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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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里依旧不断传出暧昧的声响。
而这一次,并不是寻常欢爱的声音,而是另一种特殊的接触才会发出的声响。
封夏被司空景的视线和电视机的声音给折磨得不行,这时再低头瞟了一眼他的某处,脸红得快烧起来了。
她知道,他一定也很想要她这样做吧……
蒋宜从小在美国长大,对这一方面看得很开也很透彻,前两年有一次她们聊到这个问题,蒋宜那个没下限的还贼兮兮地告诉她,男人都特别喜欢这一种方式,甚至要甚过普通的方式。
可是通常在女孩子眼里,这样的做法是一种臣服,或许说得更难听一些,像是在看轻自己。
可是如果他真的要她这样做。
她最爱的男人……想要她这么做的话。
她应该,也是愿意的吧?
令人心跳不断加速的气氛里,他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会,看得她都怕了,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抱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去洗澡了,嗯?”他仰面靠在枕头上,伸手轻轻拍着她光裸的背脊。
“那个……”她趴在他身上,更明显地能感觉到他的硬烫正抵在她双腿间,“司空,你……”
现在这种情况,可以去洗澡吗?……她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忽略这个的,好不好。
“怎么了。”他神色淡然从容。
她看着他覆着汗的英俊脸庞,咬了咬牙,突然撑起身体,整个人慢慢往下移动。
挪到他小腹处,她望着还带着她液体的硬烫,轻颤着手,握住。
掌心里的炙热和硬烫感变得更为鲜明,她不小心手掌上下滑了滑,甚至听到他的喉间发出极为愉悦的轻叹。
良久,她做完心理建设,略带薄羞地看了他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俯下头去。
她将嘴张得尽可能地大,想要含住硬烫的头部。
谁知这个时候,他却忽然直起身,轻轻扣住了她的手,因为这个动作,她嘴一张,离开了他的硬烫。
他粗喘着气,眼底一片猩红,却还是用了些力扣住她,不让她再继续。
其实她这幅样子,对他而言,已经是突破理智的极限了。
她看着他眼底浓重的情|欲色彩,刚想要说什么,他却突然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走向浴室。
一路走进淋浴间,他打开了热水,调好水温,然后将她背对着他转过身,开始用水沾湿她的头发。
她脸还是红晕晕的,这时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轻声说,“……你刚刚为什么……”
她明明是心甘情愿的,他却在最后关头,阻止了她。
“夏夏。”他抚着她长发的手忽然顿了顿,“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即使他也明白那样做,他能尝到入骨的销魂滋味,可是他还是不愿意让她如此。
“还记得以前的我么?大男子主义,下意识就会让你按照我的思路去走,一看到你违背我的想法、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疏远你。”
他说得很慢,一边挤了洗发水,覆在她头发上,“你想与我并肩,我却潜意识地认为你只应该永远受我庇护、听从于我。”
她听着他的话,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司空,刚刚那件事,并没有上升到那个层面,我只是……”
她只是,很想取悦他,很想看到他因为她的取悦,而快乐。
“我不这么认为。”他慢慢帮她揉着头发,“想不想知道,我和你爸爸在书房里谈了什么?”
她一怔,立刻点点头。
“我对他说,”他轻轻扬了扬眉,“或许他和你妈妈,是相互的臣服,而对我而言,我却不需要你的臣服,只要我来臣服,就好。”
这是更深一层的递进,无论是任何方式的臣服,他都不会舍得让她来做。
如果一定要有一方,听从于另一方,为对方牺牲,站在比对方稍低一些的地方仰望对方,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他。
他余音还在,她的心却像被手用力握紧,哗哗的水声里,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还跟你爸说……”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我以后在家里的地位,估计应该也会和他不相上下,我能感觉到他其实当时听得很想揍我,不过他忍住了,因为他其实很乐意看到这个结果。”
她听得“噗嗤”笑了。
众人面前冷静理智的天王在她这里,会用这样幽默的方式自嘲逗她笑,在她的爸爸面前,他也会绞尽脑汁、不惜任何面子,赔了夫人又折兵地打拉锯战。
他对她,是用了多少深的心思来宠爱?
他觉得差不多洗干净时,用水帮她冲去洗发水,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在她耳边笑说,“原来头发都已经长得那么长了。”
“是啊……”她这时才回过神来,侧过头去看他,俏皮地笑,“艺人一直需要变发型的吧?尤其是女艺人,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剪过,也不让发型师用其他的法子折腾,sharon快被我逼疯了那时候。”
“嗯。”他的声音低沉,“我记得,五年前差不多到肩膀这样长。”
她干脆转过身,仰头看着他,踮脚、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弯着唇角笑,“回去之后,我想剪短,就剪成以前那样的长度,好不好?”
以前他曾说过,他始终很喜欢她的发,无论是最初她留短发的时候,还是在跟他一起,为他渐渐蓄起的中长发,直到现在,五年的光阴后,她留成一头及腰的长发。
都只是为了他而已。
而如今他归来,这承载岁月和思念的发,应该也可以一并剪去了。
因为她崭新的纪念,在她身边。
他低头看着她在水光中湿亮的眼珠,半响,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嘴唇。
辗转反侧,似乎在这样的唇舌纠缠之间,都能感到彼此心里现在的情绪,他过了一会松开她,抵住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我明天定机票。”
“嗯?”她还云里雾里,疑惑地看着他,“不是说要在佛罗伦萨呆一周的吗?”
“我其实一直很想带你去洛杉矶。”他的眉眼里是无可掩藏的笑,“去看看我住的地方,我念的大学,还有我的朋友……想去吗?”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嗯,我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印戚哥说的一样,离红灯区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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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景是行动派,第二天早晨她醒过来,他已经将机票、接送车全部都定好了。
两个人悠闲地吃了一个早午饭,前去机场。
她因为前一晚被他折腾得太狠,在飞机上的时候睡得尤其好,一觉醒过来,也差不多已经要到洛杉矶了。
在国外,他们根本就是普通人,一切都是随意而随性的,休闲假日、丝毫没有任何负担与累赘,取了行李,她挽着他的手臂,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出关。
刚刚走出关,她隔了老远就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正拼命地朝他们招手,期间还一直喊着司空景的名字。
“他是……?”她疑惑地抬头问他。
“我在美国的朋友。”他挑了挑眉,“聂林。”
那边聂林看他们走过来,立刻摘下墨镜、搓着手掌笑眯眯地迎上去,用力拍了拍司空景的肩膀,“司空,你总算想起我这个基友了!我一直在美国孤苦伶仃地等着你回来看我一眼,好心酸喔!”
“哎哟,这位是……嫂子!”聂林调戏完司空景,再侧头看向她,“果然如司空魂牵梦萦般,美若天仙!”
司空景被聂林一系列的形容词给弄得脸色僵硬,低头看着她道,“抽风派的,别介意。”
她一听聂林说话的风格,就觉得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思索了一会,突然说,“我知道他像谁了。”
“嗯?”“啊?!”
司空景淡淡挑眉,聂林十分惊讶。
“司空,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从台湾赶回s市看我爸,那个给我们打电话,后来还在病房里的中年男人?”她笑眯眯地看着司空景,“我爸的朋友,唐簇叔叔。”
“嗯。”司空景若有所思,继而看向聂林,“确实挺像的。”
“像谁?”聂林搔首弄姿,“是不是像国际大明星?”
封夏摇了摇头,诚恳地看着他,“虽然说长辈的坏话不太好,但是,是像一个很二的人。”
聂林捂住心口,震惊地僵在原地看着面前这对璧人,“原来腹黑这种东西,真的是会传染的!”
司空景脸上渐渐有淡淡的笑意,他边揽着她朝前走,边淡定地吩咐身后的雕塑,“我老婆,小学时候的智商,都比你现在高……快去开车。”
聂林一路唧唧歪歪,先开车带他们去超市买了点必需品和食材、再直驱司空景的公寓。
进了公寓,才发现似乎有人一直来打扫,整间屋子很干净,还是司空景走时的模样。
“知道你或许下次会带着嫂子一起回来,我就一直让人周末过来大扫除。”聂林双手叉腰,无比自豪地站在屋子中央,“快谢谢我!”
司空景压根就无视了他,这时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给封夏,低声对她说道,“饿不饿?我去做晚饭。”
“要不要我帮你打下手?”她握着水杯,笑着看着他。
他略一撩唇,很快低头亲了亲她的眉角,“不用,现在先省一些力气。”
话中有话,她听得脸颊已经红了,那边聂林看着他们两个浓情蜜意,夸张地捂着眼睛道,“少儿不宜!带坏小孩!”
“不想让我把你赶出去,就闭上嘴。”司空景走进厨房前,低声警告了他一句。
他拿着食材在厨房做饭,封夏便在客厅里把行李箱打开,整理行李。
她边整理着,聂林边自来熟地跟在她一旁,絮絮叨叨地跟她说一些司空景在美国时候的事情。
“离这里一个街区,就是红灯区。”聂林一手撑着壁橱,“不过我向你保证,司空他从来没有去过,班级、学校里追他的洋妞,他也压根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绝对从上到下清白无二,用五指大山、活活做了五年和尚。”
她听到最后,不免呛了一声,无奈地看了聂林一眼。
“这是事实!不然要憋坏的好吗!”聂林神色状似很正经,“不过我从来没想象得出来过一脸禁欲系的司空是怎么干这档子事的……”
她实在没精力再跟聂林继续这个18|禁话题,摆好衣服,她思索片刻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他这五年在这里,具体做了些什么?我只知道他学导演系,似乎还从商?”
她刚一说完,聂林便咳嗽了两声,正色道,“这真的是个严肃的话题。”
她一听,心中更为好奇,干脆在沙发上坐下来,静静地等着他说。
“我知道你一定很困惑,到底是什么目的和因素非得要他离开自己的国家、家人和爱人五年,对不对?”聂林也在沙发上坐下,“无论是做导演、或者是经商,其实都可以选择中途回来,根本用不了那么久。”
“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五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来说,都太长。
他们人生里,有这整整五年,是空白的。
“导演系两年,商业项目两年,这都只是他身份的冰山一角。”聂林轻轻拍了拍手掌,“先打个比方,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声色》剧组辞退的那个男明星?”
她点了点头,“木禾。”
“《声色》的幕后投资人,其实是我和司空,而那个男明星后台很硬,要知道,娱乐圈与黑道几乎是直线联系的,所以不足为奇。但是司空当时将他辞退后,他几乎是封杀的状态,你能推测出原因么?”
以毒攻毒。如果要完全压住一个有黑帮势力的人,那么很显然,压迫的那一方,必须也同样要具有这种势力。
她蹙了蹙眉,看向聂林。
“没错。”聂林微微一笑,“我们的确用了‘非正规’途径对待这个男明星,后来他不怕死地又冒出来,便彻底让他吃了好果子。”
“但是……”她咬了咬唇,“这样,难道不会有危险吗?”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呆在这里五年了。”
聂林这时高深莫测地揉了揉鼻子,“美国,毕竟在很多层面上,都不太具有限制性,所以是一个非常好的大环境,他如果想要做到每一件事情都在尽在掌握,那么他必须呆在这里,累积时间和人脉,通过在这里的一切……最终延展回国,却依旧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家。”
她听到这,忽然回忆起从前尹碧d闲暇时给她讲过的,‘洗身家’。
利用黑色资源,却最后反利用,将黑色资源转变为白色,耗时、耗力、耗心。
“他为你建了一个庞大的帝国。”聂林看着她,“你现在接受的音乐团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我丝毫不夸张,嫂子,你无论想做什么事情,唱歌、演艺、主持、导演、哪怕去做商人……所有的,他都能让你如愿以偿。”
她的瞳孔轻轻颤了颤。
一个帝国。
五年归来,他原来已经默默地为她建了一个帝国,一个属于她的、无可复制的帝国。
厨房门这时被轻轻拉开,司空景端着一盘菜出来,看到她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淡淡开口,“聂林,你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小的哪敢啊!”聂林耸了耸肩,很无辜,“终于做好了,我好饿!”
趁司空景回厨房继续去拿菜,聂林起身前,带着笑、却是认真地说,“我并不是偏袒司空,嫂子,或许你们五年前确实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分开,可是他从未有一刻,辜负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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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聂林功德圆满,十分识趣、也可以说是碍于司空景面无表情的脸,迅速撤离公寓。
她擦了桌子,将布洗干净晾在一边,擦了擦手。
一旁的他正在洗碗,眉眼低垂,侧脸轮廓在灯光下分外柔和。
她这时慢慢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怎么了?”他的声音混杂在水声里,“困了?”
她靠在他背后,摇了摇头。
他停顿片刻,声音里渐渐染上一丝低笑,“餐后运动?稍等,先消化片刻。”
她不说话,双手却将他抱得更紧。
他很快将剩余的几只碗洗完,朝厨房外走,她就这样从后拥着他,亦步亦趋地也往外走。
他走到卧室,松开她的手,侧身在床上坐下,把她拉到身前来。
却见她垂着头,两只眼睛红红的。
他叹了一口气,两手握住她的手臂,声音里有一丝无奈,“我倒怀念起我刚回来的时候,你对着我横眉冷对的样子了,怎么现在那么容易就哭鼻子了,嗯?”
“司空,”她这时低低开口,“你这五年,有没有悄悄回国过哪怕一次?有没有尝试过联系我一点点?”
他听了她的话,神色微微一怔,半响,抿了抿唇,“真的想知道?”
她点了点头。
“其实每年圣诞,我都会回国。”
他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根据你的通告,让sharon帮忙,远远看你几眼,就回美国,差不多一天半,一天的时间,都用在坐飞机上了。”
他说得轻松,她却听得根本都不知如何回应。
“我记得有一次,我让戴宗儒当内奸,趁你到他们家去玩的时候,让你唱歌给戴小胖听,实则是唱给电话里的我听。”他说完,捏了捏她的脸,“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我家夏夏,已经变得那么出色了。”
其实很多时候,最残忍的并非是直接、锐利的刺伤。
而是用轻松的口吻,去描述那些被耽误的过往。
“是不是今天下午聂林跟你说了什么?”他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就不应该让他过来接机……”
他话音还未落,她突然向前一步,牢牢抱住他的脖颈。
“对不起。”
她闭着眼睛,靠在他耳边,低声反复呢喃这三个字。
有时候这三个字,是无力、是痛心。
可现在对她而言,只有这三个字,能贴切地表达出她想要表达的。
这五年里,我也曾恨你,恨你为何能如此轻易就离开,连头也不回,连悔也不曾。
这五年里,我也曾怨你,怨你让我饱尝这似乎无尽的等待和绝望,怨你让我从此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我曾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还等在原地,保存着这个梦。
她抱着他,眼眶里终究忍不住,掉下大颗的眼泪。
他的声色温柔而沉静,“我记得上一辈,有一个我欣赏的男艺人曾经说过,等他老了,他就签粉丝喜欢的艺人,让那些艺人唱他写的歌给粉丝听……我没有他那么大度,等我老去,我就只给我的太太写歌、给我的太太唱情歌。”
我比你更快地在老去,我只是想尽力为你做更多一些。
女孩子总觉得自己或许要变得更优秀,才能配得上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或许你喜欢的人,只是希望你在他身边,由他来好好保护。
五年前,她曾因自尊、因年轻,想要脱离他给的一切光环,靠着自己的努力,想成为那个与他匹配的人。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既然他足够爱她,那么又怎么会在乎,她有多少知名度、多少才华、多少荣耀?
他这时抬手抚上她的腰身,“夏夏,你已经足够好,可是女孩子天生更需要被保护一些,所以,让我为你多做一点,好吗?”