了侍卫。”
“既然只是个贪财的贼人那就放了吧。”随即手一点,壮汉身上的铁链自动脱落在地,壮汉欣喜若狂,可又发现浑身气力不足,好像几日没吃饭一样。就听花姑又说:“你心性不纯,如此就当是你在仙宫的处罚,等离开仙宫之时自然会消失。”
长怙只见壮汉不见吕生主仆,于是又问壮汉道:“可见着吕生他们?”
不提还好,一提壮汉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叫道:“那个小书童真当不得人……”原来在偏殿之时,吕生见画像好看就想去观摩,只是这才靠近壁画就被吸了进去,那书童为了拉书生也跟着一起进到壁画之中。壮汉见两人惨叫,回头一看已经只剩下书童的一只脚在画外面。他惊恐万分。等他二人全部淹没进壁画之中,他才发现壁画上多出了两人的画像。画像中书童正围着一大桌子美食大吃大喝,让他垫了张饼的肚子又感到饥饿,忍不住地就想凑近些看。只是刚刚走近一点,一股吸力也把他一起吸到了壁画之中。他出现在一条长廊之中,见旁边有琉璃盏晶莹剔透像是个宝贝,就起了贪念,将它摘下来藏到怀里。他哪知道这仙宫之中一草一木都在那些金甲人的掌控之中,他刚刚摘下琉璃盏,就有金甲人落下云头将他抓住了。这也是长怙在画像上看到的那一幕。
他好奇地问道:“这么说你没看见他们咯?那你骂书童做什么?”
壮汉气得理直气壮:“要不是看他吃的那么开心,我哪会也被吸到这个鬼地方,平白挨了顿打。”
“那是因为你自己贪心。”长怙心想就你这样到哪都得挨打,再对花姑说道:“我还有两位朋友也进来,还请仙子再帮忙找找。”
花姑在一旁前前后后已经听得十分清楚,只听得书童和书生在一个仙女的房间内,就已经勃然大怒,喝来金甲:“传令,所有仙子到讲经台集合!”
“是。”
长怙一听她语气不善,登时想那书生他们该不会犯了这仙宫的忌讳了吧,转念一想这壮汉在仙宫偷拿宝物也能放走,书生顶多吃喝了点东西应该问题不大才是。他不好多问,想跟着一起去讲经台这回花姑却不让了,命金甲将他和壮汉先带到一个房间,备好酒菜伺候着,自己着怒气冲冲地往讲经台去了。
长怙见这门外还有两个金甲立在一旁明显
就是看护自己两人,不想让他们乱跑,心中着实不安。
反倒大难不死的壮汉已经围着桌子大吃起来,还十分难得招呼长怙一起吃。
“也就你有心思,也不知道吕生会怎么样,那仙子看起来十分生气,也不知为什么!”
壮汉吃得满口流油,说道:“这我知道。小时候村里有说书的道人说天上的仙女绝不可动凡心与凡人有染,否则就要挨罚。我看刚刚那位女仙一听到那两人出现在仙女房里,脸色立即就难看了,比听到我这偷东西都难看多了。”
“那可怎么办!吕生这不是要遭难了?”虽然和吕生萍水相逢,但长怙对他还是颇有好感,就连要打劫他的壮汉他都能开口求情,吕生他就更不会见死不救了。心急之下想要出门找花姑,没想到却被那两个金甲人给拦了回来,说道:“娘娘有令,让你在这候着,哪里也不能去。”
“你还是回来吧,这些金甲人邪门的很,你是出不去的。”壮汉深有体会,他被抓时就是只被金甲人双目一瞪就动弹不得了。所以他这一路上十分老实,现在有酒有肉有吃喝,他更不会再乱跑,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过还是谢过公子搭救,在下陈彪,是个粗人,但也讲义气,以后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壮汉陈彪胃口不小,也是真饿坏了,这每一会功夫桌面上的酒菜就被他吃的七七八八了,这才瘫坐在凳子上打了个饱嗝,心想这趟算是值了,就算死也能做个饱死鬼,不亏,不由好奇问长怙道:“公子你怎么认识这仙宫上的仙子的?”
长怙记挂吕生,漫不经心地回道:“我不认识她,但她好像认识我。”
“这还真是稀奇,我还第一次听见这回事。要是也有仙子认识我该多好,以后肚子饿了,她只要手这么一挥就能变出饭菜来。”没想到这个壮汉的思想如此简单,倒引起长怙好奇。
“你就是因为肚子饿,所以出来打劫的?”
“不然咧,能吃饱饭我打什么劫。他们做买卖赚钱,我打劫也是一门买卖,卖的力气和胆气赚钱有什么不可?”陈彪把打劫说得理直气壮,把长怙逗乐了,“但你就不怕被官府抓到要杀头的?”
“怕呀!那又如何,那些商人也怕赔本,不一样出来做买卖。他们的本钱是钱,我的本钱就是命,他亏了赔钱,我亏了赔命,理所应当嘛。”讲到这,似乎觉得要死了还挺亏,又抓起桌上一块肉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人生在世走一遭,能活一天就是赚一天,你真不吃点?还别说,这天上的东西就是好吃,比我们下面吃的好多了。”
“哦,你这样还吃过好东西?”为了一块烧饼出来打劫的人,不是长怙小瞧他,还能吃过什么好东西。
陈彪一听,愣住了,骂骂咧咧道:“还真是,净吃烧饼馒头了。吗的,这辈子亏了,不行我要再吃一些回来。”
“别吃了,你不是说我找你帮忙义不容辞吗,赶紧想法看看能不能让我出去。”长怙还是一心记挂着吕生,随即想让陈彪帮忙引开那两个金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