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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二周目:无法面对大金乌和敖春的秀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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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秀萝在晨光中悠悠的醒来时, 发觉自己身处于一间散发着清新竹香的翠绿竹屋里,茫然的从竹榻上坐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昨夜的一切,那随之袭来强烈的耻辱感顿时令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手下意识的抓紧竹榻的边缘,眼里也涌出湿意。

为什么她总是遇到这种事?自从大金乌失去了心一切就脱轨了,她好像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不管再如何努力的挣扎,每一次刚刚抓住一丝希望就被无情的剥夺,她已经不敢再爱了,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 为什么就这么难?

看着屋内清雅的布置和摆设, 秀萝无法确定自己是落入小金乌的手里还是被敖春解救,想起小金乌对她的羞辱和敖春那时的宽容,秀萝就难堪到无地自容,就算不是她的错, 可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会消失、也永远不会被遗忘。

吱嘎一声, 竹制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为了设置阵法一夜没有休息的大金乌和敖春一同走进来,当即令秀萝的眼瞳紧缩,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她随即低下头任由垂落的发遮挡住眼,自己最为难堪耻辱的模样都被他俩所见,早已颜面扫地, 还有什么脸去面对两人?

敖春见她坐在床榻上,当即就关切的走过去说:“丁香!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如何?身体哪里不舒服?”

想起小金乌那时忽然出手打晕了妻子,敖春就气不打一处来,下手那么重,也不知道醒过来的丁香会不会疼?

见她垂着头沉默不语,敖春随即又道:“小金乌已经被教训一顿扔广寒宫那边了,这回有他受的,要不是大金乌阻拦,我真恨不得杀了他给你出气,丁香,以后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秀萝始终没有言语,唯有扣紧竹榻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苍白到毫无血色,大金乌察觉到她的情绪很是压抑,充满安抚的说:“阿萝,这个山谷我和敖春已经用阵法与外界隔绝,你以后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你,外面景色极佳,等你身体好了我陪你出去散心。”

“……我……想再睡一会儿……”秀萝艰难的发声,却是变相的下了逐客令。

敖春没有意识到这点,坐到竹榻边说:“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见委婉没用,秀萝终于直白的说:“……可以让我……独自呆在这个房间里吗……”

“可以!我立刻出去。”

敖春好像烫到屁股一样的站起来,马上听话的离开,生怕惹妻子不开心,至于大金乌也随后走出这间竹室,担忧的看了一眼始终未曾抬头的阿萝,才关上门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沉寂的房间内,秀萝用力的抱住头,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她一点也不想面对大金乌和敖春,这两个曾经最爱的男人如今只会让她感到痛苦,只要看到两人不堪回首的过去就会一次次的浮现在脑中不断的折磨她,将她的心割得千疮百孔。

秀萝不明白,为什么发生了那种事两人还能像往日那样和她相处,难道不觉得膈应吗?她只要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没法厚着脸皮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和大金乌或是敖春在一起,可是如今却被禁锢在这个山谷将要日日面对两人,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种折磨。

竹室的外面,敖春心慌的走来走去,妻子之前的态度令他非常的不安。

双臂抱在胸前的大金乌倚着竹墙站立,见敖春在眼前晃来晃去,皱眉道:“你在慌什么?”

敖春当即就停下脚步对他说:“你就不担心吗?丁香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冷淡。”

“她以前也没有遇到过那些痛苦的事,如今只能慢慢的安抚,唯有时间才能抚平曾经的伤痛。”

敖春觉得大金乌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当初妻子刚刚住到碧波潭时也总是很忧郁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才逐渐开朗起来,大概过段时间她的心情会好起来吧。

见大金乌走进斜对面的厨房,敖春也随即跟过去问:“你要做什么?”

“阿萝昨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给她做碗粥。”

大金乌把手一扬,灶上的铁锅里就出现一锅米,然后添水点火,很快就成功的把一锅米都煮糊了。

看着黑乎乎的粥,大金乌的脸色也很黑,他看阿萝做粥很容易,米里添水、灶下生火,做出的粥又白又稠还香气扑鼻很是好吃。明明他也是一样的做法,结果竟然黑成那样,光是看起来就很难吃。

敖春看他纠结的模样有些好笑,之前见大金乌很有大厨风范的做粥还以为他懂得做饭,结果竟然做出比黑暗料理还可怕的食物,真是人不可貌相。

虽然是自己的前世,敖春对于总是一脸严肃的大金乌并不怎么熟悉,也没什么好感,如今见他如此接地气的模样倒是平添几分亲近,撸起袖子说:“还是我来吧。”

敖春很是麻利的干起活来,他不仅煮了饭还做了两荤两素四道菜,堪称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就令人很有食欲。”

“你倒是很有做饭的天赋。”大金乌见转世有如此手艺,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厨艺还能再拯救一下。

敖春一点都不谦虚的说:“那是,我本来就会做饭,和丁香成亲后更是跟她学了几手,去当大厨都没问题。”

虽然当初就是大金乌把阿萝送到敖春那里,在得知敖春娶了阿萝后他的脸色还是沉下来,当即就表明身份提醒他不要擅自秀恩爱。

“我和阿萝成亲得更早。”

“她最后可是选择了我!”

敖春不甘示弱,大金乌却是给出迎头一击。

“你觉得她现在还会选你吗?”

敖春这下没声了,他也不知道丁香还会不会选择自己,反正结果挺悬的,毕竟大金乌可是让他品尝过败北滋味的情敌。

“阿萝现在连我都不会选。”大金乌忽然叹气道:“她的性子我最了解,看起来很是乖巧听话的模样,实际上又执拗又任性,认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她之前头都没抬,说明你我的存在令她难以面对,若是顺她的意思就应该从此远离这个山谷,跟她再不相见。”

“那怎么行?!”敖春急道,他那么喜欢丁香怎么舍得跟她分离。

大金乌看着窗外的浮云淡淡的说:“所以我之前才说要慢慢的安抚,过上几年、几十年阿萝总会面对的。”

“也只好如此了。”敖春无奈的说着,端起放着饭菜的托盘走出厨房。

抱膝坐在竹榻上的秀萝很快就听到敲门声,迟疑片刻才开口请人进来,见敖春送来饭菜也不好拒绝,况且她也确实感到腹中饥饿,道谢之后就拿起竹筷夹菜吃了起来。

敖春的厨艺相当不错,光是闻着喷香的味道就很有食欲,吃起来也很是美味,然而秀萝才刚咽下一口菜就控制不住的呕吐起来,吃下的东西就这样吐了出来。

“丁香,你是不是有了身孕?有了孩子也不要紧,生下来我们一起照顾。”

敖春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刺激到她。妻子疑似怀了别人的孩子,敖春心里特别难受,只是心中的爱让他忍耐下来,可以宽容的对待爱人。

“孩子已经打掉了。”秀萝面无表情的说,又吃了口饭,然后再一次呕吐出来。

尝试了好几回,无一例外的呕吐,秀萝发现自己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要吃了就会控制不住的呕吐,连胃里的酸水都会吐出来,终于确定自己这种情况应该是神经性呕吐,而这种病症主要还是心理因素造成的,通常在紧张、心情不愉快、内心冲突等情况下发生。

秀萝默默的回忆着相关的常识,表现的非常淡定,现如今已经没什么值得她忧心的事情了。

不管是大金乌还是敖春见她吃什么吐什么都非常着急,又尝试着做了很多食物,然而都没有用,哪怕是米汤、牛奶喝下去都会吐,唯一不会吐是清水,但必须是无色无味的水才行,就算是带着香气或是甜味的水都一样会吐出来,让两人都急坏了,她这种情况就连仙露都没法喝,早已破败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任何法力的灌入,继续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如此过了几天,大金乌和敖春想尽了办法都没法治好秀萝的神经性呕吐,无法从食物中获取营养的秀萝此时已经虚弱到快要无法起身,她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会死到天上去,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她情愿面对帝曜都不愿面对大金乌和敖春,前者是身体痛苦,后者是心里痛苦,相比之前她倒情愿选择身体上的伤痛。

傍晚时分,弱不胜衣的秀萝倚着窗安静的注视着染上一片绯红的山谷,这几日她一步都没有离开这个房间,也没有心思观看窗外的风景,如今快要离开倒是有心情欣赏了,要不了多久她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自然风光,被囚禁在天上的身体双脚残疾,连床都下不了,更不要说去欣赏风景。

远处山坡上的敖春见她这样一动不动的在窗边坐了许久,很想过去和妻子说说话,可这几日的接触敖春已经看出来自己的存在会令她感到痛苦,只得强自忍耐,然后对身边一脸冷肃的大金乌叫道:“你怎么还是一点都不急的样子?继续下去丁香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很急,只是急也没用,这几日你我找了不下数十个名医给阿萝诊治,结论都是一样,她的身体没病,病的是她的心。”

大金乌沉稳的嗓音充满了难言的忧愁,若是当初不那么宠着阿萝,也许今日她也落不到这种境地。

“我知道心病还要心药医,可什么才是她的心药?”

敖春的话音越发的急切,大金乌的神色也越发的黯然。

“没有心药,曾经发生过的事她看不开,就像你昨日尝试着跟阿萝谈看到她被十弟……阿萝忽然崩溃一样。”

敖春听到大金乌的话顿时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昨天他找到妻子想把那件事谈开,让她不要再抗拒自己,原本还很安静的妻子突然就失控的按住头尖叫起来,人也随即晕了过去,让敖春再也不敢提那天的事。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虚弱至死?我倒是不怕再大闹一次天庭,可就算救出回到龙身的丁香,那些事她依旧看不开,还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所以为今之计只能釜底抽薪封了阿萝的记忆,想不起那些事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大金乌终于说出思索了许久的解决方法,敖春的眼睛随之一亮,马上问道:“你打算封住她哪部分记忆?”

“封住阿萝从我失去心开始的记忆。”

敖春当即就表示抗议,“不行!那个时候你都迎娶了丁香,到时候就没我什么事了!”

“那就封住阿萝的灵智,让她从懵懂孩童重新成长。”

大金乌提出另外一个解决方案,这一次得到敖春的赞同,两人的起点一样,就不怕妻子被他提前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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