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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箜篌与贺鹤回到自己的住处。
一进屋,苏箜篌就连忙将门仔仔细细拴好,贺鹤一见他拴好门,长长呼出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镇定自若。
苏箜篌一见他这样子,便知道方才的贺鹤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他又惊又怒,最后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倒是贺鹤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苏箜篌,一阵呵呵呵呵笑起来。
苏箜篌忧心忡忡地看着发癫一般的贺鹤,心道鹤儿怎么了,该不会是疯了吧,这可该如何是好,但是话到嘴边,却改了一句:“鹤儿,你既然已经夸下了海口,这该如何是好?”
贺鹤摇头:“我不知道,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他说着,从地上爬起来,慢吞吞朝他的床挪去。
苏箜篌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他知道,就算是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他凑上前一看,贺鹤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竟然是睡着了。
苏箜篌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将贺鹤轻轻抱起来,替他除了外衣鞋袜,又替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贺鹤当然没有睡着,他闭着眼睛,脑海内在疯狂地咆哮。
怎么办怎么办?
亏他还夸下海口,在叶明笙那儿大放厥词,不过是看不顺眼叶明笙那态度。
自己这一下,作死值又增加了不少吧。
“是的。”这么想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小黄桃?”贺鹤惊魂不定。
小黄桃的声音不是非常活泼:“宿主,是的呢,是我。”
“你怎么啦,病恹恹的,感觉。”
“宿主,你好久没有作死啦,自从你在名剑大会用过技能以后,今天是你第一次作死呢。”
贺鹤:“……”
小黄桃继续无精打采道:“而且你的图鉴很久都没有进展了,藏剑图鉴就差一步就能点亮了呢,加油啊宿主。”
贺鹤:“……难道我不想点亮吗,但是叶明笙心结是个什么鬼,谁知道他的心结是什么,问他他也不说,专转移话题。”
小黄桃幽幽叹口气,贺鹤觉得自己也想要叹气了。
“对了,”贺鹤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给我看看脚本。”
“叮咚”一声,那本如同电子书本一样出现在了贺鹤面前。
贺鹤跳到天策这一章,飞快地跳过那些没羞没臊的内容,终于,他看到了下面的剧情。
“李经亘所统领的天策府,为先帝所设,并不受现任皇帝的喜爱,还几度被克扣饷银,在朝廷中亦被各方打压排挤,李经亘压力重大,却没料到开春了,天策府已然赤字,就连兵器都买不起了。”
这一段剧情,出现在很后面,甚至是出现在万花、纯阳角色出现之后的事情,贺鹤由此可以推断,这个世界除了自己的主线剧情变动了意外,其他支线点却依旧在运作着,只不过他们是为自己这个主角服务的——也就是说,支线剧情是跟着自己走的。
再说明白点就是,贺鹤无论碰上哪一个可攻略人物,与他的主线结局虽然不会是脚本里那样,但是一些发生在二人、或者是对方一人身上的小事,都是会发生的,只是他们只是“会发生”,而不是按部就班地按照书本里一模一样的线路来走的。
贺鹤明白了这个,如同醍醐灌顶,他往后翻看,那个时候天策府遇难,是贺鹤找到了叶明笙,请叶明笙念在他与贺鹤的旧情份上对李经亘网开一面。
但是书中的叶明笙是个喜欢吃醋的,他与贺鹤虽然已经分开,但是却并不能容忍贺鹤如此袒护李经亘,所以他拒绝了贺鹤。
书中当然没有一万银钱这个细节,书中最后是贺鹤找到苏箜篌,已经回了七秀的苏箜篌却并不似叶明笙这般,反而帮助了李经亘。
书中的苏箜篌,完全符合“有钱、任性、傻/逼”的形象。
一想到了这一点,贺鹤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虽然情况有变,但是会不会要想要解决,找到书中那个人,也是一样可以的呢?
想到了这一点的贺鹤,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将苏箜篌摇醒。
“箜篌,箜篌,你快醒醒,我有话问你。”贺鹤的声音里难掩兴奋。
苏箜篌睡意朦胧被贺鹤吵醒,若不是看清楚了此人是贺鹤,他还真的想一剑把对方刺个对穿。
“什么事情啊。”
他懒懒散散地问道。
“七秀坊!”贺鹤叫道。
“什么?”苏箜篌没听明白。
“救天策府,我们可以借助七秀坊的力量啊。”
“你想要秀坊拿出这一万两?”苏箜篌疑惑。
贺鹤想了想,点点头,末了又有点小迟疑地问道:“会不会不太好。太为难的话就算了,我也就是突然灵光一闪想到的。”
“不,”苏箜篌起身,披上罩衣,“一万两,秀坊当然拿得出,只是我怕李统领……还不起……”
也就是说,这一万两,谁都可以借出,但是,若要李经亘还,是还不起的。
基本上这钱,就是打了水漂的。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苏箜篌见他为难,好心劝慰道:“你若实在是想帮他,我去求求师傅,也不是不可……”
贺鹤自知自己不是慈善机构,他帮助李经亘,不过是为了点亮天策图鉴,早日回家,而且要秀坊出这一万两,他觉得自己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
自己不是七秀弟子,不过是仗着苏箜篌喜欢他。
贺鹤坚定地摇头:“不,不能让秀坊出,我再想想,总是会有办法的——不过,秀坊弟子也不少吧,是靠什么维持生计的?”
苏箜篌道:“你有所不知,秀坊的纺织独步江南,我们是靠织业的。”
也就是说,秀坊是做纺织生意的。
……等等,做纺织生意的……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贺鹤一拍大腿:“我有法子了!”
苏箜篌不解道:“什么法子……秀坊的织业都是姐妹们一针一线织出来的,你该不会是想让天策府将士们一起做这个吧?”
贺鹤听苏箜篌这么一说,脑补了一下天策府将士们坐在纺织机面前纺纱的样子,一阵恶寒,也是醉到不行。
“当然不是,再说了,让他们去,他们会么——我的意思是,秀坊能纺织,藏剑能铸造,丐帮能酿酒,各大门派几乎都有一项生活技能,那么天策能干点儿什么?”
苏箜篌懂了贺鹤的意思了,但是天策能干点儿什么呢?
“养马?”想了半天,苏箜篌疑惑道。
……
假如这也算是一种生活技能的话。
贺鹤仔细又想了想,可惜自己在现实生活中——也就是游戏中,对于天策接触得不是很多,亲友中几乎没有人玩天策,他根本不知道天策一般的生活技能是什么。
“既然你这么在意,不如直接去问李经亘统领吧。”苏箜篌提议。
贺鹤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如此。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贺鹤认为李经亘已经睡了,苏箜篌却不以为然:“藏剑既然不肯卖出兵器,还要这个理由让李经亘统领筹钱,你觉得他会睡得着么,现在肯定是想尽一切方法筹钱吧。”
贺鹤想,也是,李经亘又不是自己,天塌下来照样吃的下睡的香。
二人穿好衣物,按照白天叶明笙给的地址,来到了李经亘的住处。
苏箜篌说的没错,李经亘今夜的确是无心睡眠,他给自己两个副将去了信,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告之,希望天策府的人与他一同想个办法筹钱。
信发出去了,但是他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正踌躇间,门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门口是两张陌生的脸。
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又有印象。
贺鹤自我介绍道:“李统领,我们白天见过的,我是丐帮弟子贺鹤,这位是七秀弟子苏箜篌。”
李经亘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啊,抱歉,在下心中有事记挂,怠慢二位,得罪得罪。”
苏箜篌直截了当:“无妨,李统领心中的事,我们也是略知一二的。”
李经亘瞪大眼睛。
贺鹤笑道:“我们向来钦佩天策府行事,此次是来帮你的。”
李经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片刻之间,他才醒悟:“噢,是吗!二位屋里坐吧!快快!”
他激动极了,苏箜篌与贺鹤颇有些尴尬,互相看了一眼,苏箜篌才开口:“李统领,我们也不是十分确定此事能成的。”
李经亘摇头:“无妨,若是真心诚意想要帮助天策府的,我们都是心存感激的。”
贺鹤道:“那我就直说吧,李统领,天策府……可有一技之长?”
李经亘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箜篌解释:“秀坊能纺织,藏剑能铸造,丐帮能酿酒。”
这话是贺鹤说的,现在苏箜篌用起来顺口极了。
李经亘一听完就说:“我们能驯马啊!”
“……”
“还能挖马草!”
“……”
“春天到了的时候,天策府后山有好多好多马草,我们总是能大丰收!”
“……”
“我们的马儿从来不会被饿着!”
“……”
贺鹤看着李经亘无比自豪的模样,似乎明白了天策府究竟为什么会如此贫穷的原因了。
李经亘似乎也觉察到了贺鹤的脸色,他笑了笑:“是啊,这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情吧。”
“但是啊,对于每一个天策府的将士来说,这都是兄弟们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李经亘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对于我们来说,马儿就是我们并肩作战的好战友,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都有自己的马儿,挑选它,驯服它,为他采集马草……你看我的马。”
他指了指阁楼下方的马圈,一匹白色的马静静地附在草垛后,似乎感应到了主人正在深情凝视着它,它亦抬头,静静地凝重着李经亘。
一人一马,多少年的岁月,多少年的感情。
李经亘甚至觉得,他可以不用娶妻生子,只要有他的马儿陪伴,就足够了。
就在这一人一马深情遥望的时候,贺鹤冷不防地插上一句:“那是里飞沙么。”
虽然这一句很不和谐地破坏了美好的气氛,但是李经亘还是点头:“是的。”
“里飞沙!”贺鹤的眼睛瞪大了,“值多少钱?”
苏箜篌在一旁冷静地说道:“若是纯种的,可值几千两呢。”
“几千两呢!”贺鹤望着李经亘。
李经亘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说道:“贺少侠……你……莎莎一直陪伴着我,说什么我也不会卖的,马在人在,马亡人亡。”
也是,要人家军爷卖了自己的马,这不是丧心病狂吗。
贺鹤摇摇手指:“你的马,有小马驹吗?”
苏箜篌及时说道:“虽然小马不及成马,但若是纯种里飞沙,也可价上千两。”
李经亘一脸为难。
“倘若是卖了,”他缓缓开口,“也不够那一万两吧。”
“你们不是会采马草么,”贺鹤道,“既然年年都能丰收,想必天策府内一定囤积了很多吧。”
马草……?
李经亘想了想,道:“是的,无论是紫花苜蓿还是皇竹草,我们天策府都有大量囤积,而且在采集的时候,一些草药我们也是会一起采集准备制成伤药的。”
贺鹤现在是明白了,天策的生活技能是——制药。
“恩,这就够了。”贺鹤点头。
“你是想要贩卖这些药材与马草?”苏箜篌是最懂贺鹤的。
贺鹤点头:“是的,正是如此。”
李经亘道:“这些草药、马草囤积很多,但是不过是些普通的,一般人也能够挖掘到,我们如何能够卖到一万两?”
贺鹤笑道:“李统领,你听说过广告效应吗?——此处去天策府,需要多久。”
李经亘道:“转道洛阳金水,需要两天。”
洛阳是个繁华城市,其繁华程度不逊于扬州,贺鹤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可行:“恩,我觉得行,我们快马赶去天策府,就是现在!”
苏箜篌大概是明白了贺鹤想要做什么,只是颇有些担心:“鹤儿,马草需求量不高,草药成本低廉,当真能够聚齐一万两?”
贺鹤点头,笃定道:“信我,既然天策府民心所在,能够得到百姓的支持,那么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我自然是信你。”苏箜篌握紧贺鹤的手。
贺鹤又道:“李统领,你也要舍得小马驹。”
李经亘似乎在心中挣扎了许久,良久才道:“若是为了大义……我……”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